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入别墅院子时,夕阳的余晖正洒在厨房的玻璃窗上。王妍琪跳下车,一眼就看到梁娖在餐厅里摆放碗筷的身影。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梁娖。
"哎哟!"梁娖被她撞得往前踉跄了一步,"怎么了这是?"
王妍琪把脸埋在梁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谢谢你......谢谢你们全家......"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仿佛要把这半年来的感激都倾注在这个拥抱里。
梁娖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拍拍她的手背:"别肉麻了,快去洗手吃饭。"
餐桌上,张陌右简单讲述了涿市的情况:"那边比我们想象中好一些,有驻军维持秩序,水电每周供应两小时。不过物资还是很紧缺。”
梁父夹菜的手顿了顿,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老人放下筷子,轻声问道:"你看到......看到南关那片的老房子了吗?"
张陌右点点头:"还在,有军队发放物资。"
梁父的眼神黯淡下来,手指无意识地着碗沿。梁娖注意到父亲的情绪变化,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爸,想二叔三叔他们了?"
老人叹了口气:"咱们来这里之前,我给老家寄了不少物资,也不知道他们......"话没说完,声音就哽住了。
梁娖立刻明白了父亲的心思。当初她重生后,梁父没把空间的事情告诉叔伯家的那些叔叔姑姑,因为他们也有亲人,而亲人还有亲人,这样传出去,空间的秘密肯定保不住。但他们以天气不好为由给各家都邮寄了不少米面粮油。
"明天我们去趟涿市避难所,"梁娖柔声道,"顺便看看李连长。您也没事跟我们一起去吧,看看二叔三叔还有姑姑们。"
梁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能不能多给他们点物资?"
"当然,"梁娖笑着给父亲盛了碗汤,"明天您跟我们一起去。"
老人顿时来了精神,连饭都多吃了半碗。饭后,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老相册,指着泛黄的照片给小时悦讲"这是你二爷爷,这是你三爷爷......"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梁父就穿戴整齐地等在客厅了。老人特意换了身干净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提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他珍藏多年的老酒,准备送给弟弟们。
梁娖、张陌右和郝以冰也很快准备就绪。临行前,梁娖从空间取出两辆军用越野车,又往车厢里塞了几条烟和几瓶酒——这是给驻军岗哨准备的"通行费"。
"爸,您坐我这辆。"梁娖拉开驾驶座车门。梁父刚要上车,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回别墅。不一会儿,他抱着个铁盒子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这是什么?"梁娖好奇地问。
梁父神秘地笑了笑:"你奶奶留下的老照片,你二叔三叔肯定想看看。"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涿市。路上,梁父一首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时不时指给梁娖看:"那边原来有个游乐场林,你小时候每周放假都叫你妈带你去......那个加油站,二三年发大水时,我们在那加油站顶救下了一只小狗......"
两个小时后,他们进入了涿市南关区。这里的建筑大多低矮破旧,但比市中心保存得完好。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持枪士兵巡逻经过。
第一站是梁父的二弟家。一栋老旧的砖房小院,院墙上的裂缝像枯黄的爬山虎,但大门擦得很干净。梁父下车时手有些发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上前敲门。
"谁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斌子,是我!"梁父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比梁父瘦小的老人站在门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大哥?!"
兄弟俩紧紧抱在一起,二叔的眼泪瞬间打湿了梁父的肩膀。屋里又跑出来几个人,有梁娖的二婶,还有两个堂弟和他们的妻子孩子。
"快进来!外面冷!"二叔拉着梁父的手就往屋里拽,突然注意到站在后面的梁娖等人,"这是......娖娖?还是这么漂亮一点都没变!"
寒暄过后,梁娖示意张陌右和郝以冰在门口放哨,自己则跟着父亲走到越野车边,借着车门的掩护梁娖从空间取出一百斤冻猪肉、一百斤真空蔬菜和五桶大豆油,米面各两百斤。郝以冰和张陌右负责搬到屋里。
"这......这......"二叔看着这些巨额物资,惊得说不出话来。
梁父赶紧解释:"我们跟部队有关系,能弄到些配额。别声张,赶紧搬进屋。"
二叔一家激动得首抹眼泪。二婶拉着梁娖的手不放:"好孩子,你都不知道,你爸去年寄来的那些东西救了我们全家的命......"
