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是替你爸教训你！”龙叔声音嘶哑，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军刀，刀柄上刻着模糊的番号，“聚仙楼今天损失的生意，够买你十条命！”
周博远蜷缩在地上哀嚎，昂贵的西装沾满了红酒和碎玻璃。龙叔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立刻按住他肩膀。龙叔蹲下身，在周博远耳边咬牙切齿：“你以为我在帮外人？”
他猛地揪起周博远的头发，强迫他看向满桌宾客，“听听他们叫的什么？封、少！”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周博远不懂，也不想听，什么封少，他还是周少呢，再说眼前的男人他配声称为“少”嘛！
他根本不配混这个圈子。
林小雨不自觉地往封烬身边靠了靠。她看见封烬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转着茶杯，青瓷杯沿映着他眼底的冷光。
“啊——！”周博远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龙叔的保镖不知何时己经踩断了他右腿胫骨。龙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现在，道歉。”
周博远疼得浑身抽搐，冷汗浸透了高定西装。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龙叔是他父亲过命的战友，曾经在境外枪林弹雨里背着他父亲杀出血路的人。此刻这个铁血汉子，竟然在微微发抖。
“封...封少...”周博远拖着断腿往前爬了两步，镶钻的袖扣在地面上刮出刺耳声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封烬轻轻放下茶杯，瓷器碰撞的声音让所有人呼吸一滞。他忽然笑了：“刚才谁说...要打断我的腿？”
周博远浑身一颤，竟首接跪伏在地。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更可怕的是封烬此刻的眼神，那根本不是看活人的眼神。
“聚仙楼今日的收益都...送给封少！就当赔罪了。”周博远见封烬没有任何反应，一咬牙突然尖叫，“不，一个月收益，不对，聚仙楼送给您！只求您原谅我！”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鲜血混着红酒流淌成诡异的花纹。
龙叔闭了闭眼。他知道周博远这辈子完了，当封烬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当年在境外那些毒枭的下场突然浮现在眼前。他下意识摸向手腕，那里有道和封烬极为相似的疤痕。
宴会厅里静得能听见周博远断腿处滴落的血声。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老总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谁能想到在龙城横行霸道的周少，此刻竟像条丧家犬般匍匐在地？
龙叔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瞥见封烬茶杯的手指突然顿了顿。那是境外行动时准备扣扳机的前兆。他一个箭步上前，中山装下摆扫过周博远惨白的脸：“封少，周家就这一根独苗...”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暗示，“他父亲...毕竟参与过十三年前的‘清道夫’行动，看在昔日战友的份上，还请封少手下留情……”
封烬眼神微动。他听说过那个雨夜，周老爷子浑身是血却坚持要亲自开车送伤员，可惜养了这么一个废物儿子，他的目光扫过周博远扭曲的腿，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这种废物，怎么配得上苏明璃？
“管好你的狗。”封烬松开茶杯，瓷杯底在玻璃转盘上磕出清脆声响。他余光瞥见林小雨攥得发白的指尖，又补了句：“包括对我妹妹的念头，还断就断了。”
龙叔立刻会意，凌厉的眼风扫过林小雨淡蓝色裙摆。小姑娘吓得往封烬身后缩了缩，倒真像极了被兄长保护的妹妹。他连忙躬身：“周家会备厚礼向林小姐赔罪。”
两个保镖架起周博远时，这位大少爷突然挣扎着抬头。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想对林小雨说什么，却被龙叔一个眼刀吓得噤声。镶钻的袖扣在拖行途中“叮”地崩飞，滚落到不知哪个角落。
“封哥...”林小雨刚开口，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高跟鞋清脆的声响。香槟色裙摆如水波荡漾，苏明璃不知道何时己经走出了VIP包厢，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正看着周博远被拖走的背影。
封烬呼吸一滞。可当苏明璃的目光扫过他身旁的林小雨时，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瞬间结冰。
“苏...”封烬刚迈出半步，那群市场管理局的老狐狸己经蜂拥而上。某位秃顶高层甚至故意用肥胖的身躯挡住去路：“封少！菜市场改建的事...”
等他粗暴地拨开人群冲到走廊，只捕捉到电梯门合拢前的一抹香槟色。金属门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领带不知何时扯松了，额发凌乱地搭在眉骨，活像个为女人争风吃醋的毛头小子，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冷峻模样。
“封少？”匆匆追过来的龙叔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侍卫送过来东西，封烬机械地接过，指尖触到个硬物。摊开掌心，是那对碎钻耳钉——他前不久才刚送给苏明璃的礼物，现在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水晶吊灯突然晃得他眼睛发疼。封烬转身走回包厢时，他恍惚听见五年前那个雨夜，苏明璃轻声说的那句：“我等你回来。”
包厢内水晶吊灯将鎏金餐具映得晃眼。封烬重新入座时，十几个老板己经殷勤地围了上来，酒杯在灯光下交相辉映。
“封总好身手！”
“林小姐气质真出众！”
“这对翡翠镯子最适合林小姐了...”
林小雨垂眸看着被塞到手中的锦盒，淡蓝色裙摆下的膝盖微微发抖。这些人的笑容像糊了层油蜡，让她想起菜市场里那些注水猪肉的光泽，看的人首犯恶心。
“够了。”封烬突然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冷白。满桌奉承声戛然而止，有个举着茅台正要倒酒的胖子差点闪了腰。
“我妹妹不喝酒。”封烬指尖轻点玻璃转盘，震得高脚杯嗡嗡作响。
众人立刻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金牙老板甚至偷偷对同伴挤眼睛，谁家哥哥会记得妹妹的酒量？但没人敢说破，纷纷改口：“明白明白！”“林小姐喝果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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