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狼绒绒迎面扑来，想要看个究竟。
惊慌失措间，狐娘踉跄后退，正撞在张阳怀中。
三人跌做一团，狐尾却本能地卷上两人的腰身。
片刻，她慌忙收回尾巴，耳尖微微泛红。
“说了别碰我！”
狐娘色厉内荏，显然没什么威慑力。
“这明明，明明是我送给芽芽姐的...”
待看清那吊坠的细节，狼绒绒尾尖猛地炸毛，爪子不受控抓向那挂件。
“说！怎么会在你身上！！”
陈旧的红绳深深勒进腐烂的皮肉，只有那只布织小狼挂件纤尘不染。其上灵力流转，泛着淡淡的微光。
“别碰我的东西！”
狐绮罗被扼住脖颈，她试图挣脱却太过虚弱，连小家伙的力量都无法抗衡。
腐坏的伤口随着动作渗出黑血，混杂着某种清苦的药香。
“你的伤...”
狼绒绒鼻翼翕动，突然怔住了。
苦涩气息刺入记忆，腐臭的血腥味中竟有着冰棘草的味道。
当年被黑雾驱离时，她的姐姐总是把草药嚼碎，细心的敷上她的伤口。
“这不可能...姐姐明明己经...己经...”
她攥紧的爪子微微发抖，记忆又回到了那一日。
那天的雪真的很大……
她只记得自己蜷缩在树洞里，等来的却是黑色的狂风，以及从此再未归来的承诺。
“她明明己经死了...”
小家伙耷拉着耳朵，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张阳转着手中光幕，系统警告在他指尖忽明忽灭。
“你亲眼看见她的尸骨了？”
“但...黑雾…”
狼绒绒突然攀上狐绮罗残破的袖口。
“这么说，那年雪夜给我送棉被的...”
“不是我！”
狐绮罗猛的甩开手，尾尖却在身后不住的扫动。
“你还要装多久？当年的黑雾...”
还不等他说出口，枯槁的狐尾就己经卷上来。
“你给我闭嘴！”
两人争执间，狼绒绒悄悄凑了上去。
“真的是冰棘草的味道...”
“我小时候受伤，芽芽姐就是用这个给我止痛的。”
“巧合罢了！”
狐绮罗触电般缩回爪子。
“不是巧合。”
她的爪子突然轻柔起来，小心的包裹住对方的臂弯。
“冰棘草要混着唾液才能起效...”
“只有我俩知道，芽芽姐。”
她的瞳孔从针尖一下子暴胀成深邃的月，倒映着狐绮罗的面庞。
狐娘踉跄后退，却撞翻了装满杏脯的陶罐。
“杏脯糖……”
丝丝甜味伴随着些许酸涩，小狼娘抓起滚落脚边的杏脯塞进嘴里。
“每年冬至出现在树洞的...都是姐姐对不对？”
“我是看你们可怜才...”
狐绮罗拼命后退，不愿面对回忆中少女。
“芽芽姐姐...”
“我不是！我不是！”
她突然发出凄厉尖啸，抱着头蹲了下来。
“为什么非要撕开这些！”
张阳突然出声，抚上了那对狐耳：“因为有人想了你三百年！”
“况且……”
他指尖亮起记忆碎片。
百年前，小狐狸每每到冬至，就会跪在树洞前摆放新的杏脯。
看着指尖的画面，小家伙突然扑上去，抱住那具残破的身躯。
“我记得，姐姐的左臂...”
她颤抖着掀开狐绮罗的衣袖，黑雾波动还有些许残留。
而那狭长的伤疤，正是当年为她挡下灾厄所留下的。
“危险！”
狐绮罗挣扎着要推开她，却被小狼娘死死搂住腰腹。
“姐姐送的礼物...我都存着。”
小脸埋进她枯黄的毛发里，一如三百年前蜷缩在她怀中的那样。
“掉毛的布偶，好吃的杏脯，还有姐姐用过的药杵...”
“你...傻瓜...”
“那些早该扔了...”
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般，狐绮罗放松了身子。
“就像你当年扔下我一样吗？”
狼绒绒突然抬头，三百年的委屈在眼底炸开。
“明明说好陪我一辈子的，为...为什么不告而别！”
看着拥在一起的姐妹，张阳默默退到门边。
狐绮罗的爪子悬在半空许久，终于轻轻落在小狼娘的头顶。
“...早忘了。”
“但，但我没忘啊...芽，芽芽姐姐...”
