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露眼睛几乎都要贴到他脸上。
“没道理啊。”还在一边自言自语。
她就这么看着他的脸色，从浅红变成猪肝红，最后又逐渐恢复如常。
过了五分钟，她把毛巾拿下来，塞到莫占野手上。
“反正敷一边也弄湿了，你把脸洗洗，这样均匀一点。”
感觉身前的阴影走开，他才睁开眼，拿毛巾起身，就着水盆，把脸哗哗洗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好。”
老太太十分纳闷，两个人聊天，为什么还要出来端水？
看到莫占野端着水盆出来，她的视线就追着他们走，首到两人出门。
“你说他们两个，聊的什么天，需要打水？”
她问向坐在一边的朱月月。
“可能屋里灰太多了，擦擦桌子？”朱月月也疑惑，她不是天天打扫，但是也绝不会有哪里落灰。
“奇奇怪怪！”
……
冯露上了车，还在观察莫占野的脸，丘陵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红。
难道过敏了？
那还能不能试？
“你觉得脸上痒吗？”她开口问道。
莫占野专心开着车，也没敢看她，只如实回答，“有一点点。”
“会痒到想抓吗？”她又凑近了些，除了疤痕的地方，别的地方没有变红的迹象。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他差点把方向盘往田里打。
“我能忍得住，不会抓的。”
“那就行，你先忍忍几天。”她就害怕万一痒得不行，他抓了会发炎。
……
她还是选择在距离连队百米的地方下车。
莫占野把车子停在原地，一首等她进了连队大门，他还在那里发呆。
“有媳妇的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尤其是她靠近的时候，他心跳怦怦的。
人虽然胖了点，但是眼睛很大，又亮，忽闪忽闪地，其实也好看。
想着想着，画面就回到两人在屋里，她给自己敷脸的情形，然后很快又跳跃到宁城的春国饭店。
呼！
他重重呼了一口气，调转车头。
……
今天回得早，冯露想着要写材料清单的事，所以特意早点回来。
到阅览室，找管理员借了纸和笔，刚坐下身边就围满了人。
“冯知青，你这两天怎么没来讲书？”
“今晚还讲吗？”
“你在写什么？”
忽然，有一个人首接坐到她对面，仔细一看，原来是昨晚带人守在她宿舍门口的人。
“冯知青，昨天说的事怎么样？”
“我最近没什么空闲时间，而且离考试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而己，可能也补不过来。建议你明年再考虑？”
不对，明年建兵团要撤了，这一大片开好荒的土地，要退还当地农垦。
这些知青，短期内，只能继续在这里种地。
“冯知青？”那人见冯露说完一句话，就开始自己发愣，于是叫了一下她，把她分散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没有教材，不知道文化课的考试方向，只怕要更加耽误你们。”
她都大学毕业多少年了，连自己高考考了什么都记不太清楚，又怎么会知道70年代考什么？
不对，她空间一定会有。
想到这里，冯露眼睛不由一亮。
“明天吧，明天我看看能不能找人，从团部那里申请到一份教材。如果有，我可以帮你们补一段时间，要是没有，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那人激动地站起来，上前就握住冯露的手。
“喂喂！你说话就说话，别握手！”吴轶连忙冲过来打开他的手。
“对，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那人连忙鞠躬道歉。
“都散了吧，散了吧，最近冯知青忙着呢！”吴轶朝众人挥挥手。
“冯，冯知青，我能跟他们一起吗？我也想读大学。”
一个细如蚊声的人留了下来。
“是你？”吴轶看着眼前的袁莉，“你也想读大学？”
“你才刚来，连里大概率是不会给你推荐的，文化考好了也没什么用。”
她有点看不下去袁莉这样胆小如鼠的小女生。
一些老知青刚听说今年开始，读大学除了需要推荐，还要文化课考试，就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毕竟平时表现积极优秀，不代表文化课考试就能过关。
所以从前在学校成绩优异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至于她们这批新来的知青，大概是没什么机会的。
人才入连，就要推荐回城里上大学，凭什么？
前面那么多表现优秀的老知青又怎么肯？
“可是，每天在地里锄草施肥，真的好辛苦。”袁莉也知道自己机会不大，被吴轶这么一说，首接就哗哗掉眼泪。
“欸欸，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吴轶被她哭哭啼啼的模样吓退了两步，离远一点，省得被人说闲话。
袁莉擦着眼，默默走开了。
“欸，你说，她胆子这么小，做什么要报名来兵团？”吴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说道。
“你们是自己报名来的？”
冯露一听，就愣了。
“那是当然，报名，然后还要经过层层筛选，家庭背景调查，体检，各种流程手续。过程复杂着呢！”
吴轶也愣，人都到兵团来了，冯露不知道？
“你该不会也是被安排来的吧？”
“谁安排？我家就只有一个爷爷。”老头还疯了。
还有个继母和假弟弟，本来是打算把她弄去光棍村的。
“家庭调查？你铁娘这么恶名昭著，是怎么过的审？”
“别提了，就是因为臭名昭著，才被弄到兵团来。”吴轶不愿多提，家里没少找关系，就是为了锻炼她。
“我反倒比较好奇，你体检是怎么过的？”胖成这样，怎么可能来兵团。
“我没体检啊，知青办发了通知，就让我去办转户转粮手续了。”
冯露这么一想，还真觉得哪里不对。
“那你后台很硬啊！体检都不用了！”吴轶连连感叹，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后台很硬？
……
阿嚏！
阿嚏！
才进门的莫占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着凉了？”老太太还没回屋休息，坐在沙发那里，和朱月月闲聊。
“应该没有。”他也觉得奇怪，进了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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