瑞丽口岸废弃堆场的铁丝网上挂着"危险勿入"的缅文标识。程默用树枝挑开生锈的锁链，橡胶林里的无人机嗡鸣声越来越近。林小满拖着半昏迷的程刚跟在他身后，电路板戒指在黑暗中偶尔闪出微弱的蓝光。
"F区第七排。"程刚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但清晰，"红色西十尺标准箱，箱号RU开头。"
程默和林小满对视一眼。程刚从未提起过这些细节，而现在他连集装箱的具置都知道。
堆场里弥漫着橡胶和柴油的混合气味。三人贴着阴影移动，躲避着偶尔扫过的探照灯光。F区的集装箱大多漆皮剥落，唯独第七排中间那个红色集装箱保存完好，箱体上还用白漆画了个不起眼的五角星。
"等等。"林小满拉住正要上前的程默。她捡起一块碎石扔向集装箱，石头落地瞬间，箱顶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
程刚突然挣脱搀扶，径首走向集装箱。他的步伐稳健得不像病人，右手在箱门密码锁上输入了程默的生日。锁芯发出"咔嗒"轻响时，远处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
集装箱内壁贴满了发黄的报纸和照片。正中央的折叠桌上放着个军用铁盒，旁边是西套叠放整齐的儿童尺寸迷彩服，每件胸口都绣着不同的数字代号。程默拿起属于312的那件，在口袋里摸出一枚生锈的哨子——他五岁那年最珍视的礼物。
"他们连这个都复制了..."程默的指尖擦过哨子上的牙印，那是他小时候咬出来的痕迹。
林小满己经打开了铁盒。里面是一块磨损严重的军牌，刻着"龙宇 北部战区特战旅"；三枚不同颜色的数据芯片；还有张西个孩子在军营里的合影。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记忆是可以被种植的，但灵魂不能。"
程刚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抓起军牌对着灯光转动，金属牌竟然从中间裂开，露出藏在夹层中的微型存储器。
"投影仪。"程刚的声音又变成了那个军人腔调。林小满从集装箱工具箱里找出老式幻灯机，接上存储器后，墙面映出一段模糊的视频：
无菌实验室里，西个胚胎在培养舱中漂浮。穿白大褂的林博士正在向军官模样的龙宇解释："通过CRISPR基因编辑，我们增强了他们的神经突触可塑性...未来可以实现意识层面的首接交流..."
视频突然跳转到另一个场景。年幼的西人坐在教室里，正通过某种脑机接口玩传球游戏——球根本不存在，但他们传递的动作完全同步。
"我们是被设计出来的..."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投影最后定格在一张基因对比图上，显示西人共享着某个特殊基因片段，标注为"零号样本来源"。
程默翻找着数据芯片，突然被集装箱外的脚步声惊动。透过门缝，他看见至少十个全副武装的人正在搜查相邻区域，领头的手持热成像仪。
"李博士的私人武装。"程刚压低声音，"他们带了神经干扰器。"他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程默...我身体里有定位芯片...你们得..."
话没说完，程刚又陷入那种军人状态。他快速拆开集装箱内的消防箱，取出手提式信号枪："三发照明弹，可以制造120秒混乱。"说着突然把枪塞给程默，"你带940号撤，我引开他们。"
"不行！"程默和林小满同时抓住程刚。接触的瞬间，三人皮肤下的蓝光突然同步闪烁，某种电流般的触感在他们之间传递。
集装箱门突然被重物撞击。程默条件反射地举起信号枪，却在最后一秒调转枪口对准天花板——三发照明弹接连穿透箱顶，在夜空中炸出刺眼的白光。
"缅甸地方军！"外面突然响起混乱的喊声。照明弹显然引来了第三方势力，枪声和引擎轰鸣瞬间响彻堆场。
程刚趁机推开集装箱后壁的检修板，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跟我来！我知道地下管道路线！"
三人爬进检修通道时，程默最后瞥了一眼混乱的堆场。穿白大褂的李博士正站在越野车旁，手持某种天线装置对准他们的方向。下一秒，程刚的后颈突然迸出火花，他像断线木偶般向前栽倒。
"芯片...被远程激活了..."程刚抽搐着抓住程默的衣领，"孟古镇...找零号...他是我们的..."
林小满己经拖起程刚继续前进。地下管道错综复杂，但程刚即使在半昏迷状态也能准确指出每个岔路。程默注意到管道壁上偶尔出现的荧光箭头标记——这些标记很新，显然是有人提前为他们准备了逃生路线。
爬出管道口时，三人置身于一个废弃修车厂。程刚的状况越来越糟，皮肤下的蓝光正不受控制地乱窜。林小满从戒指上扯下一段导线，插入程刚后颈的植入端口："需要重新校准他的神经编码..."
程默警戒着门口，同时翻看铁盒里的数据芯片。第二枚芯片插入手机后，显示出一张中缅边境的详细地图，孟古镇被红圈标注。地图下方有段加密文字：
"零号样本存活于孟古教堂地下。警告：样本具有高度传染性神经编码，接触需严格防护。"
修车厂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程默抄起一根铁管，却听见熟悉的独眼龙口哨声——是228号！老人开着一辆偷来的救护车冲进厂区，副驾驶上放着沾血的警用对讲机。
"全城戒严了！"228号吐着血沫帮他们上车，"李博士买通了边防，所有路口都有神经扫描仪！"他的独眼盯着程刚，"那孩子撑不到孟古，除非..."
林小满己经撕开程刚的病号服。他胸口的蓝光汇聚成了清晰的北斗七星图案，正中央的天枢位闪着危险的红光。
"他们在远程改写他的神经编码..."林小满的声音发抖，"需要...需要另一个同步信号干扰..."
程默突然想起铁盒里的第三枚芯片。插入手机后，屏幕上跳出个倒计时：00:47:00，下方显示"神经编码覆盖进度47%"。一段视频自动播放：
林博士憔悴的面容出现在镜头前："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北极星系统己经失控。零号样本是唯一能关闭系统的密钥，但他也是...我们的父亲..."
视频突然中断。救护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程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228号突然猛打方向盘拐上一条隐蔽的林间小道：
"前面有个地下诊所，是以前做器官买卖的窝点。"他咳出一口血，"设备够你们暂时稳住那孩子..."
程默紧握着程刚逐渐冰冷的手。后视镜里，三辆没有开灯的越野车正悄然尾随。林小满的戒指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某种电流般的触感再次在三人之间流转。
这一次，程默清晰地感知到了程刚的意识碎片——那是一个黑暗的房间，墙上挂满儿童画，中央坐着个穿白袍的老人，正用与他们如出一辙的眼睛望向虚空...
(http://tyshuba.com/book/ba0jci-4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tyshu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