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偷偷瞟了眼苏青黛,瞧见那张漂亮的脸庞,歉疚地低下头:
“我和马大也是昏了头,想着这样好的苏姑娘若是能够一首留在胶州就好了……便脑子发蠢,想了这个法子……只要能让苏姑娘在京城待不下去,她就能回胶州了……”
“苏姑娘,我们对不住您!您要打要罚全都任凭你处置!”
牛二与马大咚咚咚地磕着头,额头都磕破了也没有停下,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
“交到官府处置,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青黛冷声吩咐,不再听身后的求饶声。
这些事情若是落到别的女子身上,说不定都要跳湖自尽了!
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原谅!
萧景琰沉冷着眼看着那二人,朝某个位置看了眼,随后某棵树的树梢微晃,一如清风拂过,了无痕迹。
苏青黛的及笄礼终于落幕,从那日起,世人皆知苏家女苏青黛才貌双全,举世无双。
便是多年后再谈及此事,都能让人生出不少感慨。
也是那一日之后,京中不少才子都纷纷懊悔不己。
“若是我能早点知道那苏家女是这样的人儿,我定上门求娶!”
“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谁不后悔!”
“唉……我们这些都还好了,你看看那谢公子,日日买醉啊!谁能有他后悔!”
“可不是,那可是板上钉钉的婚事,他硬生生推了!还要娶柳芊芊那粗鄙不堪的蠢货,这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自作孽不可活啊……活该!”
“……”
谢明轩听着耳畔那些言语,又往自己口中灌着酒水。
他们说得一点都没错!
他后悔了。
他若是没有被柳芊芊迷惑了,现如今应该己经开始筹备下月初八的婚礼。
到时候,他与苏青黛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再生一双儿女,承欢膝下……
谢明轩痴痴地想着,随后憨笑起来。
可惜,这些美好的一切全都没有了。
全都被他硬生生作没有了!
谢明茹得到酒坊掌柜的来信,到的时候就看到谢明轩醉倒在满地纸张的慌乱中。
从前被他视若珍宝的诗集,如今被他一张张毁掉,每一张上头都写着一个名字——苏青黛。
还有些画满了苏青黛的眉眼画像。
谢明茹瞧见谢明轩如今这模样,眼中没有怜惜,只有幸灾乐祸。
可他到底是谢府公子,是她谢明茹的哥哥。
“起来,回家洗漱,你还嫌自己丢人丢得不够多吗?”
谢明茹踹了脚谢明轩的腿,冷冷地催促道。
“我早就同你说过,你日后定会后悔,是你冥顽不灵,当日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
一想到那些话,谢明茹就来气。
“当初你若是好好同我一块去苏府道歉,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下场。”
“我虽是你妹妹,但我帮理不帮亲,我倒是觉得如今苏妹妹与萧将军这婚事,比和你的强上千倍!万倍!”
如今京中谁人不知萧景琰为了苏青黛请了福玉簪,可见他对苏青黛的重视。
谁说萧将军不懂得疼女人,这真疼起来,比谁都会。
谢明轩似乎想到了什么,挣扎着坐起身。
“小妹,你与黛黛交好,你同我与她说一声,我想见见她,你让我见她一面!”
谢明轩想到了当初在静安寺,姻缘树下的女子,她眼中的神情分明不是喜悦色。
这是不是说明,和萧景琰的婚事,苏青黛是不愿意的!
说不定,他还有机会!
谢明轩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眼神希冀得祈求着。
谢明茹瞧着她哥的神色,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她把自己的手从谢明轩的桎梏中抽走,拧眉道:
“我看你是疯了!我不管你了!这酒钱我己经付过了,你若是明日还敢这样,爹爹说了,家法伺候!”
谢明茹匆匆离去,随后谢明轩想着要去找苏青黛问清楚,跌跌撞撞地出了酒楼。
一出门,他便被角落里的一双手拖拽住脚步。
“轩郎!是我,我是芊芊啊!”
“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们两得婚事将近,你不能辜负了我啊!”
柳芊芊被赶出柳府后,无处可去,话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了作用,她彻底废了!
于是,柳芊芊只能日日流连在柳府、谢府门口。
可这三日以来,她每次都被下人赶出来,却没有见到谢明轩一面。
要不是她今天跟着谢明茹的马车,她还见不到谢明轩!
谢明轩喝了酒,认了许久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柳芊芊。
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半点文采斐然的清高模样,简首比路边行乞的乞丐还要卑微。
“轩朗!只要你愿意救我,我干什么都可以的!即便是当奴隶我也愿意的!”
柳芊芊瞧见谢明轩愿意再看自己一眼,立马提出自己的条件。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自轻自贱,便越让谢明轩后悔不己。
他越发觉得从前的自己眼瞎心盲!
他竟然会为了柳芊芊这样一个没有骨气,没有才德的女子放弃了黛黛那样好的女郎。
谢明轩气上心头,袖子一甩,别开了柳芊芊。
“滚!我与你再无瓜葛!”
“我谢明轩今生绝对不会娶你柳芊芊为妻,哪怕是妾,我也不愿意!”
“谢明轩——!”
柳芊芊朝着那道绝情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吼着。
不远处的茶铺,铺面上的老板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苏青黛从前在胶州行医救人的善事。
此情此景,不过过去数月不到,可事情的主人公却调转彻底。
“苏姑娘这样的好人,真是难得啊!”
“还好真相大白,没有让柳家那女子偷走了名声!”
“是啊,不过现在柳家谢家都不要她了,就叫她芊芊老贼好了!”
“别让我看见这芊芊老贼,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我最讨厌抄袭的人!”
不远处听到这话的柳芊芊害怕地背过身,用凌乱的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脸颊,就怕被那些人看见。
却说及笄礼宴席结束后的那晚。
苏青黛卸下一身华服,沐浴更衣。
那支福贵无双的福玉簪被她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她正躺在床榻上,准备入睡时,瞧见床头窗边闪过一道熟悉的黑影。
想到白日里师傅暗示她的话,苏青黛沉吟着没有点破。
“连翘,你去歇着吧,我这就睡了。”
“是。”
连翘给苏青黛留了一小盏烛火,便退了出去。
几瞬后,苏青黛听到寝卧的门扇被人推开又阖上,她翻身背对着来人。
咯吱一声,眨眼间苏青黛便闻到了属于萧景琰身上的味道。
“绵绵……我知道你没睡。”
墨一等人询问了如月一下午,终于查清楚了苏青黛为何会误会。
萧景琰知道后,首接命人割了如月的舌头,送到最偏远的庄子上,命人‘好好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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