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娖对于这种场面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不是因为她冷血，上一世的她见过太多诸如此类的场景，何况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如果把自己的上一世写成小说，恐怕连三集都撑不过——第一集天灾降临，第二集艰难求生，第三集全家惨死。
那种在末世里挣扎求生的记忆己经刻进了骨髓，如今再看到这些场景，反而有种恍如隔世的麻木。
"妈，别哭了。"梁娖轻声劝道，递过一张纸巾。梁母的眼睛己经红肿得像桃子，这一路走来，她的眼泪就没停过。街角冻僵的流浪汉、垃圾桶旁翻找食物的孩子、瘦得皮包骨却仍在哺乳的母亲......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梁父叹了口气，伸手揽住老伴的肩膀，低声道："你啊，还是跟年轻时一样。"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一个正在乞讨的小女孩身上，思绪却飘回了二十多年前。
"记得那年你怀着娖娖，七个月大的肚子，在小区门口看见一只死猫......"梁父的声音很轻，却让梁母的抽泣声戛然而止，"你挺着肚子蹲在那猫的尸体旁哭了半小时，最后非要我给那只猫挖坑埋了才肯回家。"
梁母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但她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些，那段记忆似乎给了她一丝慰藉。
小时悦仰着小脸，不解地看着大人们："姥姥为什么哭呀？那些叔叔阿姨为什么不回家？"
梁娖蹲下身，平视着女儿天真的眼睛："因为他们没有家，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她斟酌着用词，不想让孩子太早接触末世的残酷，却又不想说谎，"就像......就像你上次在动画片里看到的小流浪狗，记得吗？"
小时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梁娖的衣角："那我能帮帮他们吗？"
梁娖没有立即回答。上一世的经验告诉她，在这种时候施舍反而可能害了受助者——饥饿的人群会像嗅到血腥的鲨鱼一样扑向任何显露出慷慨的人。但看着女儿纯净的眼神，她又狠不下心拒绝。
"可以帮一点点。"她最终妥协，从空间里悄悄转移出几包压缩饼干塞进女儿的小背包，"但不能让太多人看见，明白吗？"
小时悦郑重地点头，像执行秘密任务的小特工一样，悄悄把饼干分给了几个蜷缩在墙角的老人。梁父梁母看着这一幕，眼中既有欣慰又有酸楚。
中午时分，一行人来到西区食堂。嘈杂的环境让梁娖瞬间想起了大学时代的学生食堂——同样的拥挤，同样的喧嚣，只是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饭菜香，而是一种混合着霉味、汗臭和廉价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妈，咱们换个地方吧。"梁娖皱眉道，"听嫂子说中区的餐厅环境好很多。"
梁父却摇摇头："就这里吧。能在这里吃饭的人，己经比外面那些人幸运上百倍了。"他的目光扫过食堂里的人群，虽然衣着陈旧，但至少脸上还有些血色，不像街上的行尸走肉。
梁娖不再坚持。当他们走进食堂时，立刻引来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他们干净整洁的衣着、红润的脸色，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看那几个人......"一个瘦削的男人捅了捅同伴的胳膊，"跟没经历过末世似的。"
"估计是中区的富豪来体验生活的。"同伴撇撇嘴，但当梁娖一行人走近时，他们立刻噤了声。
电子屏幕上的菜单寥寥无几：素菜18积分，稀粥4积分，泡面50积分......价格高得离谱。时启晨走上前点餐，却很快与打饭的中年妇女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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