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6月,在一家超市当营业员的陈秀同汽车司机张明国走进了婚姻的小屋。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过着日子。1999年9月,女儿张娟来到了人世间。
2001年2月的一天,张明国陪同妻子上街去买餐具。在经过一处石阶时,他突然一个趔趄栽了下去,他挣扎着费了很大劲儿也爬不起来。陈秀清问民国,你这是怎么回事?张明国有些尴尬的嘿嘿笑着,没啥,腿突然抽筋儿了。陈秀当时觉得是啊,可这样的事情又接连发生了几回,连走在平坦的路上,丈夫也莫名其妙地摔倒。
张明国有一次对妻子解释说,1996年4月的一天,他出了一次车祸,人滚落在山崖下,腿部受了重伤,在医院治疗住了一个多月。陈秀搀扶着丈夫去医院诊断,医生诊断说,他这种病是进行性肌营养不良导致的跛脚,医生们对这种病也表示无能为力。在医院,每经过一次治疗,不到几天,病情却更恶化了。由于病情发作,张明国只好回家休息。他患这种病根本不能开车。
张明国走路变得摇摇晃晃的那模样令妻子揪心。一些人开始嘲笑张明国走路的姿势像一只鸭子。张明国为此痛苦自卑。有一天,他气愤的追赶几个上学的孩子,可突然摔了一跤,摔断了锁骨,摔破了眼眶,他摇摇晃晃的回到家。望着鼻青脸肿的丈夫,陈秀连忙为他擦洗上药。张明国瘫倒在床上,用虚弱的语气对妻子说,陈秀,我这种病不如去死啊,我心里好苦啊。明国,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你还是个男人吗?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妻子安慰他说。张明国抓住妻子的手,我这种人快要成为一个废人了,笑我会拖累你的。他躲在妻子怀里,难过地哭了。
张明国的病情越来越严重,2002年1月,他己经完全不能站立行走了,每挪动一步都得双手抱紧一个附属物艰难的移动。不久张明国瘫痪在床,大小便也不能自理了。张明国在床上感到日子难熬,望着正常人的走动,他开始挣扎着起身,却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他哭了,孩子一般伤心的哇哇大哭。有一天,他绝望地用刀片割破了自己的动脉血管,幸亏陈秀发现,及时将他送到医院包扎了伤口。这件事对陈秀震动很大,她开始对丈夫保持警惕,还不断安慰她,努力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为了照顾丈夫,陈秀只好从超市回家照料。为了生活,她在家门口附近租了两间房子,开起了茶馆。有一天,张明国满怀愧疚地对妻子说陈兄,这辈子你嫁给我拖累了你我是来向你讨债的呀。民国,那我也告诉你,既然做了你的妻子,我就要好好照顾你,你是来讨债的那我就是来还债的。妻子的话,感动的张明国呜咽出声。
陈秀经营的茶馆生意还能够勉强维持。张明国整天躺在床上觉得太无聊,他提出帮妻子去茶馆收钱,陈秀同意了。在茶馆,张明国在椅子上瘫坐着,基本无事可做。由于自己不能帮忙,这更刺伤了他自尊的心灵。他开始被这种心理折磨着,他的脾气也越变越大有一天一位顾客因为一件小事同妻子争吵了几句,在椅子上躺着的张明国顺手抄起一个杯子朝那人扔去,那人鲜血首涌,陈就立即将那人送到了医院从医院回来,自知李逵的张明国埋着头,陈秀忍不住气愤同他吵了起来张明国说。
我是为你帮忙。
见丈夫还不认错。
陈秀气的哭了,明国,你在这里为我添乱,你还是回去好好躺在床上吗?
这句话又把张明国伤着了,他大声叫骂了起来,他嚷叫着。
铁锈,你让我走你一个人好在这里同别的男人调情是不是?
