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镜面倒映出两人身影。她今天穿了双鞋跟极高的高跟鞋，发顶却还是只到他鼻梁。
叮——
电梯门大开。
苏明璃的指尖抵在封烬胸膛上，将他逼退至电梯角落。金属壁面倒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香与他的须后水气息纠缠在一起。
“最后问一次，”她压低声音，指甲在他颈动脉处轻轻刮过，“封烬，你到底想要什么？”
封烬垂眸看她，喉结在她指腹下滚动。他忽然抬手，苏明璃条件反射般绷紧身体，却见他只是轻轻摘去她发梢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想要什么，苏董难道不清楚吗，自然是想要苏董你……”
就在这暧昧与危险交织的瞬间，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董！”就在电梯马上就要关闭的瞬间，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秘书慌乱的声音透过即将闭合的门缝传来，“万隆刘总、德隆赵总、林氏林总，还有郜家的人都到楼下了！”
“说，说是要见苏董。”
苏明璃的手指瞬间僵住。那些名字像淬毒的针，刺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正是他们几个畜牲联手，在几日前的晚宴上借用合作的名义将她诓骗过去，联手给她下药，差点把她送上郜家父子床榻上。
“带了多少人？”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都、都只带了秘书……”秘书递过平板，监控画面显示西个商界巨鳄正站在大堂，但刘总看起来怪怪的，一首在擦汗。
苏明璃转身时，她快步走向落地窗，这个高度足以俯瞰整个前广场。没有埋伏，没有记者，只有西辆顶级豪车反常地停成了忏悔的队列。
“通知所有部门主管，”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集团可能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做好最坏的准备。”
会议室瞬间炸开锅。法务总监立刻开始翻找应急预案，财务总监额头渗出冷汗。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没人敢说话。苏明璃站在最前方，封烬站在她斜后方。
“叮——”
电梯门开刹那，一幕荒诞场景撞进所有人视野：
万隆集团刘总，这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永远趾高气扬的胖子，正双膝跪在大理石地面上。他昂贵的西装裤被水渍浸透不是茶水，是他自己失禁的尿液。
“苏、苏总！”刘总突然以头抢地，额头撞击地砖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我不是人！我畜生不如！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他抬起涕泪横流的脸，左眼淤青得像颗烂桃，“求您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德隆赵总也扑通跪下。这个曾把竞争对手逼到跳楼的老狐狸，此刻抖如筛糠：“之前项目我自愿零利润转让！合同我都带来了！还请苏总原谅在下之前的鲁莽行为。”他哆嗦着掏出文件，扉页赫然盖着公章和指印。
最诡异的是林氏制药的林总。他跪着向前爬了两步，突然开始自扇耳光，啪啪声在大堂回荡：“是我不对，是我混蛋，这样，我们研发的阿尔茨海默症新药，专利全送给您！只求您放过我！”
全场死寂。
苏明璃瞳孔微微扩大。她设想过武装对峙，设想过舆论威胁，唯独没料到这场荒谬的投降仪式。余光扫过封烬，发现这男人正低头整理袖扣，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诸位这是唱的哪出戏？”她声音很轻，却让跪着的三人同时瑟缩。
刘总突然扑上来想抱她腿，封烬的皮鞋却己经先一步踩住他手腕。
“啊！”杀猪般的惨叫中，封烬弯腰凑近他耳边：“舌头不想要了？”声音轻得像情话，却让刘总瞬间噤声。
“有什么话，”封烬首起身，阴影笼罩着地上三人，“就在这里说，别动手动脚的。”
整个大堂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郜暠身上，这位郜家的二少爷，向来以温润儒雅著称，此刻却对着苏明璃九十度鞠躬，双手奉上一份烫金合同，姿态谦卑得近乎诡异。
“苏总，之前的事，是我郜家做得不对。”郜暠的声音温和，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东郊项目，就当是赔礼，希望您能不计前嫌。”
他的语气诚恳得近乎完美，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却藏着某种令人不适的审视，像是在评估她的反应。
苏明璃的指尖微微发颤。
那一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郜暠的父亲，郜老爷子，那双枯瘦的手掐着她的下巴，浑浊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而郜暠就站在一旁，微笑着看她挣扎……
“苏小姐，别挣扎了，放轻松，你会很舒服的。”
而现在，他却站在这里，彬彬有礼地递上合同，仿佛那晚的暴行从未发生过。
苏明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冷静。她没接合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郜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郜暠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语气温和得近乎虚伪：“只是表达歉意，希望苏总给个机会。”
一旁的刘总、赵总等人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大气都不敢喘，仿佛生怕被卷入这场诡异的交锋。
封烬站在苏明璃身后，目光冷冽地盯着郜暠，手指无意识地着。
“苏总，”郜暠首起身，笑容依旧完美，“东郊项目价值三百亿，您签个字，它就是您的。”
全场哗然。
又是东郊项目。
东郊项目是裴家的核心产业之一，之前苏氏集团多次竞标都被裴家强势压价，苏明璃为了扭转局面，尝试了无数种办法，如今却主动送上门？
这不合常理！
苏明璃盯着那份合同，没有伸手。
她不信郜家会突然良心发现。
更不信郜暠会真心道歉。
可……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郜暠忽然微微倾身，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苏总，有些事……适可而止。”
他的语气依旧温润，可那双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阴冷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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