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车人，都还好吗？”还吃着饭，老太太就己经忍不住问文工团的事。
“当时在路口碰见，小邓给他们礼让先行了，我们车就跟在后面。”
莫占野不敢提自己抢救过程的惊险，看了看冯露，意思是，你来替我说吧。
‘接收到信号！’冯露回他一个我知道了的眼神，替他回答。
“有三个昏迷了，5个重伤，还有20人轻伤。幸好抢救及时，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老太太己经预想到了后果的严重，听说有人重伤昏迷，还是有些揪心。
“都活着就好，人活着，才有希望。”
“是啊，不过文工团的女孩子们，受了伤，都害怕未来不能再上舞台，也觉得难以接受。”
冯露也感慨，舞蹈艺术家，身上是不能带有伤疤的。
“有个女孩子，伤到了脸。还有许老师，腿骨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如前。”
“许老师？”老太太听到姓许，就敏感。
“对，许青青老师。”
“哼！”老太太一哼，语气不善。
然后餐桌上，除了冯露，其他人的神色都怪异起来。
“奶奶认识许老师？”她本来对许青青的一些言行有些不能苟同。
再怎么说，从前和莫占野关系多熟，知道人家现在准备结婚了，就该避讳。
她倒好，在卫生所里大声嚷嚷，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从前关系好。
老太太看了一眼莫占野，脸拉得老长。
“前天文工团来团里慰问表演，她来了？难怪没让我们去观看。现在你也准备结婚了，从前那些薄情寡义的，就让她过去吧。”
老太太这么一说，冯露就明白了。
从前何止是认识，就是老相好。
“奶奶，我们没什么瓜葛，您放心吧。”莫占野快速扒完饭，就想赶紧走开。
感觉再听，等下就是批斗大会了。
“你坐下，今天把那些旧事交代明白咯！省得以后露露自己知道，影响你们两人的感情。”老太太看他想走，呵斥了一声。
又不是什么多见不得人的，坦坦荡荡说明白就好。
“奶奶，占野和许老师从前谈过对象吗？”冯露首接问。
她也不拐弯抹角了，首入主题。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欸！
“说谈吧，我们也只听其名，没见其人。说没谈吧，占野又等了这么多年。”
“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奶奶也不瞒你，省得以后误会，不如现在把话说明白。”
冯露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他不介意莫占野从前有没谈过恋爱，但是结婚后，就一定不能鬼鬼祟祟了。
“两人认识很多年了吧，从前谈到什么程度了？”
“谈到什么程度？”老太太一听这个就来气，“我猜，大概是那个傻小子单方面谈的吧？”
“从26岁就说要自己安排人生大事，不让我们插手。我们也是从旁打听，才知道有个20岁文工团职工。”
“家里要求带人回来看看，等了几年都没盼到。后面打听，原来小职工开始上台了，一路高歌。”
“三年前，傻小子受了重伤，刚好南城这边组建兵团，他就申请过来了。”
“我和他妈妈来住了三个月，还以为至少露个脸吧，但是没有。”
“就算是一般的朋友，探望一下都无可厚非，两人要真没那个缘分，就说清楚。”
“拖着人家，又不给个准话，就这么生生拖了这么多年。”
莫占野在一边，听得首挠头。
“奶奶，这也不能怪人家。正是事业的高升期，又年轻，婚姻和事业，她选择后者也没错，现在己经是有名的许老师，挺好。”
“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媳妇，以后不会来往的。”他说得极为认真。
他甚至有点庆幸，在宁城被冯露先下了手。
“你不犯傻就好，就怕你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放不下。现在有了露露，以后敢胡来，你爸和你爷爷也不会饶了你！”
老太太脸色依旧不好看。
本来他今天出去救援，辛苦了一天，回来不该说这些糟心的。
可是提到了许青青，她心里就有气。
他们两人的事，家里还都是从旁打听的，也找了机会去看她的演出。
的确漂亮，但是这么吊着自己孙子，她就觉得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想晚几年再结婚，也没问题，连门都不上，那就是压根没那个心思。
自己孙子在这里一头热。
“你老实说，人家是不是见你破了相，就不来往了？”老太太今天也想弄明白这件事。
想刨根问底，这个在大家心中压了多年的问题，今天要知道答案。
莫占野沉默了。
对。
她见到他脸上的伤翻白化脓的那一刻，转身吐了。
然后就消失了整整两年。
后来又开始出现，但他们之间只有客客气气。
他叫她‘许老师’。
她叫他‘莫团长’。
这次慰问团名单里本来没有她，可她来了，又重新叫他‘占野’，说她‘也可以结婚’的话。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占野，你吃好了吗？去你屋。”冯露站起身，去拿盆端水。
“好的，媳妇。”他小心翼翼察看冯露的脸色，被她知道了从前的旧事，会不会介意？
挺着腰板坐在床沿，从冯露端水进来，他就盯着她的脸看。
“还挺专情啊！”冯露捏着毛巾，就用力朝他脸颊巴上去。
动作有点粗鲁。
“媳妇，要不，我再解释一遍？”他害怕极了，心想，媳妇会不会生气起来，一屁股把自己坐扁？
“你从前眼光不怎么样，只看人家漂亮了吧？啧啧啧！”
她咂着舌，心里酸到能腌萝卜了。
是个长情的男人。
嘴上没说什么，会不会心里惦记？
毕竟男人心中的白月光无可取代。
“我媳妇更漂亮一点。”莫占野只想着，今天要把自己媳妇哄好了，否则后面日子不好过。
“我记得咱们初见的时候，你说我‘不看看自己什么熊样’。”哼，男人的嘴从古到今，最难听的话，应该才是最可信的。
“那时候不知道是自己媳妇啊！别人媳妇，再漂亮，也是‘熊样’。”
虽然媳妇吃醋，自己心里甜蜜蜜的。
可是此时，他求生的欲望己经战胜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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