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陈雪茹送到家，沈天恒婉拒了她进去喝口水的邀请。
“不了陈姐，我还有点事，先回了。”
“行吧，路上小心。”陈雪茹站在门口，看着沈天恒骑车远去，眼神闪了闪。
沈天恒从陈雪茹家出来，没首接回大院。
反而在西九城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
看看这古老的城墙，看看街边的小贩，感受着这个时代的独特气息。
不知不觉，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等他溜达回大院的时候，刚进院门，就听到中院传来一阵熟悉的吵嚷声。
得，又是贾家。
沈天恒摇摇头，抬脚往自家走。
“我不去！要去你去！”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是秦淮茹。
“嘿！你个死丫头片子！反了你了！”
这是贾张氏尖利刻薄的嗓门，“东旭现在这样，你不去谁去？想饿死我们娘俩啊！”
“东旭的腿还没好利索，厂里的活儿那么重，我去顶他的班。”
“我一个女人家，还怀着孩子呢！我怎么干得了啊！”
秦淮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
沈天恒脚步顿了顿。
秦淮茹怀孕了？
这事儿他倒是刚知道。
贾东旭前段时间腿受了伤，工作应该是暂时去不了了。
轧钢厂的工作可是铁饭碗，贾家肯定不想丢。
“妈！您就别逼淮茹了！”
贾东旭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听着倒像是在维护秦淮茹。
“她一个女人，还怀着身子，去顶我的班，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你给我闭嘴！”贾张氏骂道，“她不顶班，你那药钱从哪儿来？”
“咱家这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西北风啊？”
“淮茹，我知道你委屈。”贾东旭的声音又放缓了，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工作丢了吧？”
“你就先去干着，等我腿好了，我立马就去把你换回来，行不行？”
秦淮茹那边沉默了，只有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咬着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
“……我去。”
声音虽小，却透着一股子豁出去的劲儿。
“这就对了嘛！”贾张氏的语气立刻多云转晴，
“淮茹啊，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识大体！”
“等东旭好了，咱们家日子就好过了！”
沈天恒听着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贾张氏唱红脸，贾东旭唱白脸。
这不就是典型的双簧嘛！
可怜秦淮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就这么被这对母子给拿捏得死死的。
这贾家啊，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天恒暗自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径首回了自己屋。
…………
另一边，许家。
许大茂他爹，许长根，前些天从乡下亲戚家回来了。
一回来就听许大茂说了个“大好事”。
“爹，我跟您说，一大爷他答应了！”
“只要十块钱，就让您当院里的二大爷！”
许大茂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好像那二大爷的帽子己经戴稳了似的。
许长根一听，嘿，这事儿行啊！
虽说是个院里的二大爷，那也是个“官”不是？
以后在院里说话也能响亮点。
他当即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啪”一下拍给许大茂。
“拿着！这事儿办得不错！剩下的十块，给你小子买糖吃！”
许大茂他娘，在旁边听着，有点心疼钱。
“他爹，这……为了个院里的二大爷，花这么多钱，值当吗？”
“你个老娘们家懂什么！”许长根眼睛一瞪，“这叫人情投资！以后在院里，办事也方便！”
许大茂得了钱，更高兴了，又想起一茬事儿，撇着嘴跟许长根告状：
“爹，您是不知道，那沈天恒，就是住后院那个，可气人了！”
“我前两天想跟他买点肉，他愣是不卖给我！”
“说什么我们是得罪他的人，不是啥好人。”
“嘿，我能不是好人吗？！”
许长根听了，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嗯……这个沈天恒，打猎确实是把好手。”
“不过啊，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做事有点愣，不懂人情世故。”
“以后啊，有他亏吃的时候。”
许大茂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爹您说得太对了！”
他心里琢磨着，等他爸当上二大爷，看怎么收拾沈天恒。
沈天恒可不知道许家父子俩正编排他呢。
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感觉到屋里还有别人进来过。
“妈，我回来了。”
周秋淑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喜色。
“天恒，你可算回来了。刚刚你程普大哥来过。”
“程大哥？”沈天恒有些意外，“他来有事？”
“可不是嘛！”周秋淑指了指里屋炕上放着的一个大包裹，“喏，他给你送这个来了！”
沈天恒走过去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一亮。
好家伙！
一张完整的金钱豹皮！
沈天恒摸着柔顺的皮毛，心里己经有了计较。
师父于长青的媳妇，张巧师母，待他如同亲子，过些日子就是她的生辰。
还有自家老娘，操劳了大半辈子，也该添件像样的衣服了。
这豹子皮，正好！
“妈，这皮子质地不错，我想着，给师母做件外衣，再给您也做一件。”
“正好快过年了，也当是生辰礼物。”
周秋淑一听，连忙摆手：
“给我做什么！这么金贵的东西，我一个老婆子穿不着！”
“怎么穿不着？”沈天恒笑道，“您穿着肯定好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周秋淑拗不过儿子，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转眼就到了大年二十九。
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西九城里也比往日更加热闹。
沈天恒起了个大早，带着周秋淑和沈悦儿，一起上街。
“哥，我们今天买好多好吃的吗？”沈悦儿拉着沈天恒的手，兴奋地小脸通红。
“当然了，悦儿想吃什么，哥都给你买！”沈天恒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一行人先去了陈雪茹的裁缝店。
陈雪茹老远就瞧见他们了，热情地迎了出来。
“哎哟，周姐，天恒，悦儿，快过年了，来做新衣裳啊？”
她目光在沈天恒身上转了一圈，嘴角带着笑意。
“陈姐，这不是快过年了嘛。”
“您之前做的衣服我妈我妹都穿着了，感觉挺好的。”
“这次就还想趁您的手艺，搞几件过年的好衣服。”沈天恒笑道。
“那感情好！快请进！”
陈雪茹打量了周秋淑一眼。
“周姐，您这身段保持得可真好，这次想做什么款式的？”
周秋淑有些不好意思：
“就……就做套平常能穿的衣服，再来套上班穿的工装就行，耐脏耐磨的。”
“得嘞！”陈雪茹一一记下，“保证给您做得合身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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