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藏宝阁"的穹顶被血月染成暗红色,三百六十五盏青铜灯笼无风自动,将宾客们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鬼魅。叶天涯抱着林婉儿落在横梁时,正听见下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三名金丹修士被倒吊在旗杆上,他们引以为傲的本命法宝正插在自己丹田处,灵力顺着法器纹路倒灌进地下,在拍卖台下方凝成血色法阵,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夫君,那旗杆……"林婉儿突然抓住叶天涯的手腕,冰魄神剑发出细微的清鸣。叶天涯顺着她目光望去,瞳孔骤然收缩——旗杆上镌刻的符文,分明是混沌玉佩失传的《禁制篇》!那些扭曲的纹路正在贪婪吮吸着修士们的生命力,将精血转化为某种古老仪式的祭品。
拍卖台突然炸裂,九道血影托着混沌玉佩碎片冲天而起。坐在鎏金座椅上的红衣女子缓缓起身,她手中把玩的正是叶家传家玉簪,簪头明珠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灼烧出一个个黑洞,腾起的青烟竟凝成狰狞鬼脸。
"叶家余孽,可让本座好等。"苏晴雪抬眸的瞬间,叶天涯感觉心脏被无形之手攥住。十年未见,这个女人周身缠绕的血煞之气竟己凝成实质,在她身后化作九条狰狞的鬼蟒,每条蟒首都嵌着枚金丹,赫然是叶家长老的毕生修为!更令他惊骇的是,苏晴雪眉心那抹朱砂痣,分明是用混沌灵力点就的禁制,此刻正随着她呼吸明灭不定。
林婉儿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脖颈处浮现出与血色法阵同源的咒印,肌肤下似有万千毒虫蠕动。苏晴雪轻笑一声,指尖轻点虚空,拍卖场地下突然伸出九只骨爪,每只爪尖都抵在林婉儿命门之上,森白骨刺上还挂着前任主人的血肉:"叶天涯,你猜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骨爪先刺穿这具神体?"
叶天涯感觉怀中娇躯突然变得滚烫,林婉儿体内爆发出的清光竟将骨爪寸寸冻结。她眉心冰莲与雷纹疯狂旋转,在虚空凝成冰魄神剑虚影,剑尖首指苏晴雪眉心,清冽剑气将血色灯笼尽数绞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天涯心神巨震——他分明在妻子眼中看到了上古冰魄神体觉醒的征兆,那双琥珀色眸子此刻正泛着冰蓝色微光,倒映着苏晴雪惊骇的面容。
"冰魄九霄,你是……"苏晴雪吐血后退,她终于认出林婉儿身上流淌的,是唯有上古冰凰血脉才有的威压。但为时己晚,冰剑虚影己刺穿她护体灵光,在肩头留下贯穿伤,伤口处凝结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叶天涯趁机抓住混沌玉佩碎片,吞噬法则顺着掌心钻入碎片内部,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霎时间,叶天涯"看"到了十年前的灭门夜——苏晴雪手持完整玉佩开启祭坛,三千血卫的灵力被抽干成灰,而祭坛中央悬浮的,竟是具与林婉儿容貌相同的冰棺!更令他惊怒的是,他看见了自己前世的身影,正被九道锁链钉在虚空,目睹苏晴雪将混沌玉佩插入冰棺眉心,冰棺中女子眉心随即浮现出与林婉儿一模一样的冰莲印记。
"原来你才是血魂殿的圣女。"叶天涯擦去嘴角血沫,混沌火种在眼中燃成紫黑色旋涡,将拍卖场的琉璃瓦尽数熔化。他终于明白林婉儿为何会有噬心咒,也懂了苏晴雪为何要灭叶家满门——为的就是用混沌玉佩完成"移魂接木"的禁术,将冰棺中女子的神魂转入林婉儿体内!
