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低下头不语。
墨洁冷峻地看了林嬷嬷一眼，继续说：“凝霜是用什么刀砍死丈夫的？”
林嬷嬷抬起头着急说，“她不是故意砍人的，是误杀误杀。”
“我问你，她原本打算用何种利刃结束自己的生命？”墨洁满脸不耐，再次发问道。
“菜刀。”林嬷嬷怯怯地低声回答。
“菜刀？你说她平素连鸡都不敢宰杀，用菜刀自杀，未免过于暴戾血腥了吧。”墨洁反问道。
“这…这…”林嬷嬷顿时哑口无言。是啊，自杀之法众多，或自缢，或服毒，或投河，何以要用菜刀自杀呢？手持菜刀，又该割向何处？脖颈吗？实在残忍至极。
“况且，她失手砍死丈夫后，为何不即刻挥刀自刎呢？反倒弃刀奔往厨房跳水缸？”墨洁继续追问。
“这…这或许是因为目睹用菜刀砍人，血腥之景超乎想象，故而心生恐惧，不敢再用菜刀了吧。”林嬷嬷慌忙回答。
墨洁沉默不语，透过林嬷嬷的言辞，郑云涛显然是被凝霜蓄意砍杀。
“二小姐，若是我女儿当真蓄意杀人，为何不选择暗中下毒，偏要用如此招摇的手段？难道她当真要我们背负杀人犯家属的罪名，苟延残喘一辈子吗？她最疼爱的小弟无法娶妻，她也全然不顾了吗？”林嬷嬷又开始嚎啕大哭。
墨洁依旧缄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这话确实不无道理。杀人的法门可谓五花八门，就如她先前助姐姐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姐夫一般，既能摆脱夫家的束缚，又可逍遥法外。
“那凝霜如今作何打算？”墨洁发问道。
“她虽曾有过轻生之念，但如今被冠以谋杀之罪，累及全家，想必是极不情愿的。昨日我去狱中探望她，她苦苦哀求我设法营救，她着实是被冤枉的啊。”林嬷嬷似乎哭累了，有气无力地诉说着。
难道凝霜当真蒙冤受屈？墨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又能有何良策？我又不认识官府的人，即便认识，也无确凿证据证明凝霜的清白。”
林嬷嬷忽地又抱住墨洁的小腿，苦苦哀求：“二小姐，求求您了，您定有妙计。那吸血的南山医馆，隐瞒世人长达三百年之久，您都能将其揭穿，我这三女儿的冤案，您必定有办法破解。”
“真当我是柯南了！我晕！”许梦娴在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上次夜探南山医馆，若不是那壮汉老刘倒戈，她们三人就命丧黄泉了，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此次她着实不愿再以身犯险了，毕竟小命攸关啊。
林嬷嬷见墨洁毫无回应，心灰意冷，如坠冰窖，但她仍不死心。她怎愿背负杀人犯母亲的骂名？又怎愿小儿子因此娶不到良人？更不愿三女儿遭受斩首之刑。她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绞尽脑汁，妄图做最后一搏。
“倘若真是谋杀，那我女儿为何不在丈夫熟睡之际一刀毙命，反倒要在他清醒时动手，这难度岂不是犹如登天？极有可能被高大威猛的丈夫夺去利刃，甚至惨遭反杀！”林嬷嬷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与先前的激动哭喊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冷静得近乎诡异。
墨洁闻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二小姐，你不信江红霏小姐会自缢，所以千辛万苦找寻真相。现在我女儿的案件疑点重重，你为何不帮忙？难道江家小姐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林嬷嬷满眼通红，站起身来，首勾勾地看着墨洁，让墨洁背脊一阵发凉。
“难道世上所有的冤假错案都要我去探寻真相吗？我是当官的吗？我只是一名未出阁的弱女子，你有冤情就去鸣鼓！”墨洁气的发抖，居然被道德绑架了。
林嬷嬷没达到目的，愤愤不平。沉默了片刻，便转身就走了。
“欸，你怎么说走就走，都不行礼，真是以下犯上，没个下人样！”夏蝉追着林嬷嬷喊道。
“二小姐是吃我奶长大的，如今却一点情分也不顾，真是薄凉。”林嬷嬷头也不回，留下这么一句话，加快脚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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