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她的心防。
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她用狐尾轻轻卷起狼绒绒，任由小家伙解除她所有的幻术。
幻术消失，那千疮百孔的伤痕格外刺目。小家伙突然咬住了她的尾巴尖，幼年撒娇时动作让狐绮罗突然僵住。
只见小狼娘把脸埋在她腐化的心口，极力想要填补那份空缺。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泪水落下，溃烂的皮肉落下，竟露出些新生的。
“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
狐绮罗轻轻揉搓着她的头发，
“这才对嘛，姐妹情深。”
不知何时，张阳正一脸姨母笑的坐在两人身旁。
“你...”
嗷呜——
狐绮罗突然拽过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嘶……你是属狗的么！”
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张阳赌气似的举起光幕。
“看，我连你姐姐几岁尿床都查到了！”
张阳继续摇晃着手指间的光幕。
画面里，小雪狐正手忙脚乱地藏尿湿的蒲团。
“啊！！你从哪知道的！”
“不...不准看！”
狐绮罗连忙用尾巴卷起杏脯砸去，却被他一一躲过，看着扭作一团的两人，狼绒绒忽的笑出了声。
“那个...”
“神使大人，请您也帮芽...绮罗姐姐梳梳毛吧！”
狼绒绒突然双膝砸地，狼耳紧贴着银发垂落。
“梳...梳毛？！”
不知为何，听到梳毛两个字的狐绮罗仿佛受惊的小鸟一般，连连后退。
“你这个的人族，到底对绒绒做了什么？！”
少女瞬间炸毛，爪子还死死护着狐尾。
“我还没说什么啊...”
莫名获得称号的张阳一脸无奈。
“神使大人...”
看着小家伙的眼神，他摆了摆手。
也罢...
“姐姐你误会啦！”狼绒绒红着脸解释道。
“神...神使大人带着神谕呢，神器梳毛是第一步！”
看着他突然取出毛刷、精油和染剂，狐绮罗一脸不信。
“绒绒，你不会被他骗了吧...”
看着对这家伙完全不设防的小妹，她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眼见自己的姐姐不相信，狼绒绒将自己泛着金纹的尾巴举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你看，我才梳了一次！”
看着姐妹俩的对话，张阳笑着说道：
“你不信我还不信她么？”
“你就不想真的拥有一条柔顺到能照见月光的赤尾吗？”
“含有灵力的顶级染色剂，更是护理毛发的不二之选，你不要我可给别人了...”
“别、别...”
狐绮罗的尾巴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那就别废话了！”
还不等狐绮罗说完，张阳便一把夺过那条枯尾。
梳齿深深没入了那百年未被人探索的地方。
“咦呀！”
随着梳毛刷来回游走，她的那对狐耳随着梳动的方向高频抖动着。
那左耳倔强地耷拉着，右耳却首首立起。
“这可是具备修复效果的护毛精油。”
张阳旋开水晶瓶，清香西溢。
没多久，西周便充斥着淡淡的芳香，狐绮罗胸口枯败的绒毛竟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珠光。
狐绮罗死死按住那条不受控制，自由摇摆的尾巴。
“姐姐褪色的狐尾...”
“用这个染色剂能恢复吧？”
张阳趁机将赤色染膏抹在梳齿上，迅速划过她垂落的尾尖。
霎时，猩红流光吞噬了枯萎的毛发，新生的赤色绒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这正是三百年前赤狐一族那簇标志性的火焰纹！
【狐绮罗进化程度10%】
就在张阳还要继续时，一对狼耳突然蹭到了他的手边。
“神使大人偏心！”
只见一旁的狼绒绒挤了进来，故意翻身露出了腰腹上银灰色的绒毛。
“我，我这里也要梳一下...”
【叮！双人梳毛进化速度提升100%】
【喂，宿主你手在摸哪里！】
张阳宠溺一笑，左手握着梳毛刷，梳过狐绮罗炸毛的尾椎，右手涂抹着精油的手指顺势抚上狼绒绒绷紧的腰窝。
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在他掌心缓缓交织，洞窟穹顶竟浮现出远古图腾。
一只九尾火狐与银色巨狼的虚影正在缓缓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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