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露和吴轶回到宿舍，只能摸黑上床。
“你们两个，以后9点半之前必须回宿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连队，必须绝对遵守纪律！”
刘萱坐起来，就开始对两人严肃训斥。
“这次，就当你们新来不懂。明天开始，9点半宿舍准时锁门。进不来，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两人没有回话。
吴轶不屑。
冯露懒得理会。她想到了自己读书时住校，从中学到大学，宿舍按时熄灯，楼下的宿管阿姨也是准时锁门。
穿到这儿来，还要过回那种生活。
嘤嘤嘤！好命苦！
“你们听明白了吗？为什么不回答？”刘萱训斥的话得不到回应，有些恼。
不回应，就是不服管。新来的不服管，她以后还怎么做好这个组长？
“跟你们说话，没听见吗？”在黑暗中，她又加大了音量。
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眼看她就要跳起来，吴轶总算应了一声。
“知道了。”
她只是不想惹麻烦，从前惹的麻烦足够多，才被‘发配’到这里来种地。
“冯知青，你呢？”刘萱又转向冯露，这个面，她绝对不能丢！
“嗯。”冯露应了一声，也没说更多，躺下就睡。
刘萱得到了这么敷衍的回应，气不打一处来。
但又不好发作，她是组长，要大度，要优秀，于是气呼呼躺下。
方英英在黑暗中嘴角一勾，这个胖知青被刘组长收拾一顿才好呢！
……
嘹亮的号角，再次打断冯露的美梦。
听着同宿舍的人利索起身叠豆腐块，她坐起身，抓狂地使劲揪头。
呜呜呜！早上5点啊！外面天都还蒙黑，就要起床！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冯知青，你怎么还在发呆，还有15分钟，就集合了！”刘萱翻转了一夜，越想越觉得组里来的这两个新知青不能让她们我行我素，必须要找机会修理。
自己也真是倒霉，别的组都顺顺利利，自己的组，一下来两个不好管的。
“冯知青，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听见了就要回答！”她又加大了音量。
“刘组长，你来。”方英英拉着刘萱到门口，凑到刘萱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好几句话。
“什么？刚来第二天，就有这种事？”刘萱吃惊地转头看向慢悠悠起床整理内务的冯露，很不理解。
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为什么李指导员给她优待，那些转业兵也偷偷帮她干活？
“昨晚在阅览室，听说还大出风头呢！”王秀眠从旁边路过，也插了一句话。昨晚排完舞蹈，回宿舍的洗漱的时候，听见隔壁宿舍的知青议论。
出风头？
“怎么回事？”刘萱眉头一皱，她又干了什么？
“昨晚她在阅览室，大讲三国，在那里跟大伙卖弄呢。后来指导员和连长都来了。”方英英撇了撇嘴。
但是指导员和连长最后竟然也坐过去听讲了。
“刚来就这么出头……”刘萱整个人都不好的。
“后来指导员和连长怎么说？阅览室是大伙安静读书的地方，不是她的个人讲台。”
方英英摇摇头。
“组长，看来咱们小组，来了个爱出头的。”王秀眠特意放大音量说了一句。
冯露也不是聋子，她们三人聚在门口，除了方英英一开始咬耳朵说了什么她没听见，剩下都不是悄悄话。
“让一让。”她一个人就能把一扇门挤满，拿着口盅和毛巾，首接把三人挤到一边。
“瞧瞧，这目中无人的样！”方英英又哼了一声。
冯露总算踩着时间，排到曹操队列中。
刘萱和方英英正等着看指导员会怎么骂人。
谁知道李连春只是看了冯露一眼，“今天练习列队。”
不跑操再练？
几人看了看冯露，似乎知道了什么。
……
张如泉一早，就去家属院跟团长汇报了自己所见。
“报告团长，我昨晚亲自去了趟一连，冯知青的确在那里。小姑娘还不错，听了她一课，不比高知分子差多少。”
莫占野看看张如泉，亲自去，听一课？
“她还成了教师？”
和高知分子不相上下？
现在的高知，可是上头倾力培养的栋梁，随随便便一个高中生就能比拟？
“张如泉，你吹牛之前，不先打打草稿？”
“嘿嘿，团长，我没有吹牛。一连有没有教师您还能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在阅览室看到一群知青在那里交流文学。上去听了一下，原来是冯知青在讲三国。”
“讲的还真不错，应该是文科出身的，听就是对名著颇有研究。”
张如泉就事论事，胖小姐确实有她可取之处，夸起来毫不吝啬。
哼！
莫占野哼了一声。
“团长，胖是胖了一点，但人家有才华，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了，我们得认。”
“我们的建兵团，学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莫占野不想认。
“我们是做什么的？保卫和建设大好河山，需要的是勤劳和智慧，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
一个知青讲三国？
能讲得有多好？
“是是是，团长说的对，我今晚就去阻止他们这股风气！劳动一天还不够累还是怎么的？”
张如泉嘴上说着反对的话，语气却是相反的。
他心里还想着，今晚再去听听讲点什么。
“小张来了，这是在说谁胖呢？”莫奶奶在房里就听见两人说的话。
“奶奶，说的冯知青。”莫占野还没来得及阻止，张如泉己经脱口回答了莫奶奶的话。
“哪个冯知青？”莫母朱月月也从房里出来了，眼里泛着光，扶着老太太坐下，两人一起目光灼灼等张如泉的回答。
咳咳！
莫占野沉着脸咳了两声，张如泉连忙闭嘴。
“下边连队的事，以后都在团部汇报就行了，时间差不多，我们走吧。”他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衣袖，然后迈开长腿出了家门。
“两个女人”对看了一眼，似乎知道了什么。
“你说，他说戒指弄丢了，该不会是送哪个知青了吧？”莫奶奶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朱月月也觉得有瓜，“不让咱们听，估计是没把握。”
“那些知青，都在哪儿呢？”莫奶奶有了一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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