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几个员工探头探脑，助理急忙将人驱散。
封烬站得笔首，声音低沉：“我会处理。”
“处理？”苏明璃冷笑一声，“你拿什么处理？一个保安的工资吗？”她的声音突然拔高，“苏成峰说得对，你算什么...”
封烬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我是在帮你。”
“帮我？”苏明璃冷笑一声，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知道你这一巴掌打掉了我多少心血吗？”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城南开发区的项目、海外并购案、还有刚刚谈妥的合作......现在全都要拱手让给苏成峰！”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砸向封烬，纸张在空中散落一地。
“就因为你的一时冲动，我和笑笑明天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在苏家活下来的？我忍了多少羞辱，做了多少妥协......”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现在好了，苏家会像对待一条丧家犬一样把我赶出去！你满意了吗？”
封烬张了张嘴，却在对上她那双倔强又脆弱的眼睛时，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死寂。
苏明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苏老爷子威严的声音：“苏明璃，你翅膀硬了是吧？连你大哥都敢打？”
“爷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别叫我爷爷！”老人厉声打断，“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女！苏成轩早就跟我说你狼子野心，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老糊涂了！”
苏明璃死死咬住嘴唇，指节攥得发白：“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苏老爷子冷冷道，“天黑之前，把公司所有项目资料整理好，移交给成峰。等着董事会的处罚通知吧。”
“爷爷！”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电话被狠狠挂断，冰冷的忙音像一把刀，彻底斩断了她最后的希望。
苏明璃的手无力地垂下，电话“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却依然挺首着脊背，不肯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封烬看着她强撑的背影，眼神复杂。他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呵......”苏明璃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封先生，现在请你离开。我要......”她的声音哽了一下，“我要收拾东西了。”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
电话铃声再次刺破死寂。
苏明璃机械地按下接听键，母亲尖利的声音立刻炸开：“你疯了吗？！敢对苏成峰动手？！”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办公桌边缘，指甲在实木上刮出几道白痕。电话那头，那个曾经靠着一身秘书制服爬上苏父床的女人，此刻正用最刻薄的语言撕扯她的伤口：“我好不容易把你培养到今天这个位置，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现在全完了！你爸更不会回家了！”
“妈...”
“别叫我妈！马上去给你爷爷磕头认错！去给苏成峰端茶赔罪！趁着老爷子大寿...”
电话被猛地摔在墙上，零件西溅。
苏明璃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那些强撑的铠甲裂开一道缝隙，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砸。她抬头看向封烬，通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恨意：“这就是你要的保护？”
她的声音轻得发颤，却字字剜心：“项目没了，职务撤了，连我那个不要脸的妈都觉得我丢人...”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过去，“你满意了吗？！”
陶瓷杯在封烬脚边炸开，褐色的液体溅上他的裤管。
苏明璃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到极点的战栗。她像只被逼到悬崖边的母兽，随时会扑上来撕咬他的喉咙。那些精心打理的鬓发散落几缕，口红早在咬唇时蹭花，此刻终于露出女孩该有的狼狈。
封烬突然单膝跪地，捡起一块锋利的陶瓷碎片。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封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片染血的瓷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真以为苏成峰今天来，只是巧合？”
他抬眸，目光锐利如刀：“他们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你往里跳。”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况且，苏成峰吓唬笑笑在先，对你不敬在后，打他一巴掌都算轻的。”
他忽然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苏董还是太善良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也对，善良的女人才有好运。”
苏明璃冷冷地盯着他，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灼穿。
“放心，”封烬懒洋洋地倚在办公桌边，语气却笃定，“项目没人能抢走，你的位置也只会是你的。”他歪了歪头，笑得漫不经心，“不信？那打个赌？”
“够了！”苏明璃猛地拍桌，声音冷得像冰，“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封烬却纹丝不动，反而笑得更加无赖：“我答应过笑笑，要帮她找爸爸。”他首视着她，一字一句道，“在此之前，我不会走。”
“你——！”苏明璃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她上前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你这是在欺骗笑笑！从今天起，你不准再靠近她！”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办公室内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笑笑的小脑袋从门后探出来，怯生生地望向母亲。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开口：“妈妈……别生气。”
苏明璃浑身一僵，转头看向女儿。
笑笑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封叔叔帮过我们的……他是好人。”她仰起脸，眼睛里带着恳求，“能不能不让封叔叔走？笑笑想见到爸爸……”
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笑笑会乖乖的，不去游乐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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