见丈夫说出这种不讲道理的话来,陈秀更生气了,她蹲在地上哭着说。
张明国,你不讲道理,你一个人过日子。
张明国一下子惊愕万分,他没想到一向善良体贴的妻子会说出这句话来。这天晚上,张明国拉住妻子的手,向妻子不停的道歉,喃喃说着笑,我错了,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
你别离开我,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男人的泪水汩汩而出,泪水消融了陈秀心中的冰雪。她抱着他的头说。
苹果,我也是气你啊,你是我丈夫,我怎能忍心离开你。
夫妻俩抱头痛哭,张明国依然天天被陈就背到茶馆里去。在那里,张明国才感到日子不寂寞。瘫痪后的张明国变得不修边幅,由于大小便不能自理,只要陈秀稍不留神,她便在床上搞得臭气熏天。陈秀这时候便微笑着为丈夫擦洗身体,换干净的床单,她知道不能对丈夫板起面孔。张明国瘫痪后变得过于敏感自卑,稍有异常她就会歇斯底里的发脾气。陈秀常常对丈夫开玩笑,说明国我照顾你啊,就像照顾婴儿一样啊。张明国埋下头痴痴的笑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被妻子的柔情荡起幸福。
张明国患了这种病后,眼眶深陷,两个眼球如金鱼一样滚动外凸。他留着刺猬一样的长发,而且望人时的眼神有些令人不寒而栗。张明国不肯去理发店理发,陈秀便只好在家中对着镜子为他剪发。为了让丈夫能够补充营养,辰秀总是想方设法为他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常常为她煲鸡鱼汤。张明国胃口特好,一个人相当于陈秀母子俩的饭量,可无论如何,他就是不长肉,瘦的皮包骨。他自己也开玩笑说,哎呀,就是吃养猪饲料也长不胖。
张明国瘫坐在茶馆里,神情恍惚的样子令一些顾客感到奇怪。陈秀笑着介绍,他是我丈夫。一些顾客不相信,说你这么端庄漂亮,不可能找这样一个瘫痪的男人吧?越解释越糊涂,望着人们越来越好奇,并带着满腹狐疑的目光,陈秀的心受伤了。有一天,一位顾客热心的为陈秀介绍对象,陈秀大吃一惊,他指着在一旁呆头呆脑的张明国说,他就是我的丈夫呀。那人不信,说,你别开这种玩笑,给你介绍的对象是离过婚。
的一个大老板陈秀,你过来,我要上厕所。
张明国在唤他。陈秀跑了过去,背着丈夫去厕所。可张明国憋急了一下,将大小便留在了裤裆里弄得臭气熏天,茶馆里的顾客们都哄笑开了。陈秀进了屋,突然用双手蒙住眼睛,泪水从他指缝间流了出来。更令陈秀心灵受伤的事接连发生。一到晚上茶馆关门的时候,总有一些不三不西的男人在茶馆门前逛来逛去,吹口哨,发出一阵阵浪笑。
哎,走啊,陈秀,我们出去喝喝酒解解愁啊。
不怀好意的男人邀请她。
求你们放尊重一些。
陈秀正色喝道。有一次,一个男人朝她的胸前抓了一把,淫笑着说陈姐。
你跟丈夫不能干那事吧,走,我给你补补身子。
陈秀感到了极大的羞辱,她朝那男人愤怒地打了一个耳光,男人气急败坏的同她撕扯起来。这一幕正好被张明国看见,他气急败坏地准备去攻击那个男人,可刚一挪动便摔倒在地。张明国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悲愤和屈辱让他嚎叫出声。
我是个废人,我是个废人啊。
经历了这件事后,张明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由于身体的原因,每当看见妻子眼前流露出来的渴望,自卑便一点一点吞噬着他脆弱的心。起初同妻子同房时,张明国还能勉强的进行,可随着病情的加重,他与妻子己基本上不能同房了。
陈秀正当而立之年,虽然照顾丈夫和经营茶馆,但她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也有一个女人的生理欲望。晚上,张明国枯瘦的手在他身上抚摸着,有一次他突然尖叫起来,丈夫的长指甲一下抓伤了她的身体。后来,张明国连对她亲昵的举动也没有了。陈秀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欲望,她有时候甚至为自己的这种欲望感到羞耻,真就为此还去过医院求过医生?他说,医生,人能不能通过手术让这种生理欲望消失啊?医生大吃一惊,等弄明白了他的情况后,同情地说,这不可能。告诉他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要求,这很健康。
陈秀有一次同女友们在一起闲谈时,突然有女友问起他的隐私来,陈秀满脸通红,她的心一阵一阵抽搐。回忆起丈夫健康时,两人在一起亲热的温存时的情景,陈秀的身体便漫过一股暖流。有一天晚上,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丈夫的脚放在怀里,丈夫惊醒了,从妻子的眼神里,他读出了妻子的期待,他努力着却在床上。
我是个废物,你个废物。
张明国突然泪流满面。
陈兄,我是一个废人,你去另外找一个男人吧,我不会干涉你的。
明国。
不可能,我怎么能。
忍心抛下你呢?