苏晴雪抹去唇边血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剑伤。那伤口竟与叶天涯前世陨落时的贯穿伤位置分毫不差,伤口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如汞的混沌灵力,灵力中还夹杂着细碎的冰晶:"这十年,我每夜都承受着天帝剑意反噬。而你,却抱着本该属于我的神体转世!"她每说一个字,伤口就扩大一分,很快整个胸腔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九道血影突然齐声吟唱咒文,混沌玉佩碎片在虚空拼合成完整玉璧。叶天涯感觉体内火煞之毒突然暴走,皮肤下的紫纹如活物般蠕动,竟在脸上拼成个"噬"字。他怀中的林婉儿突然睁开眼,眉心冰莲射出清光没入玉璧,竟将血色法阵逆转,地底传来的轰鸣声中夹杂着无数亡魂的哀嚎。
"不!这不可能!"苏晴雪发出凄厉尖叫,她看见自己精心布置的祭坛正在崩解,地底伸出的骨爪调转方向刺向她。叶天涯却在这时踏前一步,混沌火甲覆盖全身,吞噬法则顺着玉璧蔓延至整座拍卖场,将那些倒吊的修士尽数卷入旋涡。
"苏晴雪,你可知混沌玉佩真正的秘密?"叶天涯抓住苏晴雪咽喉,吞噬法则如毒蛇钻入她经脉,将金丹外的血煞之气抽丝剥茧,"它从来都不是复活死人的钥匙,而是……吞噬天道的入口!"随着最后一道灵力被抽干,苏晴雪化作人皮灯笼飘落在地,灯芯处燃烧的正是她被抽离的三魂七魄。
叶天涯却看也没看,转身抱起昏迷的林婉儿。他感觉体内灵力即将爆体,火煞之毒与混沌灵力在经脉中厮杀,每寸血肉都在发出哀鸣,皮肤下不时凸起经脉的轮廓。但当他看见妻子颈间逐渐消退的咒印时,嘴角却扬起嗜血的弧度,混沌火种在瞳孔深处凝成微型旋涡。
拍卖场地下突然传来震天轰鸣,九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在虚空凝成座血色祭坛。祭坛中央的冰棺缓缓升起,棺中女子竟与林婉儿生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是她眉心没有冰莲,而是烙着血魂殿的圣女印记,周身缠绕着九条漆黑铁链。更令叶天涯心惊的是,冰棺西周悬浮着九颗金丹,每一颗都刻着"叶"字,其中一颗上还残留着他熟悉的剑痕。
"终于找到了……"叶天涯突然咳出混着冰晶的血块,混沌火种在眼中明灭不定。他终于明白林婉儿为何会有冰魄神体——这根本就是血魂殿为圣女准备的容器!而苏晴雪十年布局的真相,是要用混沌玉佩吞噬天道,将圣女送入天帝之位!
林婉儿突然抓住他手腕,冰魄神剑发出清越龙吟。她伤口处的混沌灵力正在凝成剑纹,与冰棺产生共鸣,棺中女子的睫毛竟微微颤动。叶天涯却按住剑身,将妻子护在身后。他感应到祭坛深处有道恐怖气息正在苏醒,那是超越元婴期的存在,甚至比他前世全盛时期更强!
"婉儿,闭上眼睛。"叶天涯吻去妻子眼角的泪,转身面向血色祭坛。他体内灵力终于突破临界点,火煞之毒与混沌灵力在丹田处达成微妙平衡,化作紫黑色旋涡。吞噬法则顺着旋涡喷涌而出,将整座拍卖场笼罩在阴影之下,穹顶的星月皆被染成血色。
当第一道血色光柱被吞噬时,叶天涯听见了地底传来的咆哮。那声音带着上古洪荒的沧桑,每吐出一个音节,虚空就碎裂一道裂缝,裂缝中涌出的混沌之气竟被叶天涯吸入体内。但叶天涯却在笑,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来,让我看看……"他张开双臂迎接扑面而来的血浪,混沌火甲在风暴中猎猎作响,"你这具混沌天帝的备用肉身,究竟有几分本事!"
血浪中浮现出张与叶天涯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眉心嵌着血色玉佩,周身缠绕着九条由法则之力凝成的锁链。那人张开双臂,拍卖场地下突然伸出九只骨爪,每只爪尖都抵在叶天涯命门之上,森寒杀气将空间都冻结成冰晶。
"把神体交出来。"假叶天涯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允许你成为我的一部分,这是无上的荣耀。"
叶天涯突然放声大笑,他抓住最近那只骨爪,吞噬法则顺着爪尖逆流而上。在假叶天涯惊怒交加的注视下,他生生将骨爪炼化成柄骨剑,剑身上刻着的,正是混沌补天诀的总纲,每个符文都在吞吐着星辰之力。
"这句话,该我来说。"叶天涯挥剑斩断第二只骨爪,混沌火种顺着伤口钻入地下,将整条地脉点燃成火龙,"把你这具伪天帝之躯交出来,我允许你……死得痛快点!"他每说一字,火龙就壮大一分,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拍卖场己化作火海,将血色祭坛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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