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在敷脸啊。”莫占野凑上来，看到两人脸盆里的水，也这么浑浊，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我臭男人脸黑能把水洗成这样，原来你们平日洗脸也不够仔细啊。”
“滚回你屋去！”老太太在盆里沾了点水，往莫占野脸上一弹。
看到他越发变得光洁的脸，又朝他勾勾手，“你过来，奶奶仔细看看。”
莫占野摸摸脸，知道她要看什么，乖乖坐到她身边。
“嘿……真的快好了，现在就只有一些疤底色还没散，哎呀……”她说完，眼睛就红了。
原本真的以为他就要顶着这张脸过完这一生，万万没敢想还有好的一天。
“也是老天眷顾，能让你遇上露露……”老太太己经说不下去了，抬手抹眼泪。
朱月月也凑了过来，小心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右脸，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口发哽。
她亲眼见证了他这三年来的不容易。
冷面军官，鬼面军官，什么样的叫法都有。
作为母亲的她，在外人口中听到这些，怎么会不心痛？
“阿姨，别哭，很快就会全好的。”冯露知道老太太和朱月月此刻心情激动。
“对，我脸能好，不是好事嘛，你们应该笑。”莫占野也有些哽咽，硬挤出来一个笑容。
怕自己控制不住，拉着冯露就进屋。
“到我了，媳妇，咱们进屋吧。”
两人进了屋，冯露又转身出了，去打一盆新的水端过来。
拧湿了毛巾刚敷上，他就说话了。
“媳妇，我明天再跟你去师部，盯着师长把报告签了。咱们得快点结婚。”
这样，就算真出点什么事，爷爷也一定会出手保她。
“啊？”冯露按住毛巾的手一顿，“我的情况应该很糟糕吧？这样还结婚，你不怕被连累？”
她在洗澡的时候，己经想明白了，要赶紧在农机办建功，用足够大的功劳，给自己换个护身符。
“不连累，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你放心吧。”莫占野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他也不想她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面上还是那副强装的笑意，事情己经发生，想尽办法处理好，就可以了。
“真不考虑考虑？”冯露很诧异，没想到他听了自己的事，反而想更快结婚？
看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莫占野真的笑了起来。
“报告就是我的决心，下了决心，就该勇往首前，还考虑什么。”
说完，把怔愣的人拉到怀里，又低声说了一句，“太磨人了，再不结婚，可能要犯错误的。”
……
客厅里的两人，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动静，对看了一眼，默默站起身回屋。
……
两人一早吃完早饭，就出门。
刚上车，韩继风就己经迅雷不及坐上了后座。
“莫团长，你今天该不会还要去师部吧？”
前面的两人吓了一跳。
“韩政委，我们不顺路，你去赶那个公车。”莫占野毫不留情赶人，他现在着急去师部，催结婚报告的事。
可韩继风不让。
“莫团长，那个山道加固要申请的物资，被打回来了，要我们重新打报告。你得去办公室把这个签了才能走。”
原来有公事，“师部让改多少？新报告己经打好了吗？”
“昨天接到师部电话，我们就己经把报告修改好了，等你过去签字。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水泥让改2000吨，钢筋改150吨。”
韩继风给莫占野竖了一颗大拇指。
“到了发改委那边，还要砍的，最后估计能批500吨和50吨，就算不错了。”莫占野说着，己经把车开往团部方向。
但是车速就比平时快很多，这个物资申请，耽误不得，但是他今天也要非去一趟师部不可。
“这么点物资，够做什么的？”韩继风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这是临时申请的，去年没做计划，调拨不出来也很正常，能批多少算多少吧。到时候实在不够用，就挑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加固。”
莫占野也很无奈，他媳妇提出来的方案很完美，但是费钱。
而省里又穷，省东生产的钢筋水泥还不够全国各地建设用的，能调一点点来给他们修路，就己经很不容易。
……
到了团部办公室，他匆匆忙忙冲上去签字，又匆匆忙忙下来，上车就猛踩油门。
“莫团长宠妻宠成这样？去师部报到，需要这么陪两天？”韩继风忍不住喃了一句。
“会不会是着急想结婚，去找师长催报告?”张如泉看人己经走远，胆子也大起来。
“在结婚报告这件事，朴师长是公平的。我结婚的时候也等了一个月才批下来，莫团长交上去才半个月。”
韩继风有些幸灾乐祸，莫团长越着急结婚，他就越希望师长不要徇私，好好让那小子等。
……
到了师部，莫占野先把冯露送到农机办，然后才冲去指挥部。
他也不知道爷爷的电话什么时候才打，还以为朴师长今天会继续开会躲他，于是先绕去会议室。
谁知到了会议室，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迅速来到朴师长办公室，就见人淡定坐在那里签字批文件。
“来啦？你小子结个婚，这么猴急吗？”
朴师长看到门口的人，就知道他今天来做什么了。
让老爷子两次打电话催，那不是一般的着急。
“师长，您不也年轻过吗？两人不在一处也就算了，天天抬头低头就见，再不结婚，可就真要犯错误的。”
莫占野听他说话语气还算和善，心想可能爷爷己经打过电话，那自己就不拱火了。
哼！
朴师长轻轻哼了一声。
很快，文书拿了一张报告过来，他接过一看。
“父亲还是酒厂里因公殉职的。本人在学校成绩优异。弟弟无业，继母无业，爷爷无业……家庭成员倒是简单，就是一堆无业吃闲饭的。”
看完报告，朴师长从一堆文件底下，抽出那张结婚报告，签上自己的名字。
“报告给你签了，你们两个体检了没？催了我这么多次，怎么没看到体检报告？”
“师长，我们放弃体检。”莫占野说着，就想伸手去拿批好的结婚报告。
“啊？不体检？这可是对你负责，想清楚。”朴师长有些意外，他批过这么多结婚报告，还是头回见过放弃体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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