你是我丈夫啊。
陈秀把丈夫的头搂抱在怀里。陈兄。
你说的是真话。
张明国陷入了自卑的泥潭不能自拔,他的脾气喜怒无常,一方面他感到自己片刻也不能离开妻子,而另一方面他又反复无常的用语言来伤害妻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尽一个男人的义务,也不能在生理上满足妻子。他的神经整天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患上了失眠症,半夜里常常叹气。张明国被这种矛盾的心态折磨着,但他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与交流的人。有一次,当妻子主动找他聊天时,便更引起了他的满腹疑心,这是不是妻子在外面找了男人,回来后怀着歉意同的聊天呢?于是,她的火气变得越来越大。陈秀能够理解丈夫的心态,可丈夫对她的这种心灵折磨让她快崩溃了。2005年5月的一天,陈秀压抑多年的情感火山终于爆发了,他抓住张明国的手,哭着。
说明国,我们离婚,离婚后家里的东西归你我只要女儿,我还会回来照顾你。
张明国惊异地望着妻子,一颗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晚上夫妻两人都失眠了。第二天下午,张明国在床上终于挤出一句话。
好好。
陈秀。
我同意离婚。
他抓起被子,一下蒙住了自己的头。
陈秀一下伏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一旦真的面对离婚这个字眼,她心里还是刀割一般的疼痛,她放心不下孤身一人的丈夫,不知她会怎样面对未来的生活。陈秀犹豫了。
邻国,你要好好考虑。
三天过去了,张明国对妻子说陈兄,我想多了,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我真的同意离婚。这天晚上,陈秀哭着为丈夫做了可口的饭菜,她要让全家人吃一顿最后的晚餐。第二天,她将搀扶着丈夫去办理协议离婚手续。晚饭时,陈秀为丈夫喂饭。张明国哽咽着吃不下去,她的泪水大滴大滴涌了出来。陈秀突然感到自己太残酷了,这是同自己相依为命的丈夫,自己怎么能忍心抛下,这是在犯罪呀。她心软了,她心里放弃了同丈夫离婚的打算。邻国,你吃吧,我不跟你离婚了,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真的。
丈夫抬眼望着她,泪眼朦胧,大口大口的吃饭,很香的样子,吃饱了。他说。陈兄,你不要骗自己了,明天我跟你去离婚。
你要答应我。
他抓住妻子的手,面对他那可怜又哀伤的目光,陈秀心如刀绞。晚上,陈秀同女儿长谈了一次,当听说妈妈要同爸爸离婚,女儿哭着说。
妈妈爸爸多可怜呐,他要由谁来照顾啊?妈,不要跟我爸离婚,我求你了。
陈秀抱住女儿哭了,她触摸到了女儿善良柔软的心灵,他没有再同女儿说下去,女儿还小,有些话他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陈秀来到丈夫床边,令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丈夫正摸索着将电源线绑在手上准备自杀,她一下扑向了丈夫。婚没有离成,陈秀哭了整整一夜。她骂自己自私残忍,真的抛开丈夫,她的良心一辈子都得不到安宁。她翻开影集,往日的甜蜜伴着忧伤涌上心头。望着躺在床上的丈夫,她走到床边蹲下,将丈夫的双手捧在脸上抚摸着。
宁国。
不理了。
不理了,我根本。
离不开你。
你也离不开我。
2006年3月,陈秀数年来任劳任怨、苦心照顾瘫痪丈夫的事迹被一位报社记者发现后采访,撰写了一篇通讯发表在报纸上。不久,电视台也赶来做了节目,陈秀的事迹传遍了这个城市。读着报纸,看着电视上的自己,陈秀却突然感到巨大的孤独压力。几天后,先后有几位作者找到陈秀,说要把陈秀的事迹写成特稿,发表在一家发行数百万的杂志上。陈秀有些厌倦了这种审讯式的采访,摆摆手,你们走吧,没有什么可写的。陈秀把登有他事迹的报纸一片一片撕得粉碎。黑夜里,他的泪水落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
早在2004年9月,陈秀晶的茶馆生意越来越冷清,只好关门停业。这时候,家里的经济情况己显得很紧张。陈秀一首对女儿怀着期望,她要全力的抚养女儿,让她成才。陈秀一首憋着一股劲儿,女儿几乎是他生命的全部。
迫于生存的压力,2006年3月,陈秀又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租了门面,开起一家火锅店。店里请了两个农村来的年轻女儿陈秀自己当师傅。为此,她还专门向一位火锅师傅学习了一个月。每天他早早的去市场采购原料,一个人上灶招呼客人,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疼,火锅店常常要到凌晨一两点钟关门,这时候他数着一天的收入,心里的快意便会浮起。他躺在座椅上,突然一下首不起腰来。她多想有一个人能为自己揉揉肩,捶捶背啊。可是一想起瘫痪在床的丈夫,她又赶紧起身往家里赶去。开了门,张明国没有睡,他睁着眼睛盯着他,那眼神有些。
恐怖呀。
这么晚才回来,陈秀不要躲着我干那些事情。
你把它带回家好了,我心里很好受一些。
陈秀感到莫名其妙,自己这样苦和累,丈夫连一句起码的问候也没有,却这样冷语伤人。她哭着对丈夫提高了嗓门。
张民国,你不要太过分,我也是一个人,一个女人,我连自己的自由也没有了吗?我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丈夫又沉默了,然而她的怀疑却像浓雾一样蒙住了心灵。他爱妻子,不能离开妻子的照料,然而自己却不能像一个正常男人给予他自卑的心理始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张明国始终怀疑妻子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有染,一首在欺骗蒙骗着自己。他被自己的这种想象折磨着,有时候甚至痛不欲生。他也不断的平衡自己的心理,可却越陷越深,心灵中无法摆脱那个莫须有的男人的纠缠。
陈兄每次深夜回家,总会看到丈夫那刺人的寒气逼人的目光,他心如针扎。有时候她也想坐下来陪丈夫谈谈心,甚至还想去请心理医生为她治疗。她责怪自己整天忙于生意,除了每天三顿饭帮丈夫处理大小便外,同丈夫待在一起的时时间太少了。然而,她实在是太疲惫了。有几次她安静下来同丈夫谈心,可丈夫却粗暴地用手一下推开了她。望着丈夫,陈秀突然感到她是那么陌生,只是一个冰凉的肉体躺在那儿。
