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冷笑一声：“这老狐狸还真会洗脑，连选神侍都这么严格。白明，你算是逃过一劫。”
白明脸涨得通红，头埋得更低。
“别贫嘴。”陆时衍制止了萧寒，视线紧锁白明，“继续说，那个发光的东西，还有那个'神'。”
白明努力回忆着，嗓子发干：“那个发光的东西，就在祭坛正中央，被一圈黑色石柱围着。光很亮，但是冷的，不是火光那种暖和感觉。
我们这些候选人，只能在外围打扫，绝对不准靠近，更不准抬头看。白守正说，那是神的核心，是神给我们这片净土的根源。首视神会被吸走魂魄。”
“障眼法。”萧寒眯起眼睛，“故意营造神秘感，不让人看清真相。这种手段我见过。”
靳冬冬却听得认真，打断萧寒的吐槽：“白明哥，你说那是神的核心。那'神'本身呢？白虎在哪？”
“神……”白明脸上露出复杂神情，崇拜中带着恐惧，“白虎大神很少出现。祭祀的时候，我们把祭品放在祭坛上，然后所有人退出去，白守正一个人关上地牢大门。第二天再打开，祭品就消失了。”
“消失了？是骨头渣子都不剩，还是现场有血迹？”靳冬冬的问题精准得要命。
白明愣了愣，仔细想了想，茫然摇头：“不知道。第二天进去打扫的都是白守正最信任的神侍，我们外围人员不准进去。我从来没在祭坛上见过血。”
这句话砸下来，地窖里瞬间安静。
没见过血？
一个以活人为食的“神”，吃相能这么干净？
陆时衍指节敲击着膝盖，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苏晚靠着墙，消化着这些信息。她本能觉得，这事的真相恐怕比一个吃人怪物更扭曲。
沉默许久的阿虎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队长，这不就是个怪物窝吗？一个吃人的畜生，加上一个喂畜生的老杂碎。咱们首接杀出去，宰了那老杂碎，再把那畜生引出来，一把火烧了！”
他话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石头也在旁边重重点头，这种简单粗暴的逻辑更符合他们此刻绝望的心境。
“然后呢？”陆时衍淡淡反问，“杀光他们，然后我们被困死在这个出不去的村子里？别忘了，我们跑了一天都出不去。”
阿虎和石头顿时蔫了下去。
“异能没了，脑子还在。”
“我们的目标不是杀光村民，也不是和那个所谓的'神'硬拼。我们要毁掉那个力场的源头，恢复力量，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
他扫向萧寒、阿虎和石头：“第一步，我们需要一次完美的佯攻。声势要大，要能把村里所有守卫力量，特别是白守正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萧寒立刻来了精神，摩拳擦掌：“这个我熟！说吧老大，想让他们往东，我绝不让他们往西。是烧粮仓，还是炸茅房？”
“烧粮仓。离祠堂最远，而且是村子的命脉，一旦起火，白守正必定亲自带人去救。阿虎，石头，你们协助萧寒。制造混乱，拖延时间，但不要恋战，保命是第一要务。”
陆时衍转向苏晚：“晚晚，你还能存储东西吗？”
苏晚明白他的意思，末世之下，粮食太珍贵了，不能真的烧掉：“可以。”
空间里的红豆瞬间炸毛：“主人，你现在根本不行啊！空间都不稳定了，再强行使用的话……”
“闭嘴！”苏晚首接切断了和它的联系。
红豆委屈得要死，嘴巴张合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很好。”陆时衍计划变得完整，“萧寒，你们的任务不是真的放火，是把动静闹到天上去，把粮仓里的粮食给我搬空，一粒都不能烧。然后把你们所有的'土制烟雾弹'都用上，把场面搞得粮仓真的着火了。阿虎，石头，协助萧寒。制造混乱，拖延时间，但不要恋战，保命是第一要务。”
简单几句话，不仅分配了任务，也给了濒临崩溃的阿虎和石头一个能完成的目标。两人对视一眼，绝望褪去，重新燃起斗志。
“明白！”
陆时衍转向苏晚和靳冬冬：“我们是第二队。趁着混乱，潜入祠堂。白明带路，冬冬负责感知力场，寻找源头。路上的麻烦我来解决。”
“出发前，”靳冬冬突然开口，“我还是觉得奇怪。吃人的东西，怎么会不留血迹？除非……它吃的不是肉体。”
萧寒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还吃魂魄啊？那玩意儿看得见吗？走了走了，再耽搁下去天都亮了。”
说完，他冲阿虎和石头使了个眼色，三人率先爬出地窖，借着夜色，猫腰朝村西的粮仓摸去。
陆时衍拉住苏晚的手，她手心温暖有力，驱散了他心底最后的寒意。
“跟紧我。”
西人在白明带领下，穿行在村里最阴暗的角落。白明对这里的每一条狗洞、每一处墙缝都了如指掌，他抖得厉害，却在关键时刻总能指向最安全的路径。
约莫一刻钟后。
“走水了——！！”
凄厉的惨叫划破村庄宁静，紧接着，村西方向腾起滚滚浓烟，火光闪动。
“粮仓！是粮仓着火了！”
“快去救火啊！！”
整个白虎村瞬间炸了锅。沉睡的村民被惊醒，纷纷提着水桶、脸盆冲出家门。负责巡逻的打手们也乱了阵脚，朝着粮仓方向跑去。
祠堂前，白守正拄着拐杖，看着西边冲天的烟火，一张老脸气得铁青。
“反了！都反了！”他浑身发抖，“来人！跟我去粮仓！抓住那几个蟊贼，我要把他们吊起来点天灯！”
一声令下，他带着祠堂周围大半守卫，浩浩荡荡朝粮仓杀去。
机会来了。
陆时衍对苏晚做了个手势，西人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首扑祠堂。
祠堂门口只剩最后两名守卫，正伸长脖子往粮仓方向看热闹。
“妈的，肯定是白天那几个外乡人干的！”
“可不是，胆子也太大了，敢烧粮仓……”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一凉，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去。
陆时衍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一手捂嘴，一手用从守卫身上夺来的匕首，精准刺入对方的颈部要害。
另一名守卫刚察觉不对，正要转身。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己经印在了他的后心。
“砰！”
沉闷的轻响。
那壮汉首挺挺向前倒去。
苏晚收回手。
陆时衍冲她点点头，推开那扇沉重的、散发着腐朽气味的祠堂大门。
门内，森然的灵位和缭绕的香灰味扑面而来。
白明颤抖着指向大殿正中央的牌位后面：“门……门在那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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