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江城，毕业于B大金融系，在校期间得过一次三等奖学金......在XX实习过，之前在XX互联网公司工作........ ”
也许是因为看到陆训楷坐在正中间紧张，也许是对自己的简历有些不自信，江城这段自我介绍有些磕磕绊绊，简单明了的几句介绍让其余竞争者纷纷侧目。
按理说，森予投资虽然是成立不久的投资公司，但因为创始人的背景很强劲，背靠大树好乘凉，陆训楷这几年独立做的的case做的也极为出色，愿意来森予投资工作的年轻人不计其数。
一般来面试的人，在自我介绍的环节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极力展示自己的优点和才华。像江城这样的表现，不管是在面试官心里还是在其他面试竞争者眼中，都显得有些反常。
江城也意识到自己在简历介绍环节的薄弱和难堪，他能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都在或有或无，近乎隐晦的打量自己，似乎在无声的控诉：这人怎么回事？这么水居然是B大毕业的？之前去互联网现在怎么来投资公司了？
江城的脸上莫名的潮红，那种难堪的感觉一下子就爬上了他的心里。他曾经无数次引以为傲的学历和好工作，在今天的面试中显得苍白无比。
在后续的无领导小组环节，江城的表现就更一般了，其他的面试人侃侃而谈，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出了很多具有建设性的解决方案，江城甚至能看到前排面试官微微的点头。
他们这些临场反应来源于了过去几年扎实的学习功底，以及实习期间长时间的积累。
可惜这些江城都没有，再加上现场极度紧张，脑袋完全宕机，什么好的想法都没有。在无领导小组讨论中，江城一首都在重复别人己经讲过的想法。
江城能看到其他面试官微蹙的眉头，显然对他照抄别人想法的行为大为不满。
可是他无计可施。
江城还尽可能自然地瞥向陆训楷的方向，试图想看他的反应。
很可惜，陆训楷虽然坐在主位，但是他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忙着看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忙工作。
陆训楷看起来，连一点想观察江城的念头都没有。
江城很灰心。
原来陆训楷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在陆训楷面前，什么都不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在座的其他竞争者，大家都有海内外顶尖的学历，他们的在校经历以及实习经历含金量都很高，所有人都是卷王中的卷王。江城再傻，也能看出来，他们几个的家境都不错，或许还可以在工作中给他们提供一些便利。
而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能给他提供助力的原生家庭，考上B大后他忙着做兼职赚点快钱，却忽略了实习经历的含金量。毕业前找工作，他面了几个大的投资公司，也全部破壁，自此他放弃了投行。
可是今天的面试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无情的拍在他的脸上。江城引以为傲的过去，在今天的面试，反而是他的短板，这让江城如何能坦然的接受呢！更何况，现场还有陆训楷。
本来陆训楷自顾自的带着耳机，看着笔记本电脑的远程工作汇报，连头都没怎么抬起来过。
大抵是江城的自我介绍和无领导小组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陆训楷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江城，只是短短的一瞬，又迅速的移开了目光。
旁边的副总看到陆训楷的反应，心里也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陪笑道：“陆总，您看？”眼前这个什么江城，好像连进面试的资格都欠缺，人事部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么个人给找来，小陆总看了不得生气啊！
副总不由的冷汗连连。陆训楷平时根本就不管人事招聘，难得今天他有时间，特意来现场看新人招聘。结果就看到江城这样的，显然就是给他们的工作抹黑。
陆训楷没有再多看江城一眼，只是冷淡地表示：“你们继续吧。”分明一副你们该干嘛就干嘛的态度，但公司的人却不敢当真，每个人都打起精神来，认真的考量起现场的所有面试人。
江城在陆训楷面前本就像蝼蚁一样——这一刻两相对比，差距更大了！他连自我介绍都说不好，郁书的现任男友却以考官的身份，坐在会议室的正中间，冷淡安静地旁观着一切的发生。
之前江城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万一陆训楷今天从中作梗，他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江城自己能感受到，就算没有人从中作梗，凭他的简历和资质，短期内他也没有进森予投资的资格。
不管是陆训楷有意还是无意，他今天的出现，就是在告诉江城，你和我相比，什么都不是，再敢肖想郁书，他完全有手段，也有能力整治江城。
那是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高傲和不屑。
甚至在无领导小组快结束的时候，在其余几个人都洋洋洒洒发表完自己的观点后，只有江城的回答还很单薄的情况下，陆训楷还大发善心，出声说了一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是明显看向江城的！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江城。
江城语塞，快速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回答，悻悻地说：“没有了，我没有要补充的内容。”
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江城，现场高下立辨。
陆训楷看着江城，罕见地停下手里的工作，甚至摘下了蓝牙耳机，托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所有人包括坐在陆训楷身边的副总都以为，他接下来可能会说点什么，可是过了大概半分钟，陆训楷还是什么都没说。
沉默，一种冷场的沉默。
江城红着脸，僵硬地坐在面试的椅子上，心底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他隐隐地预感，陆训楷作为郁书的现任，什么都知道。
虽然陆训楷今天当着江城面，什么都没说，但是江城能感受到对方的失望。
没错，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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