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陌右和时启晨就整装出发。他们穿着恒温服，带着雪地摩托和足够的武器，以防万一。
"注意安全。"梁绰帮时启晨整理领口，"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来。"
时启晨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我们只是去侦察，不会惹事。"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中，梁绰回到别墅，开始了一天的例行工作——检查防御系统、清点物资、训练家人使用武器。悦悦和知晏在张陌函的看护下跟二姨李青梅学习识字，楚雅则带着其他女性成员加工食物。
中午时分，梁绰正在厨房包饺子，对讲机突然响起："绰绰，我们到了避难所，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时启晨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嘈杂混乱。
梁绰立刻放下擀面杖，拿起对讲机："详细说说。"
"这里原本是个地下军事基地，现在挤满了人。"时启晨描述道，"走廊两侧搭满了帐篷，空气混浊得让人窒息。很多人病了，咳嗽声此起彼伏......"
张陌右的声音插了进来："食物配给每人每天只有两顿稀粥和半块压缩饼干。积分制工作确实有，但搬运尸体也能赚积分——每天都有十几具尸体被抬出去。"
梁绰的心沉了下去。这和她上一世见过的避难所如出一辙——拥挤、肮脏。
"最糟糕的是治安。"时启晨继续道，"刚进来一小时，我们就目睹了两起偷窃事件。军方尽力维持秩序，但人手严重不足。"
"明白了，赶快回来吧。"梁绰果断道。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张陌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想多待一会儿，晚上再走。白天离开太显眼，而且......我想看看这里的防御布局，万一将来需要打交道。"
梁绰犹豫片刻，同意了："保持联络，每小时报一次平安。"
傍晚时分，梁绰站在瞭望台上，焦急地等待着两人的归来。太阳西沉，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雪地渐渐被黑暗吞噬。
突然，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两个黑影，正快速向别墅移动。梁绰立刻拿起望远镜——是时启晨和张陌右，但他们身后似乎还跟着什么。
"戒备！"梁绰按下警报按钮，"有人跟踪他们！"
刘豪和几个年轻人立刻拿起武器，埋伏在院墙后。几分钟后，雪地摩托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时启晨和张陌右冲进院子，紧随其后的是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手持铁棍和刀具。
"关门！"张陌右大喊一声，一个急刹跳下摩托。刘豪立刻按下电动闸门的开关，厚重的金属门缓缓闭合。那三个男人见状，疯狂地冲上来，其中一个甚至把手臂伸进门缝，试图阻止关门。
"滚开！"张陌右一脚踹在那人胸口，将他踢出几米远。大门终于完全关闭，门外传来愤怒的咒骂和砸门声，持续了几分钟后渐渐远去。
"怎么回事？"梁绰冲下楼梯，检查两人是否受伤。
时启晨摇摇头："我们离开避难所时被盯上了。这些人以为我们是'肥羊'，想抢物资。"
"避难所的情况比我们描述的更糟。"张陌右脱下沾满雪的外套，脸色阴沉，"那里己经出现了黑市交易，甚至有人卖自己的孩子换食物。"
客厅里，所有人都聚集过来，听两人讲述避难所的见闻。张陌右拿出偷偷拍摄的照片——拥挤的走廊、排长队领食物的难民、角落里奄奄一息的老人......
"军方尽力了，但资源实在太少。"时启晨叹息道，"我们见到那个少校，他两天没合眼了，还在协调物资分配。"
梁绰看着照片中那些绝望的面孔，胸口发闷。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抱着高烧的悦悦，在避难所的医疗帐篷外排了整整一天队，最后只换来半片过期的退烧药......
"我们不去避难所。"她突然宣布，声音坚定，"那里不安全，也不适合孩子们。"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没有人反对。连一首主张去的楚雅也沉默了，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恐惧。
"但我们也不能完全孤立。"梁绰继续说道，"明天开始，我们定期去避难所交换信息，必要时提供一些帮助——特别是对那些军人。"
张陌右点点头："我同意。军方维持着最后的秩序，如果他们崩溃了，整个社会就真的完了。"张陌右对军方有着特殊的情感。
会议结束后，梁绰独自来到储藏室，从空间里取出更多的药品和食物。她决定下次军人来普查时，再给他们一些补给。这不是圣母心发作，而是理性的选择——在这个末日世界，维护好与军方的关系，就是多一条生路。
夜深了，梁绰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山峦。避难所的灯光太远，看不清，但她知道那里有数万人正在严寒和饥饿中挣扎求生。而她的家人，却能在温暖的别墅里安然入睡——这一切都得益于她的重生和空间能力。
"妈妈？"小时悦揉着眼睛站在门口，"我睡不着。"
梁绰抱起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
悦悦摇摇头，小声问："知晏哥哥说，外面有很多小朋友没有饭吃，是真的吗？"
梁绰的心揪了一下："是的，宝贝。但我们在尽力帮助他们。"
"我可以把我的饼干分给他们吗？"悦悦天真地问，"我存了三包呢！"
梁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没有回答。该如何向一个三岁的孩子解释，这个世界的残酷远不是几包饼干能解决的？
窗外，又一场雪开始飘落。梁绰知道，这个冬天还很长，而人类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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