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九幽归墟现魔影，双生焚天破玄冥

九幽炼狱的崩塌并未带来预期的平静。当叶天涯搀扶着清雪踏出时空裂隙时，本该消散的血色雷霆竟在云层中凝成诡异的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腥臭的腐朽气息，正是三千年前天道围剿混沌魔神时使用的"蚀仙咒"。

"小心！"叶天涯将清雪护在身后，混沌战甲上的金红莲纹骤然亮起。那些符文却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竟绕过防御首扑清雪眉心。千钧一发之际，她怀中忽然飞出半枚残破的青铜镜，镜面折射的幽光将蚀仙咒钉在半空。

叶天涯瞳孔骤缩——这青铜镜的材质与九幽深处的祭坛如出一辙。未及细想，地面突然裂开血盆大口，十八根青铜锁链如毒蛇窜出，每根锁链尽头都缠绕着具水晶棺，棺中沉睡的竟是前世被他斩杀的十八天道使者。

"故人重逢，怎不叙旧？"最中央的水晶棺轰然炸裂，黑袍人首领踏着血浪走出。他胸前的幡旗己换成青铜罗盘，罗盘上悬浮的正是叶天涯在九幽见过的"天道棋盘"。这次棋盘不再是虚影，每根经纬线都由活人脊椎骨编织而成，交叉点镶嵌的赫然是苏晴雪等"棋子"的眼珠。

清雪忽然拽住叶天涯衣袖，焚天剑尖抵住地面颤抖不休。顺着剑锋望去，他们来时的路竟被血色冰晶封锁，冰晶中冻结着无数时空碎片——有叶天涯前世被未婚妻刺杀的场景，有清雪在雪山之巅独自布阵的画面，最令人心悸的是片冰晶中，双生子正被投入沸腾的青铜鼎，鼎身铭刻的正是此刻的蚀仙咒。

"看来你们发现了。"黑袍人抚摸着青铜罗盘，棋盘上的眼珠突然齐刷刷转向叶天涯，"天帝陛下可知，您每世轮回都会诞下双生魂印？那些被您亲手抹杀的子嗣，此刻都在棋盘中等着与父亲团聚呢。"

叶天涯感觉心口突然刺痛，混沌气海中竟浮出半张稚嫩的面容。那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眉心却生着与清雪一模一样的血莲印记。未及细思，黑袍人突然掷出青铜罗盘，棋盘瞬间化作遮天蔽日的牢笼，每根栏杆都由因果律凝成，碰触瞬间就会勾起心底最恐惧的记忆。

"夫君莫看！"清雪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在虚空画出血色莲花。莲花绽放的刹那，叶天涯忽然看清牢笼本质——那些因果律栏杆竟是由无数个"叶天涯"的悔恨凝聚而成，有跪在未婚妻墓前的，有抱着双生子尸骸的，甚至有在青铜古殿中自毁道基的。

混沌战甲突然发出龙吟，金红莲纹顺着因果律栏杆疯狂蔓延。叶天涯竟将战戟插入自己心口，任由黑白二气顺着伤口涌向牢笼。这次他没有吸收能量，而是将混沌本源注入每道因果律中，如同在棋盘上落下反制棋子。

"你疯了！"黑袍人惊怒交加，青铜罗盘开始剧烈震颤。叶天涯却大笑起来，他每道伤口都绽出金莲，莲心中飞出无数个"叶天涯"的残影，有的持弑神枪，有的托太极图，最古怪的是个抱着襁褓的书生，襁褓中婴儿眉心的血莲正与清雪呼应。

当最后一个残影没入因果律时，整座牢笼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清雪眉心。她闷哼一声，周身燃起冰蓝火焰，火焰中竟走出个与她容貌相同的虚影。这虚影手持半块玉玺，与叶天涯识海中的残片产生共鸣，虚空突然裂开缝隙，露出座悬浮在星云间的青铜古殿。

古殿中传来锁链拖拽声，十八具水晶棺材从天而降，棺中走出的却是十八个"清雪"。她们或执剑或抚琴，眉心血莲颜色深浅不一，最深处那抹漆黑如墨的，竟与黑袍人胸前的蚀仙咒同源。

"三千年前你劈开混沌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黑袍人扯掉兜帽，露出与叶天涯一模一样的面容。他眉心的双生魂印呈诡异的紫黑色，每道裂痕中都渗出带着火煞之毒的血液，"这具身体里沉睡的，可是你亲手斩杀的孪生兄弟啊。"

叶天涯感觉混沌气海突然沸腾，战甲上的莲纹竟开始吞噬他的生机。清雪突然扑来抱住他，冰火之力顺着伤口涌入的刹那，他看见气海中浮现出幅古老画卷——画中两个婴儿被投入青铜鼎，鼎下火焰竟是混沌本源与火煞之毒的混合体。

"原来如此……"叶天涯抹去嘴角黑血，战戟在虚空划出玄奥轨迹。这次他没有攻击黑袍人，而是将戟尖刺入自己影子里。地底突然传来凄厉惨叫，黑袍人脚下的影子竟活过来般将他缠绕，影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心都生着与清雪相同的血莲。

当第一朵血莲在黑袍人胸口绽放时，叶天涯忽然并指为剑刺入清雪心口。这次她没有闪避，反而握住他的手将剑锋推得更深。双修功法运转的刹那，两人身后浮现出完整的混沌法相，法相手中不再是弑神枪或太极图，而是握着柄由时空乱流凝聚的长剑，剑身上"破劫"二字正由黑袍人的鲜血书写而成。

"天道轮回，今日该破了。"随着叶天涯一声暴喝，混沌法相手中的长剑化作亿万道流光。这次攻击不再是单纯破坏，而是将因果律重新编织，被击中的区域开始生长出全新的因果树，树上结着的果实皆是未曾被污染的命运可能。

黑袍人却在流光中大笑，他破碎的身躯化作无数青铜符文，符文排列成叶天涯再熟悉不过的阵法——正是苏晴雪当年接天道密令时跪拜的图案。这次阵法中央悬浮的不是密令，而是个襁褓，襁褓中婴儿眉心的血莲正与清雪眉心那朵交相辉映。

"你终究还是心软了。"黑袍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青铜符文突然凝聚成把长枪，枪尖首指襁褓中的婴儿。叶天涯正要动作，却发现清雪不知何时挡在了阵法前，她眉心血莲绽放的刹那，整片星空突然下起血色冰雹，每颗冰雹中都封印着段被抹除的记忆。

当最后一颗冰雹落地时，叶天涯忽然听见气海中传来婴儿啼哭。这啼哭声竟与他在九幽炼狱中听到的因果线波动完全一致，而啼哭的源头，正是他混沌气海深处那团金红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