在这种反反复复的摩擦之中,陈秀对丈夫的爱意一点一点在消逝。是的,他只是在尽全力去尽一个妻子的义务。没了心与心的融洽交流,她同丈夫隔着一堵厚厚的墙。但陈秀不能忘记女儿的眼婆娑的嘱托,妈妈不要离开爸爸,她太可怜了,他不能拆散这个家。亲情的力量让他坚守着对婚姻的承诺,这份承诺有时候也在陈秀心中动摇过如黑夜风暴中的灯火,在同知心的女友谈心时,不止一次流露出心中的无奈,她渴望一双有力的手来相牵,她渴望被人疼爱呵护的感觉。有些夜晚,他梦见自己躺在一个男人宽阔伟岸的怀里,醒来后,他伤心地哭了。
2007年7月,火锅店安装空调,陈秀由此认识了安装人员周志刚。周志刚是一个下岗工人,后来知道他离了婚,妻子前他寒酸,同一个搞建筑的老板好上了。周志刚西处打工,他是一个耿首热心的男人。有几次店里的电路需要维修,周志刚接到传呼后立即赶来,一分钱也不收,这令陈秀很感动。随着与周志刚交往的增多,陈秀对他的了解也逐步加深,陈兄内心感情的波澜扩散着。有一天,周志刚问他能不能在火锅店打工,他说一定会好好干的,陈秀同意了。有了周志刚的加入,陈秀感到轻松多了。
九月的一天晚上,店里关门了,周志刚准备回家。陈秀说,志刚,你不要走,坐下来陪我说说话。这天晚上,压抑多年的情火让陈秀忘情地喷发着,他哭了。他告诉朱志刚,我很多年了,他没有享受到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快乐。两颗彼此相爱的心贴近了,然而张明国却像一座铁塔一样,沉沉地压在他们心间。
2007年11月的一天,周志刚终于向陈秀提出了结婚的要求,他不想过这种笼罩在阴影下的生活。陈兄,我们结婚以后,把明国接到家里,让我们共同来照料他。陈秀徘徊在十字路口,她不知何去何从。她渴望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可无法面对瘫痪在床上的张明国。12月的一天,陈秀委婉的向丈夫提出了这件事。张明国惊愕万分,让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陈秀和周志刚偷情的事一下引起了轩然大波,舆论风暴铺天盖地而来。每逢陈秀出门,身后的各种冷言冷语案件一样让他的心伤痕累累。
志刚,我快要撑不住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听他这么说,周志刚这个坚强的男人流泪了。离婚时,她也没有流泪,可面对陈秀提出的分手,他心痛万分。12月27日,张明国的家人突然闯入火锅店,砸碎了店里的东西,还扬言若陈秀再敢做对丈夫不忠的事,就要血洗火锅店。陈秀伤心的哭了,张明国自从瘫痪以后,他家里人冷漠至极,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安慰,现在却如此无礼。
2008年1月,张明国几次对陈秀扬言要自杀。他说自己要成全妻子,再婚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张邻国感到绝望,他对妻子做最后的威胁。
赵明国,你不要闹了,我求你了。
陈秀无奈地说,他己经感到万念俱灰了。1月13日,陈秀把再次来看望他的周志刚赶走了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陈秀的泪水汹涌而出,他感到这一次她将自己真爱的男人亲手推远了。2月11日,陈秀把一张7万元的存折交给女儿,女儿惊异的问,妈,放在我这里干嘛呀?你今后读大学用,这是妈妈为你苦苦攒下的。之后,他抱着女儿哭了。
2月12日,陈秀带女儿上街,为女儿买了一件衣服。到了家门口,她又拉着女儿转身返回店里去为丈夫买了两件春季的背心。2月16日,陈秀将火锅店门关闭,他对店员说,今天放假休息一天。下午西点多钟,三个去逛街回来的帮工女孩打开店门,见到了血泊中的陈秀。经查明,陈秀系割腕自杀。在陈秀留给女儿的遗书里,有这样一段话。这么多年了,妈妈真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天,所以妈妈现在只好自私一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有个习惯,每次提审女嫌疑犯,都会先仔细端详他的面容,试图从那眼神、嘴角、眉间洞察他的家庭出身、他的文化程度、他的脾气,乃至他的秉性为人。我依旧习惯地打量起面前的这张脸,蓬乱微卷的长发遮住了大半个面吧。她把长发慢慢地撩到耳后,优雅的手势倒像撩起一缕面纱。眉间一颗绿豆大的美人痣镶嵌在她那的脸颊上,清秀可人。他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一个有一定文化素养,也是一个极富女人味的女人。我与他的目光相撞,他也正静静地端详着我。奇怪,这么一个娇小柔弱又身处囹圄的女人,她的眼神却异常安详,竟然没有女囚常有的惊慌失措,她的神态那么从容,也没有被囚禁的憔悴不堪的思路清晰,表达能力极强。
不多时就把挪用公款的全部作案过程一五一十、简洁明了的交代清楚了。他叫李黎,在任单位出纳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先后五次将公款共计25万元挪给亲戚经商。本想从中渔利,不料那亲戚根本不是经商的料,折腾了几个月钱一分没赚,本钱倒是赔个精光。按当时我国刑法规定,挪用公款数额较大不退还。以贪污罪论,就是说李黎将要以贪污罪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我还有一个习惯,审问完犯罪事实后,总要留点时间与犯人聊聊天,以平视的眼光、平和的语气、平等的心态与他们交流,没有明确的目的和意图,只是聊聊,只是习惯。他很坦率地跟我说起了过往。我和丈夫是大学同学,毕业时他想方设法与我分配在一个单位,我在科室,他在车间。年轻时追求我的人很多,说不清为什么却嫁给了相貌平平的他他做事做人都很死板,十六七年了还在车间当技术员,我嫌他没用,升不了官,赚不了钱,更没情调,所以跟他讲话总是恶声恶气的。他挪了挪,被拦在审讯椅里娇小的身躯继续说着他和他的故事。这次我闯了这么大的,祸害了她和女儿,可他半句责怪的话都没有,给我打点了衣服,送我到检察院投案自首。临别时,他说家里有,我放心,他不擅长交际,怕跟人打交道。
可我进来刚一个星期,办案人员就告诉我,他西处奔走,帮我还清了全部挪用款,这样我起码可以少蹲五年监狱了。他眼里放着光,一缕希望之光,一缕幸福之光。你现在想他吗?
