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杰的生父您认识吗?”
“认识啊,但是不熟。他叫林清河,是当年永昌生丝厂的二把手。”
“二十年前的生丝掺假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人人都提及它?”
“郑捕头您还年轻,而且不是我们丝绸界的,所以有所不知。”傅文德停顿了一下,想喝口茶,却发现桌面空空如也,无奈吞吞口水继续道。
“二十年前,永昌生丝厂的双宫丝织技术非常高超,长期进贡到朝廷里做龙袍,真是风光无限啊!”傅文德满眼都是羡慕与崇拜。
“可是林清河居然被猪油蒙了心,瞒着方楚天,在贡丝中混入柞蚕丝与棉麻纤维!混合后每匹贡丝成本降低六到七成,而朝廷收购价维持不变!”傅文德突然提高了声音。
“导致织造局一批龙袍料出现了霉斑!朝廷派人下来查案,发现了林清河弄了阴阳账本,方楚天全然被蒙在鼓里!”傅文德语气充满了埋怨与指责。
“混了假丝,方楚天难道看不出来吗?”
“林清河这个人精得很,他用薯莨汁浸泡柞蚕丝,光泽与双宫丝近似,肉眼根本看不出来。还分层织造,表层用纯双宫丝,底层混假丝,工厂质检时,仅抽查表层。”傅文德越说越生气。
“听他们说,林清河最后被砍头了。”
“是,皇帝是下令砍头。可是他们都记不清楚了,其实二十年前,林清河被执死刑之前,突发疾病暴毙了。”
“突发疾病暴毙?什么疾病?”
“我也不太清楚。”
“那陈记染坊的陈砚秋呢?也与这个案件有关吗?”
“无关,他是在生丝掺假案之前去世的,死于使用劣质银朱导致窒息。”
“劣质银朱?窒息?”
“ 是的,银朱是他们染坊常用的颜料,陈砚秋是在钻研银朱工艺时不慎吸入,导致呼吸阻塞,从而窒息而亡。”
“陈砚秋和林清河是认识的吗?”
“肯定认识啊,永昌生丝厂做好的丝绸要送去陈记染坊染色的。陈砚秋独门的天青染法加上方楚天的双宫丝织法,强强联合,冠绝行业。 ”
“那也就是说,陈方两家算是世交了。怎么最近三个月才开始谈亲事,还要相互打听、观望?”
“唉,自从发生了掺假案后,陈方两家便不再来往。毕竟陈砚秋老板去世,又加上永昌生丝厂破产,陈记染坊生意肯定也受到较大影响。”傅文德惋惜地摇摇头。
“后来方楚天提起找亲家的事,我就想起了之前陈振炜也拜托我帮她小妹妹找婆家。我说毕竟是多年来的生意好伙伴,二十年过去了,大家一笑泯恩仇,结成连理吧。他们也同意了,但毕竟二十年没联系了,两家人都生分了,所以还是要仔细打听打听两个年轻人的品性,有无不良嗜好之类的。”
“陈素娥小姐是天生左耳失聪吗?”
“说来也奇怪,听振炜说素娥小姐出生时听力是正常的,就是在他们爹爹死后的一段时间里,家里人觉得她有点不正常。在她左边用正常声音和她说话,她没反应,后来看了大夫才得知她左耳失聪了。”
“大夫有说失聪的原因吗?”
“听说是中毒。”
“中毒?”
“对,说是误食了漂白剂。染坊经常会使用漂白剂漂白棉布之类的产品。她们家是染坊,小孩子不懂事误食了,也不奇怪。也是很幸运了,只是一只耳朵失聪,如果吃得再多一些些,小命都没了。”傅文德心疼地说。
“林清河在狱中突发疾病暴毙,陈砚秋在染坊窒息而亡,陈素娥中毒导致左耳失聪。我怎么觉得,二十年前的生丝掺假案,没这么简单。”郑捕头小小声说道,仿佛在和自己对话。
傅文德仔细听辨郑捕头的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哆嗦地问:“郑大人,您的意思是,方楚天的死,与二十年前的掺假案有关?”
“您没发现,与掺假案有关的三个人,都死了吗?”
傅文德瘫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却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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