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宴席上，便见曹贵人正站起来说着一些话。
"今日是小女的周岁宴，承蒙皇上和各位姐妹赏光，琴默不胜感激。"曹贵人向众人行礼，"为助雅兴，琴默准备了一个小游戏。"曹贵人突然发言。
甄嬛心中疑惑，论平常曹贵人从不在宴会上主动发言，尽管今日是她女儿的周岁宴，她心里依旧隐隐不安。
曹贵人示意宫女捧上一个精致的签筒："这里有各种才艺签，抽到哪支，就表演什么，权当活跃气氛了。"
皇上轻笑："这倒有趣。曹贵人有心了。"
曹贵人故作羞涩地抽了一支签，展开念道："作画一幅。"她掩口轻笑，"这可难为琴默了。"
她当场画了一幅简单的花鸟图，虽不算精湛，却也中规中矩。
接下来几位嫔妃依次抽签，有吟诗的，有对弈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莞贵人，该你了。"曹贵人从容抽出一支签，当她展开签文时，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是什么？快念来听听。"齐妃饶有兴致地催促。
曹贵人轻声道："惊鸿舞一曲。"
席间顿时一片寂静。
惊鸿舞，那是纯元皇后的拿手好戏，皇上最珍视的记忆。让一个妃子跳惊鸿舞，无异于让她与己故皇后比较，这是何等的险局！
沈眉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果然，曹贵人设了个死局！若甄嬛跳得好，便是僭越；跳得不好，便是无能。
无论哪种结果，都会让皇上心生芥蒂。
"这..."甄嬛面露难色，"臣妾舞艺粗浅，恐怕..."
曹贵人轻笑："莞贵人何必谦虚？妹妹恰如那翩若惊鸿，菀若游龙。。今日正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曹贵人的话音刚落，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甄嬛身上，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被绷紧到极致。
佩儿站在甄嬛身后，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她比谁都清楚，惊鸿舞对皇上意味着什么——那是己故纯元皇后的标志，是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忌。
"这..."沈贵人面露难色"臣妾听闻惊鸿舞需要专门准备，如今匆匆而来，怕是..."
"哎哟，"华妃红唇微扬，金护甲轻轻敲击酒杯，"沈妹妹多虑了。菀贵人既能得皇上青眼，想必才华横溢，即兴一舞又有何难？"她眼波流转，看向皇上，"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宴会上的亲王突然说道“臣弟在外听闻，皇上又得一位宛贵人，才貌双全，却一舞不会，恐怕连臣弟府内的歌舞妓都不如啊。”他唇角微扬，眼底满是讥讽，“这样怎能侍奉皇上？”
话音一落，殿内气氛陡然凝滞。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只悄悄窥探皇上的神色。
亲王这番话，明着是贬低宛贵人，实则是在挑衅皇上的眼光与威严。
皇上指节轻叩龙椅扶手，眸色深沉如墨。
片刻后，皇上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无妨。”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无笑意，“爱妃随意跳几下便是。”
甄嬛感到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确实精通惊鸿舞，但如今皇上居然为了自己的面子，硬生生地把自己推到大家面前，皇上似乎没有自己心里想的那么偏爱。
他，还是依旧以自己为中心。
"臣妾..."甄嬛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那容臣妾去更衣。"
更衣室内，熏香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那一丝紧绷的气息。
甄嬛静立镜前，指尖微微发凉，铜镜中映出她沉静如水的面容，唯有那双眸子深处，隐约闪过一丝凝重。
佩儿手捧舞衣，
流朱在一旁很是心急，忍不住道：“那亲王分明是故意刁难！小主何必理会他？不如称病推脱……”
甄嬛轻轻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今日众目睽睽，若我退缩，不仅自己颜面尽失，更会连累皇上威严。”她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更何况，亲王此番挑衅，摆明了是要看皇上难堪，我若避而不战，反倒正中他下怀。”
流朱急得眼眶微红：“可是……”
“好了。”甄嬛打断了流朱的话“为我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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