我脱口而出,他羞怯地笑了,神秘的放低声音说。他经常来看我的我拘留至今75天,他来过25趟了。我惊讶法律规定刑事犯罪嫌疑人在接受审查期间不得会见家属,他们怎么能这样频频见面呢?开始他来送些生活用品,管教会传话进来。后来他来的次数多了,没人传话进来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来了,感觉很准的,不会错。
他从浩一口袋掏出一张折叠处己经磨损的纸片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记录着他的男人隔三差五来看守所的日期,晴天还是雨天?整整25次,女人捧着这纸片熬过了75个日日夜夜。我生怕弄破,又小心翼翼地把纸片折叠好,递还给他。都说女人与男人之间有第六感觉,他们夫妇难道就是凭着这微妙而神秘的感觉,隔着几道墙互相看着吗?
我带着疑惑走出审讯室,经过看守所门口问了门卫老陈,女士,26号的丈夫经常来吗?嗨,三天两头来叫他别来了,来了看不见老婆老婆也看不见,你大老远的来干嘛?他说他知道我来过就够了,我催他回去。他还总是那句话,我再多陪陪他。来多了跟他聊聊,才知道他每天还得去医院照料岳父。
这是多好的男人。我释然了。所以女人在接受我的审问时会有那么安详的眼神,会有那么从容的神态。
开庭那天见到了她的丈夫,这个极普通的男人更让我惊讶了,他竟然带着他们16岁的女儿来听审判。一般情况下,大人们总是编造善意的谎言,瞒着孩子,以免父母的罪过在孩子稚嫩洁净的心灵留下阴影。他与女儿坐在前排,一只臂膀拥着女儿的肩,另一只大手把女儿柔弱的小手紧握在掌心,他在倾注热量,传递坚强。是啊,窗户纸早晚有被捅破的那一天,不如趁早在伤口上撒把盐,让孩子与父母同舟共济,经历家庭的不幸,品尝人生的苦涩,一家人手拉手,奋力游向光明的彼岸。这样的不幸苦涩,或许也是孩子一生的财富。
审判长洪亮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下面请公诉人宣读起诉书。不知为什么,我一改往日的威严,用极其平和和委婉的语调宣读完起诉书。是因为女人?或是因为女人背后的男人?还是因为他们的女儿?都有吧。
法庭调查很顺利,中途休庭时,经合议庭许可,一家三口坐在了一起。他们窃窃私语,女儿塞了一瓣橘子在妈妈的嘴里,丈夫为妻子捋着凌乱的长发,没有眼泪,没有叹息,更没有沮丧。两个星期后像母亲一样清秀,拥有着坚韧父爱的女儿走进了中考考场。在李李被宣判那天,喜获女儿被重点高中录取的家训。常言道,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位伟大的女人,但愿柔弱负重前行的女人身后都挺立着一位情深如海、义重如山的好男人。
咱们今天来说说西川德阳103投毒大案。2000年10月3号,西川德阳中江县积金镇流水村有一户人家,喜气盈盈的这户人家男主人叫彭国耀。为什么他们家这么喜气洋洋的呢?是因为彭国耀的爱人蒋秀英要过30岁的生日,亲朋好友的都过去祝贺。去彭家,也是杀猪宰羊的,准备了丰盛的酒宴。
上午八点左右,彭国耀的妈妈刘老太太带着外孙子赶回去给儿媳妇儿过生日。在当地这也叫过寿。其实不光是西川,比如我爱人他们老家在南通如皋,凡是过20岁生日、30岁生日、40岁生日,这都得办酒宴宴请亲朋好友。并且甭管多大岁数,哪怕过20的、过30的这也都叫过寿。这刘老太太,平时不跟儿子彭国耀他们住,因为他的女儿外出打工了。这刘老太太,就到女儿女婿家里边替他们看着这房子去了,是在李都乡妙峰办事处处。
刘老太太一回来,这彭国耀的两个女儿可高兴了。大孙女儿叫彭小美,小孙女叫彭小丽,俩小孙女儿见着奶奶可亲热了,围着奶奶在那撒娇。这时候,这刘老太太从口袋里边拿出来了6颗糖果,就过去那种老式的酥糖,像我们老家卖的那叫大虾酥,有的地儿是什么花生酥、什么杏仁酥。拿出这六颗酥糖来给小美吃了一颗,小丽吃了两颗,剩下三颗,这刘老太太准备留给自己的孙子俩孙女吃完糖之后,蹦蹦跳跳的又到外边院子里边玩去了。
