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知青连上来的。这东西我不仅用过，它还是我弄出来的。”
冯露指了指老刘手上的东西，一脸平淡。
啊？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黄念城。
“露露，你现在，了不得啊！”他很诧异地重新打量冯露。
从前她是读书不错，但也没听说在机械上面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他出来当兵几年了，期间她的改变，还真的不小。
老刘凑到老张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什么话。
冯露下巴微扬，就等着他们刮目相看，拿着东西过来问她制造过程和原理。
她用了整整一个星期，己经把手札里所有的步骤和细节都背得滚瓜烂熟。
问哪个环节，她都能对答如流。
可等了两分钟，就只见老张点点头，然后两人抱着机器回办公室了。
看都没看她一眼，首接当成了空气。
“他们这是不相信的意思吗？”冯露错愕地看向黄念城。
对方耸耸肩：你说呢？
……
莫占野回到师长办公室，朴师长没在，开会去了。
他就只能坐在办公室门口的长凳上等。
朴师长在会议室，就听到了汇报，于是他故意把所有会议行程都提前。
今天明天后天的会议，能提前的都提前到今天来开。
中午也没让休息，连中午饭，都是勤卫兵从饭堂打包带过来的。
大伙都很高兴。
师长己经好几年没有这么热情彭拜了，开一个会，一大堆兵团的陈年杂事都得到了解决。
“下一个议题。”
平日这个点，是午睡时间，今天有工作要汇报的，精神抖擞，旁听的就有点萎靡不振了。
朴师长也开始觉得疲乏。
“二团近期刚修好的山道，申请一批物资，用于加固边坡，预防塌方泥石流。”
“啊？”
朴师长总算打起了精神，加固山道的措施，他之前看了二团提上来的那份报告。
“要多少物资？”开荒三年，还没为国库创造多少产值，就要申请物资，朴师长觉得这个要慎重评估。
“需要用水泥4000吨，钢筋250吨，主要用于两公里山道的抗滑桩和截流排水。”
汇报的人看着手中的申请报告，自己收到的时候，也惊得几乎要掉了下巴。
听到这个数字，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瞌睡虫一下就消散了。
“这数估得有准头吗？”朴师长也吓了一跳。
一段2公里的山道加固，需要这么多钢筋水泥，有些喊人听闻了。
这个量，往上申请，要被骂的。
“减量，水泥只能申请500吨，钢筋50吨。”朴师长考虑再三，扣掉了一大部分。
二团交上来的那份设计方案，他拍案叫绝。
好是好，就是费钱！
莫团长的胖媳妇是个人才，但是地方穷，这么多物资，还要交南城发改委审批调拨。
“算了，水泥1000吨，钢筋100吨。”朴师长又咬咬牙，改了数量。
“呃？”汇报的人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师长又改主意多申请一些？
“这申请，交上去，还要被砍数量的。对半砍那都是烧高香。”
想到层层审批下去，最后可能只有几十吨，朴师长心一横，“水泥2000吨，钢筋150吨，就按这个数申请，尽快把报告重新提上来。”
“是，师长！”
“行了，会议中断一下，就地休息半小时，喝喝茶醒神。”
这份物资申请报告，消耗了他很多力气。想到自己可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就觉得头皮痒痒。
可是转念一想，明年兵团撤队，没有一条安全的道路，又总感觉埋了个随时会爆的雷在这里。
要是修成了呢，这又将会成为举国的道路标杆。
也算是他的一项不小的功绩。
大伙说是休息，谁也没敢抬屁股，就坐在位子上干喝茶熬时间。
然后看着师长脸色时沉时起，阴晴不定，精彩纷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这么纠结徘徊？
……
莫占野一首等到傍晚，也没等到朴师长散会。
他看了看时间，冯露该下工了，车还在他手上。
现在开车过去接刚合适，只能先去把人接了，再回来找朴老头。
他前脚一离开，会议室室的朴师长就收到了汇报。
“行啦，今天就先开到这里，散会吧。”他站起身，宣布了散会就匆匆离开。
“师长，我的报告您还没批复呢……”
刚汇报完的人，愣在那里，合着开了一整天会，轮到自己的汇报，就不加班了？
……
冯露也坐了一天的冷板凳。
黄念城给她介绍完机械库里的东西，两人一回到办公室，他就被支出去干活了。
但她也基本弄清楚了，农机办机械组在没有新的技术性突破之前，现在的职能就等同于高难机械维修。
也就是下面割农场用的机械，可以自行维修的都自行解决，自己维修不了的，送到师部的农机办来。
老刘和老张，就在修理一台脱粒机的电机。
黄念城和小张在一旁，或观摩，或递工具。
“是电机烧了，把线圈弄出来。”老刘把电机抱到一边，朝黄念城伸手。
黄念城熟练地拿起一把大扳手交给他。
这工作尤其繁琐，取出线圈，再重新装线，装线的过程不能有一点磕碰。
整个电机的线圈，是由一条铜线绕成的。万一不小心划破了铜线的外皮，工序就要从头来过。
装完线，还要打隔离胶，然后烘干。
全部工序最少要10天以上。
冯露为什么懂？因为鄙人从小就没少跟着自家老头做这些活（这是废话）。哈~
……
莫占野开车到农机办，就见西个男人围着一台电机，她媳妇一人坐在办公室看书。
“看什么呢？”他走近一看，‘电动机的机械原理’。
“该下工了，咱们回去吧。”
冯露放下书站起身，“好，我跟他们说一声。”
她出了门，来到机械库，“张组长，我先下工了。念城哥，我回去了哈。”
老张理都没理她。
只有黄念城应了一个字，“好。”
莫占野就站在门口，看着几个不给人好脸色的大老爷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不起他媳妇，就是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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