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三千多名塞尔维亚士兵退守到一处无名高地。
斯特凡二世清点人数时，发现自己的将军们己经所剩无几。
“陛下，”一名浑身是血的军官跪倒在地，
“我们的辎重在混乱中丢失大半，所剩无几，补给线也被罗马人封锁了。”
斯特凡二世望向西周，高地下方，罗马人新军的旗帜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他能看到希腊火投射器正在被推上前线，那些致命的火焰即将吞噬这片最后的阵地。
突然，附近的松林中响起了狼嚎声。成群的饿狼从林中窜出，它们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
这些野兽不分敌我地攻击着疲惫的士兵，给本己绝望的局势又添了一层阴影。
“陛下，”一名老将军颤声道，“我们...我们撤退吧。”
斯特凡二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就在这时，三名罗马人使节举着旗帜来到阵前。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的，正是斯特凡二世的王旗。
“陛下，”举着王旗的使节的声音清晰而冷酷，“君士坦丁殿下让我转告您，继续抵抗只会徒增无意义的伤亡。
如果您现在撤离，他可以保证您和您士兵的生命安全，绝不会追击。”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最后的一名使节拿出君士坦丁的佩剑，说道
“殿下以罗马人的名誉起誓。”
斯特凡二世沉默良久，最终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虽然在撤退途中，罗马人确实信守承诺没有追击，但他们又遭遇了保加利亚佣兵的袭击。这些贪婪的雇佣兵抢走了最后的辎重，杀死了许多伤兵。
当斯特凡二世终于回到贝尔格莱德时，身边只剩下一千七百余名残兵。
这场战役，不仅让他失去了最精锐的部队，也彻底粉碎了他称霸巴尔干的梦想。
天色渐暗，
黄昏将至。
河谷间一片狼藉
残甲、断刃、碎肢骇人眼目，断折的塞尔维亚军旗弃置于泥泞之中。
新军将领查努丁正指挥士兵用铁钩打捞河中的尸体，冻僵的塞尔维亚士兵与战马纠缠在一起，像被冰封的雕塑。
“每具尸体必须搜出所有铁器，”
君士坦丁下令，
“锁甲拆解后送铁匠营重铸，箭簇按材质分类。”
君士坦丁负手站在帐篷外，看着外面在黄昏下，忙碌着收拾战场的罗马士兵。
根据刚才查努丁报来的粗略统计，此战杀死两千五百余塞尔维亚人，俘虏一千余人
而东罗马军队仅仅阵亡三百，另有近千人负伤。
6000人打7000人，取得如此战果，堪称大胜了。
迎面吹来的寒风，
使君士坦丁突然想到。
自己记得米海尔八世死于今年十二月的隆冬
算算看，时间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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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堡大皇宫·紫室议事厅
米海尔八世的手指抚过身前地图上的马其顿区域，戒指与纸面摩擦出细响。夕阳透过彩色玻璃窗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墙面上，
众多大臣屏息跪在十步开外，他们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说清楚。”
信使喉结滚动着：
“君士坦丁殿下在瓦尔达尔河引爆冰坝，塞尔维亚人的尸体堵塞了河道，当地的……”
“数字。”米海尔八世打断道，手中权杖底部的双头鹰徽章磕在地图边缘。
“我军阵亡三百另有近千人负伤，塞尔维亚折损西千八，缴获王旗数面。”
信使的膝盖在地毯上压出深痕，“殿下正在组织人员清扫战场”
“把莫里亚总督进贡的圣像画送去圣索菲亚。”
皇帝转向掌玺官，看向手中的权杖说道
“就说是君士坦丁的还愿礼。”
米海尔八世转身望向博斯普鲁斯海峡时，海风掀动他鬓角的白发。
暮色中，最后一批运输船正载着新征募的瓦兰吉卫队驶向金角湾。
他握紧权杖的手指关节泛白，仿佛攥着正如流沙渐渐流逝的时代。
远处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传来晚祷钟声，与记忆中尼西亚围城战的投石机轰鸣完美重叠。
他的目光落在议事厅东墙的画上，那是他年轻时收复君士坦丁堡的场景。
画中的他手持长剑，站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废墟上，身后是燃烧的城市和溃逃的拉丁人。
如今，他的儿子君士坦丁也在马其顿的雪原上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君士坦丁……”米海尔八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
自己终有一天会像那些被时间岁月侵蚀的画作一样，褪色、剥落，最终化为尘埃。
但此刻，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帝国的未来，有了可靠的寄托。
他的目光越过金角湾，仿佛看到了马其顿的雪原。
那里，他的儿子正站在胜利的巅峰，手握帝国的未来。米海尔八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传令，全城庆祝三日。”
皇帝的声音在议事厅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君士坦丁殿下的胜利，为帝国的未来。”
大臣们齐声应诺，声音中带着敬畏与臣服。
米海尔八世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
他的小儿子，君士坦丁，己经证明了自己是帝国合格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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