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硝烟与血腥味在坑陷的街道上游荡。碎裂的柏油路边缘,尚未凝固的红色血液缓缓渗入裂缝,像某种剧毒的藤蔓在黑暗中蔓延。
警车的红蓝顶灯在远处闪烁,将废墟切割成一块块明暗交错的拼图。深坑边缘,水泥碎块仍在不时滚落,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仿佛某种巨兽的牙齿在咀嚼残渣。
一条薰的左轮枪口微微上扬,月光在金属枪身上镀了一层冷霜。他的影子斜斜地拉长,与陆鸣的红色身躯重叠在一起,像两把出鞘的刀,在寂静中互相试探。
一条薰的大衣里的移动无线对讲机传出电流杂音中混杂着风声打破了当前沉默的局面“摩西摩西,这里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一条警部现在现场情况怎么样,有无人员伤亡?”
一条薰警惕的看着这个未确认生命体,左手从大衣内取出对讲机向总部开始回应
“本店,警视厅搜查一课,一条薰至急汇报。九郎岳遗迹东南方向两公里处发现未确认生命体活动痕迹。现场有大规模结构损毁……疑似天然气管道二次爆炸。目前看到有一名人员死亡,未确认生命体6号目测死亡,其余伤亡人数暂无法统计,请求封锁半径两百米区域,疏散周边居民。另外现场发现另一名类似4号的生命体,目前没有敌意。请求机动队待命,重复,请求机动队待命。”
陆鸣这时也冷静下来,身体里的燥热感也慢慢散去。随着理智再次占领高地,陆鸣看着这个熟悉的又陌生的面孔,当即把双手举起作出法国军礼的姿势,急忙为自己辩解“你就是一条薰警官吧,我认识你呀。我良民,好人,好人啊。”紧接着在一条薰的注视下捡起了先前战斗时丢出的红匕首。
红匕首在手中迅速缩小,疲倦感向潮水一样的席卷了陆鸣。他明白属于红超人的力量正在退减,不多时便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一条打量了一下陆鸣,随后丢出手铐,“带上这个,和我回警视厅。”
警视厅审讯室(とりしらべしつ)
审讯室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惨白的光晕里飘浮着细小的灰尘。
单向玻璃映出陆鸣狼吞虎咽的倒影,玻璃另一侧站着皱眉的几名警员。
而在陆鸣的对面,一条薰的钢笔在笔录本上顿了顿,墨迹在「自称来自平行世界」的字样旁晕开个小圆点。单向玻璃映出他微微抽搐的嘴角:"这是第西碗了。"
陆鸣腮帮鼓得像仓鼠,放下吃干抹净的饭盒:"你们霓虹警察的炸猪排盖饭是真棒啊,你不次吗?"
一条薰揉了揉眉心,对陆鸣的没心没肺感到一阵头疼。
“所以你是说,你昨晚还在华国的公寓看漫画,一瞬间就带着超古代力量出现在东京?"
“不是超古代力量,是来自红星云的正义使者红超人,和空我还有古朗基是不同的力量体系。”
陆鸣前倾身体,手铐哗啦作响,表情认真的回答道。
“不一样吗”钢笔在笔录本上停住,晕开一小块墨渍。“那么,你说的古朗基就是那些未确认生命体的物种名称吗?你能听懂它们说的语言吗?”一条薰认真的看着陆鸣,意图看出他是否说谎。
“是这样的警官,我一来到这边就能理解古朗基语和霓虹语,这应该是红超人的“红马克斯”(レッドマクス)这项能力使我能认识和学会地球上的所有语言!”
陆鸣也紧盯着一条,双手瘫在桌面,激动之意溢于言表。
身为一个处于现实生活无依无靠,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22岁的男青年。发现自己不仅穿越并且还有了超人一般的能力,这让陆鸣怎么能不激动。
单向玻璃后传来物品翻倒的声响。一条不动声色地把笔录本移开,避免被喷出的口水波及:“证明给我看。”
“看好了!"陆鸣突然用古希腊语背诵《荷马史诗》,又切换成阿伊努族方言唱起民谣,最后用带着关西腔的日语吐槽:"这下信了吧,对了还有这样......”
一条听着陆鸣的炫技,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打断“明白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从现场的报告来看,你在看到死者的时候有着浓烈的恐惧心理...”话语悬在半空时,审讯室的日光灯管突然嗡嗡闪烁了两下,在他眼底投下摇晃的阴影。
“在你变身杀死未知生命体6号以后,居然完全没有半点恶心不适感,反而在这连吃了西碗炸猪排盖饭,这是你变身的副作用吗?”
一条的提问使陆鸣一下子愣住了。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让穿越后所带来的激动情绪下来,先前欢乐的感觉一下不再。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手指交叉在一起因为用力的原因开始发白,身体不由得颤抖他想起了自己当时暴虐的情绪和砸碎巴滋当时的理所当然的模样。他首到刚才竟然都没有意识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大脑开始思考。
“我的思维方式居然同样成为了红超人吗,还是TV版里那种“红色杀人魔”的感觉。我,是否也会变成真正的怪兽杀戮机。”
一条薰注视着突然陷入呆滞的陆鸣,目光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额头上未干的冷汗间停留了片刻。腕表的秒针划过表盘,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像当初的五代一样,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同样困惑不解。
"己经够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笔帽合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像是给这场超现实的审讯画上了休止符。笔录本被利落地合起,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时间不早了。"一条站起身,风衣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在地面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他上前解开了陆鸣的手铐,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几分温和:"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选择相信你。"
见陆鸣仍有些恍惚,一条走到单面镜前,屈起指节在玻璃上轻叩两下,随后向外面的警员做了个解散的手势。透过玻璃的反光,他能看到陆鸣正无意识地着己经凉透的茶杯。
"你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吧?"一条转身时,审讯室的白炽灯使他的面庞在陆鸣眼中变得明朗,"既然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今晚就先住我那里。"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别嫌弃,虽然比不上酒店,但总比警局的临时拘留室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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