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轮胎碾过冻裂的沥青，发出冰层破碎的脆响。梁绰透过结霜的车窗望去，曾经繁忙的省道如今像一条被遗忘的冰川，两侧的车辆残骸被没完全融化的冰雪覆盖，只露出扭曲的车顶或半截车门。一辆侧翻的油罐车斜插在路旁，罐体上结满了冰锥，像一头冻僵的钢铁巨兽。
"九点钟方向。"张陌右放慢车速，声音低沉。前方三十米处，三具冻硬的尸体保持着生前的姿态——一个男人蜷缩着抱住孩子，女人则张开双臂挡在他们前面。极寒让尸体保存得近乎完好，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白色，睫毛和发梢挂着细密的冰晶，仿佛被时间冻结的雕塑。
赵佳兴握紧了车门把手："他们......"
"冻死的。"刘豪翻看着笔记本，"根据避难所的报告，去年寒潮最严重的时候，室外温度骤降到零下六十多度，很多人没来得及找到庇护所。"
梁绰的目光扫过路边的加油站。破碎的顶棚下，几台加油机像被巨力撕扯过一样歪斜着，输油管冻裂成几截，地面上凝结着一层黑色的冰——那是泄漏的燃油混合着积雪形成的。便利店的门大敞着，货架倒塌，散落的商品被冻在冰层里，几包膨化食品胀破了包装，像丑陋的冰花。
"停车。"梁绰突然说道。她指向加油站后方，那里停着几辆半埋进雪里的轿车，车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壳，但金属框架依然完好。
张陌右调转车头，轮胎碾过冻硬的路面，发出嘎吱的声响。西人迅速形成战术队形，刘豪警戒东侧，赵佳兴盯着西面，张陌右的枪口始终跟随梁绰移动。
梁绰将手按在一辆被冰封的SUV上。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梁绰将它收入空间，在她的意识深处，空间最上层的转化区微微震颤，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嗅到了猎物。随着一阵无形的波动，整辆车瞬间分解——钢铁化为晶格中的铁原子，铝合金变成流动的银光，连轮胎中的钢丝帘线都被精准剥离。
"继续。"梁绰揉了揉太阳穴。这种分子级别的转化比单纯收纳耗费更多精神力，她能感觉到转化区的原子结构正在重组，如同新生的星系在寻找平衡。
接下来的路程变成了一场沉默的收割。撞毁的货车（含高碳钢车架）、倾覆的工程机械（液压系统含稀有金属）、甚至路灯杆里的铜导线，都成为空间吞噬的对象。在某段高架桥的废墟下，他们还发现了一辆军卡残骸——车舱里散落着几个冻裂的弹药箱，铜制弹壳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等等。"刘豪突然拦住众人。他蹲下身，用匕首撬开积雪，露出半截铁轨。"高锰钢材质，"他的镜片反射着冷光，"抗震耐磨，含锰量13%以上。"
梁绰单膝跪地，手掌贴上冰凉的钢轨。在意识层面，她看到银灰色的金属洪流涌入空间，在转化区形成璀璨的星云状结构。随着更多元素加入，这些星云开始缓慢旋转，释放出她无法理解的深紫色光芒。
正午时分，他们在某座废弃的工厂里发现了一整排锈蚀的机床。极寒让这些精密机械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霜，但内部的合金钢和铜线圈依然完好。最令人惊喜的是角落里那台柴油发电机——尽管外壳己经冻裂，但内部的铜绕组仍然保持着极高的纯度。
"有人来过。"张陌右突然压低声音。他指向发电机外壳上新鲜的刮痕，以及地上几个尚未被雪覆盖的脚印。
西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梁绰迅速将机床和发电机收入空间，刘豪和赵佳兴背靠背警戒，张陌右则像幽灵般消失在阴影中。五分钟后，他押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回来，对方破烂的棉衣里露出冻得发紫的皮肤。
"拾荒的。"张陌右松开钳制，"他说北面有个地下交易点，用金属换粮食。"梁绰从空间取出一包压缩饼干，男人却惊恐地摇头："不、不要这个！上个月有人吃了这个......胃里结冰......"他做了个窒息的动作，眼里满是恐惧。
"你们......"男人突然盯着他们的装备，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是军方的人？"
张陌右的枪口立刻抵上他的额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了你们的车。"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弱，最终停止了心跳。张陌右检查了他的随身物品——除了半截铜线和几个生锈的螺母，只有一张皱巴巴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笑脸早己被冰雪模糊。
张陌右脸色骤变："低温症，内脏己经开始衰竭。"
这个人的出现成为他们此次出行的一个小小的插曲，也提示着他们要提高警觉，警惕梁绰收集元素时不能让别人看到。
当夕阳将雪原染成血红色时，转化区己吸收了近五百吨各类金属，但梁绰眉心的刺痛感告诉她——真正的金元素还远远不够。
(http://tyshuba.com/book/bbaghh-7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tyshu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