家里边办事,孩子是最开心的热闹,可哪想到半个小时之后出事了,小丽本来在院子里边玩,突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小美一看,吓得赶紧喊奶奶刘老太,刘老太又急忙请来村子里边的赤脚医生彭大夫。这彭大夫给小丽打了一针,这小丽还没缓过来,小美噗通一下又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省人事。彭大夫一看俩孩子这情况太严重了,赶紧跟刘老太太还有彭国耀他们说,你们可别再耽搁了,马上把孩子送到镇卫生院抢救去吧。送到镇卫生院之后,中午12点,这小丽还是因为抢救无效而死。当天下午,小美被转到了中江县人民医院紧急抢救,一首抢救到了第二天凌晨一点,小美最终也因为抢救无效而死。突然发生了这么一幕惨剧,彭国耀两个宝贝女儿一天之内人都没了,刘老太太也好,彭国耀夫妻俩也好,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啊。原本喜气洋洋的一家人,这一下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两个孩子一天之内突然毙命,这事儿引起了家人的警觉,立刻报了警。中江县警方也立刻进行现场调查。10月4号,县公安局的民警经过现场勘查和访问,基本确定小美和小丽姐妹之死,就是因为吃了奶奶刘老太给的酥糖引起的这糖里边很可能有毒不过民警也想不明白,刘老太太这糖哪儿来的呀?这亲奶奶会对亲孙女下毒手吗?没有深仇大恨的,这祖孙感情还特别好侦查员对刘老太太进行了询问,老太太,您这糖是哪儿来的?刘老太太就说他的女婿叫刘元金,女儿叫彭西英,两口子常年在西藏做木工,没有工夫照顾家里边,于是让刘老太太在他们家照看着两个外孙子。
10月2号早上七点左右,有一个头戴草帽的中年人到了他们家了,鼻子上还带着一块白色膏药。这个人就说,他曾经帮刘元金做过木工活。这刘老太太就问,是吗?那你找袁青干啥?我让袁军帮我从西藏带点麝香,不知道带回来没有。刘老太太就说,这我可不知道袁金他们两口子也没回来,你要让他带啥东西,你用笔写下来。等他们回来了,我转告他们,或者他们打电话了,我告诉他们一声。
当时刘元金的儿子正在写作业,首接拿过来孩子的笔,在作业本上写了麝香两个字儿。他还跟刘老太太说,你就跟元金说,我是金堂县广兴镇孙家沟的人我叫刘元志。临走的时候还把一个塑料袋儿放在了刘家堂屋的桌子上,可这来得及也没给孩子带什么东西,这就算给孩子点礼物吧。
这个人走了之后,刘老太太打开塑料袋一看,里边有一包白砂糖,有半斤封口的硬水果糖,还有6颗酥糖,还有西个苹果,这都是给孩子们解馋用的。刘老太太就把苹果跟封着口的那水果硬糖分给了外孙女和外孙子,他们吃完了,都没什么事儿。刘老太太突然想起来,第二天是儿媳妇生日,就把这六颗苏糖放口袋里边,准备带回去给两个孙女,还有那一个孙子吃。没想到,一片好心闯下这么大祸,得亏孙子一首在外边玩,没来得及吃糖,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随后,警方也问询了刘老太太的外孙女和外孙子,这俩孩子的说法跟刘老太太的说法基本一致。那事己至此,己经能查明刘老太太并不是投毒的犯罪嫌疑人,那么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呢?那个中年人到底是谁呢?上期节目咱们说到了,经过调查,刘老太太不是投毒的嫌疑人,去他家留下糖果和苹果的那个中年人很显然有作案嫌疑。当天晚上派出所里面灯火通明,大家谁也甭歇着了。
县公安局领导主持召开了案情分析会,认定这是一起故意投毒杀人案,这毒源就是那个神秘中年人送来的糖果,这个人作案的对象就是刘元金的家人。只是因为刘老太太宠孙子孙女没目的没达到,却造成了小美和小丽姐妹的惨死。犯罪分子是选择在刘元金不在家的时候作案,说明他比较熟悉刘家的情况,有没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或者有没有可能是别人雇凶杀人呢?看来啊,除了这个神秘的中年人之外,很可能这起案件还牵连着别的人。
10月5号,民警首先来到了金堂县广兴镇孙家沟,就查查有没有刘元志这么一号人物。结果一查,孙家沟并没有这么一个人。那到底是谁要毒杀刘元金的家人?肯定这是有仇有怨,就开始排查刘元金的社会关系。
这时候,民警打电话通知远在西藏的刘元金,赶紧回家协助调查。这刘元金37岁,木匠手艺还不错。他木匠活的师傅叫叶兴,87年就跟着师傅到了西藏做木匠活,92年他师傅叶兴把腿给摔断了,回家养病去了。刘元金就独当一面。刘元金为人挺好,手艺活也好,跟当地的关系处的也不错,找他做木匠活的是越来越多。后来也忙不过来了,索性从老家又请了一帮木匠过去,到西藏专门承揽木工活,自己就当上老板了。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刘元金也攒下了好几十万。这在当地来说,这己经是远近闻名的大款了,在村子里边那是首屈一指的。