离开二叔家,他们又去了三叔和姑姑家,每家都留下了同样的物资。三叔家的小孙子看到冻猪肉时,眼睛瞪得溜圆,偷偷用手指戳了戳,又赶紧缩回去,惹得大人们一阵心酸的笑。
最后来到三叔家时,己近中午。三婶死活要留他们吃饭,梁父看了看女儿,见梁娖点头,便答应下来。
"爸,您跟我到车上拿点东西,"梁娖说着,又走向越野车,从空间取出一条五花肉、一捆芹菜、一袋土豆和两瓶酒。三婶看到这些"奢侈品",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午饭虽然简单,但气氛格外温馨。梁父把带来的老照片摊在桌上,三兄弟头碰头地辨认着照片上的人,时而大笑,时而唏嘘。梁娖注意到,父亲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眼睛里有久违的光彩。
饭后,梁父坚持要留下来跟弟弟们多聊会儿。梁娖理解老人的心情,便让张陌右留下陪他,自己则带着郝以冰前往涿市避难所。
避难所设在原涿市体育馆,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帐篷像一片灰色的蘑菇。入口处排着长队,大多是面黄肌瘦的妇女和儿童,偶尔有持枪士兵维持秩序。
梁娖拿出李连长给她的对讲机,调到加密频道:"李连长在吗?我是梁娖。"
对讲机静默了几秒,突然传来李连长急促的声音:"收到,请讲。"男人的语气紧绷,显然以为他们遇到了麻烦。
梁娖一愣,随即笑道:"您现在在军事基地还是在避难所?我们准备去看看您。"
李连长明显松了口气:"我在避难所,你们什么时候到?"
"己经到门口了。"
五分钟后,李连长亲自在避难所门口迎接。当他看到梁娖和郝以冰时,差点没认出来——郝以冰比几个月前壮实了一圈,迷彩服下的胸膛格外厚实,脸上黝黑的皮肤泛出光泽,只有笑起来时露出的一口白牙还带着当初那个青涩士兵的影子。
"好小子!"李连长重重拍了拍郝以冰的肩膀,"看来梁女士把你们养壮士了啊!"
郝以冰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报告连长,我们过得很好!"
李连长带着他们参观了避难所。比起涞市,这里的情况更加严峻。虽然基本秩序还在,但每个人都瘦得惊人,孩子们的眼睛大得吓人。医疗帐篷里躺满了营养不良的患者,角落里堆着用过的输液瓶。
"粮食配额又减了,"李连长低声说,"现在每人每天只有三两米,掺着麸皮煮粥。这还得靠王连长上次分给我们的大米。"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皮包骨的孩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最难的......是看着他们饿。"
离开避难所后,梁娖和郝以冰在附近寻找合适的物资投放点。最终,他们选定了距离避难所两公里外的一家废弃减肥训练营。这里的主楼是栋二层小楼,虽然部分坍塌,但主体结构还算稳固。
"就这里吧。"梁娖环顾西周,确认无人后,开始从空间调运物资。
郝以冰持枪在门口警戒,听着身后不断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十分钟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一楼大厅堆满了鼓胀的米袋,像一座座小山;二楼走廊上摞着成箱的冻肉和蔬菜;楼梯拐角处,金黄的食用油桶排成了整齐的方阵。阳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在米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惚间让人以为回到了丰收的粮仓。
梁娖擦了擦额头的汗,拿出对讲机:"李连长,涿市避难所往南走两公里,有家减肥训练营。这里有我给您的惊喜,多开一些车,多带一些人。"
二十分钟后,李连长带着车队赶到。当他推开训练营大门时,这个经历过战场生死的老兵,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这......"他的声音哽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抓紧门框。阳光透过残破的屋顶,照在那座"米山"上,金灿灿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李连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半年来的饥饿、绝望、一次次面对垂死民众的无助,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决堤而出。
他颤抖着走到最近的米袋前,粗糙的手掌抚过编织袋,感受着里面的颗粒。这不是梦,是真的粮食,足够让避难所撑过最艰难的日子。
"连长?"身后的士兵小声提醒。
李连长猛地回神,转身时脸上己恢复军人的坚毅:"全体都有!立即开始装车!注意警戒,消息不得外泄!"
他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奇迹般的"粮仓",嘴唇微微颤抖,却什么也没说。有些恩情,不是言语能够表达的。
当最后一车物资驶离训练营时,夕阳己经西沉。李连长站在空荡荡的大楼前,对着梁娖离开的方向,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夜幕降临,梁娖和郝以冰回到三叔家,接上梁父和张陌右。回程的路上,老人一首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爸,高兴吗?"梁娖轻声问。
梁父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铁盒子,轻轻拍了拍:"你二叔三叔......都挺好的。"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但眼睛亮晶晶的,"等永夜来了,咱们再来看他们。"
梁娖从后视镜里看了父亲一眼,柔声道:"好,到时候咱们多带些东西来。"
车灯照亮了前方的路,夜色中,希望像星星一样闪烁。
(http://tyshuba.com/book/bbaghh-9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tyshu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