当然了,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刘元金突然富举起来了好些个原来跟他日子水平差不多的人羡慕他,嫉妒他,甚至内心里边恨他,为什么你挣钱我不挣钱?不过嫉妒归嫉妒,真正跟刘元金关系到水火不容的程度的人,刘元金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来有谁。倒是民警们后来通过摸排发现刘元金这些年跟他的师父叶星关系比较微妙。
刘元金早在14岁的时候就拜叶兴当师傅了,那一年,叶兴都56了,俩人自从当了师徒之后,那是情同父子。87年叶兴带着刘元金到西藏做木工,一首到92年,叶兴摔断腿回家养病。从叶星一回家,这刘元金没回去,俩人离得远了,关系渐渐有点疏远了。
94年的时候,野兴又去西藏了,这回去了不是做木工活去了,想做木耳生意。虽然他木匠活儿干得好,但做生意没那么灵通,这笔生意亏了本了。当时徒弟刘元金己经当了老板了,自己亏了本儿,欠了一屁股债,那得需要钱还债,家里边一家老小吃喝拉撒也得用钱,思来想去,别的地儿挣不着钱,我找我徒弟去吧。知道徒弟刘元金己经当上老板了,挣了不少钱,他就跟刘元金说,袁家呢,最早来西藏做工,是我带着你来的,你能在西藏扎下根来,那不也都是我给你介绍的吗?现在师傅遇到困难了,你得给我点介绍费。可是刘元金婉言拒绝了。师傅,你看他们都说我这日子过得怎么样,我这生意做得多好多好,你也知道干咱们这行哪那么容易,我也没挣多少钱,挣的那点钱又都投资了,我实在手头上不宽裕。这刘元军尽管是婉言谢绝,但毕竟是拒绝了叶兴心里边就不痛快。
刘元金平时也不回来,首到两年之后,刘元金回家了。回家之后,那不得去看看师傅去,跟师傅喝酒的时候,叶兴多喝了两杯,借着这酒劲儿大骂刘元金。我说刘元金你行,你挣了钱了就不认师傅了,介绍费也不给我,他妈没有你这个徒弟,你滚。刘元金也喝了酒了,被骂的心里边这火噌楞就起来了,顶了这么一句,你不认我这个徒弟,我也不认你这个师父了。起身一摔门就走了,俩人来了一个不欢而散。
到案发这年8月份的时候,叶兴突然给刘元金的兄弟刘元辉写了封信,想着让刘元辉跟刘元金说说自己想到西藏帮着刘元金做点木工活,给刘元金打工。去叶兴就觉得我这当师傅的给徒弟打工够垃圾脸来了。但刘元金那边也有自己的苦衷,最终就没同意到底有什么苦衷,民警经过调查也理解了刘元金,因为叶兴据大家说为人很狡诈,心眼儿特别多,脾气又特别暴躁,报复心还特别强。平时在别的乡里乡亲面前都是那么一副臭脾气。这要到了西藏,跟徒弟干活了,总是时不时的摆出来师傅的架势,刘元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为什么说叶兴这个人报复心强脾气不好,这是有事实根据的。
96年十月份的时候,这叶兴跟广汉市兴隆镇一个叫顾崇军的人合伙开了一个面粉厂。结果不到半年,这叶兴就以面粉厂地理位置太偏僻为由,单方面终止协议。后来经过村委会调解,这叶星赔偿顾崇军2500块钱损失。叶星损失了这2500,对此耿耿于怀,多次威胁顾崇军说,我要报复你。
98年农历二月份的一天,这天下午有一个陌生人到了顾崇军家里边了,说受顾崇军朋友的嘱托,给他稍来点东西,有一瓶酒,还有一包散装的那种雪饼。这个人走了之后,顾崇军的妻子就吃了一块雪饼,半个小时之后上吐下泻,神志不清。顾崇军一看,赶紧把妻子送到医院抢救。医生一检查,这事儿中了毒了,得亏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来。出了这么大事,两口子就怀疑是那雪饼有问题,拿出来一块儿喂了狗了。没多长时间,这狗就死了。
于是顾崇军向当地公安局报了案,可是警方经过调查,一首没有眉目。因为送东西那人顾崇军也不认识,说是顾崇军的朋友嘱托的。但问那朋友,朋友说没有这事儿,顾崇军就怀疑是叶兴指使的那这顾崇军会跟叶兴善罢甘休吗?上期节目咱们说到了顾崇军的老婆差点被一块雪饼给毒死,后来思来想去,能干这事的只能是叶星,因为那个人说的那个朋友叶兴也认识,但因为没证据,这案子就成了悬案了。各位你想想,这起案子和小美小丽姊妹俩遇害的这起案子是不是完全一致,作案手法完全一样。
当年10月31号,警方决定传唤叶兴,在审讯室里面,叶星在那儿大呼小叫,你们说我作案了,拿出证据来。这传唤问询一首持续了一下午,也没任何进展。民警都知道叶星很可能在撒谎,但是你也没证据说人家撒谎。这时候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陈局决定对叶星进行测谎。测谎技术大家也都不陌生了,对吧?用事先编好的题目提问,他们只要心里有波动,仪器上它就会有反应。为了保证测谎结果的准确性,民警们哪让这叶兴先美美的睡了一觉。
11月3号上午八点正式开始测谎,测谎员们让叶星背着他们自己随便写个数字捏在手里边。测谎员对他提问,很快就准确测出了他写的数字。这个原理其实很简单,就说谎的时候呼吸、脉搏他都会有变化。经过几次试验之后,这叶兴有点局促不安了,他一看,这玩意儿真准哪,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机器怎么这么神奇。
接着测谎员就对主要问题进行问询,你认识刘元金吗?认识,你跟刘元金是师徒,是这些问题无关紧要,所以他的心里没波动。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里边,时不时的插上那么一两个关键问题。比如你跟刘元金有矛盾吗?你是不是知道到刘家宋棠的是哪儿的人?你是不是参与投毒?尽管叶兴想让自己保持镇静,但是心里边这种感受,你这种呼吸急促,脉搏急促这东西你掩盖不住。
最终测谎员认定,这起案件很可能就是叶兴伙同别人所为当测谎员问他,宋唐的人是冯店镇的人吗,叶星说不是,但是测谎仪上显示他在说谎,所以叶星的同伙很可能就是冯店人测试结束之后,测谎员说,你想知道测试的结果吗?我郑重告诉你,你没有通过测试,测试结果表明你在撒谎。测谎员这么严肃的一说这个结果,这对叶兴的心理震慑是很大的,很强烈的。叶兴彻底慌乱了,本能的说了一句,这怎么会呢?不是我干的,你说谎表现太典型了。这个结论千真万确,你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尽快交代问题,抵赖是毫无用处的。刑侦人员早等在隔壁呢,通过那单向的玻璃窗把这边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立刻进来给叶兴戴上手铐,又押到审讯室进行突击审讯。2个小时之后,叶兴终于承认自己投毒了,那他为什么要向刘元金投毒?
叶星说,当时刘元金一挣了钱,一当老板他就眼红的要命。他认为刘元金之所以能当老板,都是因为自己的功劳。我要不收他当徒弟,他会这些木匠活吗?我要不带他去西藏干活,他现在还在老家,不知道给谁打桌子、打柜子呢。我跟他要点钱名正言顺,但他竟然不给我,甚至中间他有两次回家来也没去看我。叶兴愤愤不平,尤其案发这年8月份,他两次写信给刘元辉,想着跟刘元坚说和说和到西藏帮着干活,帮着打工,刘元金竟然不答应。叶兴说了,他竟然不念我们的师徒之情,我要像两年前教训顾崇军那样,教训教训这个徒弟。
10月1号中午,他到了冯店,找到了他的一个朋友,也是一老光棍儿,58了,姓李。他就跟这李某说,刘元金从西藏带有麝香回来,我想把麝香买过来,你帮个忙,只要能把麝香弄出来,我不会亏待你的。这李某,也不知道叶兴骗他,贪点小钱财,当时就答应了找好帮手了。
当天下午,叶兴回到家里。就把那酥糖拆开了,把老鼠药裹在了那糖上。各位您都知道过去老式的那个酥糖,就一纸皮包着的,你打开之后,你再把它裹上,你看不出来。又把一瓶老鼠药倒进了那包白砂糖里面,把白砂糖封好了,将这几种糖跟西个苹果放进了塑料袋里。10月2号天一亮,叶兴带着糖,还有那苹果,还有一顶草帽,骑着自行车到了李某家里,俩人吃完早饭,把自行车寄放在一个家具店儿。随后,乘坐叶星女婿的车就来到了彭家村子外边儿的一个公路。
上下车以后,叶兴把装着糖和苹果的塑料袋交给这李某,跟他说了,你把塑料袋里的东西送到刘家去,我在膛里边放了耳屎了,人吃了就说不了话了,就哑巴了。我不知道您各位小时候有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反正我小时候也听说过,就说人的耳屎不能吃,一吃就变哑巴。这叶兴就跟这李某说,你就放心去吧。这刘元金说不出话来,他就得找我,他得让我给他找大夫,到时候,我就让他把麝香拿出来。这李某头脑也简单,信以为真了。由于担心有人会认出李某来叶兴还把草帽给李某戴上,还在他鼻子上贴了一小块膏药,还嘱咐他到了刘家别多说话,把东西交给他就走。这么着,李某把这塑料袋儿送到刘家了。
事成之后,叶兴分三次一共付给了李某45块钱的好处费。你看干这么大事才给人45块钱。五天之后,叶兴听人家说,送到刘家的堂读着人了,叶兴也没细问,也没细打听,你要打听多了,反而遭人怀疑。10月13号,刘元金和刘元金的父亲还专门到叶兴家给叶兴祝寿。那时候刘元金还没有怀疑叶兴。刘元金还跟叶兴说,有人往我家里边送有毒的糖,我岳母把糖带回去,结果把她俩孙女给毒死了。这时候叶兴才知道闯出大祸来了,但是表面儿上还假模假式的安慰了一番徒弟。根据叶兴的供述,最终民警连夜采取行动,将李某顺利抓获。这起恶性雇凶投毒杀人案这才最终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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