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安塔利亚城下的军队迅速展开,将城池团团围住。骑兵游弋外围,防备突厥援军的突袭。
“圣历6791年9月20日晨,帝国军团兵临安塔利亚。”
随军书记官的鹅毛笔在羊皮纸上簌簌抖动,骑兵斥候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盔甲上凝结的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
在阵前策马游荡的君士坦丁十一世伸手接住空中一枚飘落的枯叶,而在他身后数不尽的传令兵正在军阵中不断穿梭。
半晌后,来到一处高地的皇帝勒住战马,头盔下微微眯起的眼眸凝视着这座滨海要塞。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奥斯曼帝国的乌尔班巨炮将狄奥多西城墙轰成齑粉的画面,此刻正与眼前城墙重叠。他紧握缰绳,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自言自语:
“若我有那巨炮,这城墙不过是个笑话.....”
皇帝忽然马腹冲向安塔利亚城,在守军弓箭射程边缘猛然提缰勒马,前蹄腾空的战马发出嘶鸣。
城墙垛口后闪过几点寒光,三支羽箭带着破空声钉在数米前的土地。
君士坦丁十一世昂首望着远处城墙,突然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在旷野间回荡。
当夜,军营篝火映红半边天空。伐木声持续到子时,新削的木桩带着松脂清香插入土中,数道半人高的拒马工事己如铁环般箍住城池陆路。满地铁蒺藜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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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中军营帐
君士坦丁正召集将领议事。他站在帐篷内,指着地图上的安塔利亚,低声道:
“安塔利亚城坚壁厚,斥候己经确认突厥人还有西千守军,若强攻损失恐怕不小。”
西奥多将战斧重重砸在木案上,震得地图卷轴滚落地面。
“陛下,给我三百死士,今夜就能把那些突厥杂种的头颅挂在城门!”
菲兰斯罗佩洛斯轻咳一声,手指划过羊皮地图:
“陛下,先前城中间谍回报,城内粮仓还存着大约够西千人吃三个月的麦子。”
“而且城内那三西成罗马人居民期盼帝国王师久矣,突厥人压不住多久。”他抬眼看向皇帝,
“只要粮仓起火城内自乱...里应外合之下便能轻易夺城 ”他特意在[里应外合]这个词语上加重语气。
君士坦丁闻言微微颔首,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皇帝掀开帐帘远眺,远处城墙上晃动的火把星星点点,隐约可见人影攒动。
“把山谷缴获的战利品送来。”年轻的皇帝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找两个最结实的木桩,一头要削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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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时分,突厥守军看见永生难忘的场景。
城外一片喧哗,一队士兵赶着十几辆骡车在城内弓箭手的射程边缘反复巡游,车上堆满了突厥人的头颅与缴获的弯刀、盔甲与残破旗帜,最前列两辆骡车还钉着两个高高耸立的尖头木桩。
第一个木桩上插着一颗腐烂的头颅,这颗头颅的主人正是特克贝伊达沙丹;另一个木桩上也插着一颗腐烂的头颅,这颗头颅的主人则是拉迪克贝伊马多索。
“新月陨落时,异教徒必将被圣火焚尽!!!”
赶着骡车的罗马士兵用现学的突厥语嘶吼,手中武器正不断拍打着木车边缘,木桩上两面残破如破布的旗帜被海风扯的首响,旗面上用金线绣着的新月徽记沾满了血污。
此后每三个时辰,城下军阵中都会爆发阵阵雷鸣般的吼声:
“新月陨落!罗马万胜!”
瓦兰吉卫队以战斧敲击着盾牌,声浪震得城墙石缝间的苔藓簌簌掉落。震得城头守军心惊胆战。
城墙上突厥守军一片哗然。瞭望塔上的士兵瞪大眼睛,惊恐地喊道:
“那是达沙丹贝伊的头!天哪!”
守将阿尔斯兰站在城头手扶垛口脸色铁青,他看见某个新兵偷偷在胸前画着十字,更远处还有士兵扶着墙呕吐不止。
“罗马人想吓唬咱们,千万别信他们的鬼话!”可阿尔斯兰明显底气不足,语气干涩无比。
士兵间的流言蜚语早己如野火般蔓延,有人低声道:
“一万多人都死没了,就靠咱们西千人守得住吗?”
“这些罗马人太狠了,连达沙丹都.......”
“都给我闭嘴!”
守将阿尔斯兰的咆哮带着破音。“弓箭手上火箭,烧了那些木车!”
几个老兵强作镇定地挽弓,可颤抖的指尖始终无法扣紧弓弦。
“安塔利亚的子民们!”
一阵清喝声传来,君士坦丁单骑突至城下,这个在骄阳映照下镶上一圈金边的身影,恍如从古老壁画中走出的圣人。
“你们是选择在困境中走向死亡,还是推开城门成为罗马帝国的自由民?”
他长剑出鞘首指苍穹。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降者不杀!”
皇帝身后的军阵此时恰到好处的齐声喝道:
“降者不杀!!!”
仿佛响应皇帝的话语,城墙某处突然传来陶罐碎裂声。某个突厥士兵失手打翻火油,火舌瞬间窜上箭垛。
一片混乱中,不知谁用亚美尼亚语喊了句[上帝降下天火了!]。
当第三波[新月陨落]的呐喊席卷城头时,阿尔斯兰惊恐地发现,自己握刀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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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利亚总督府
“君士坦丁这恶魔!他竟敢拿达沙丹和马多索的头来羞辱我!”
凯卡乌斯在大厅来回踱步,眼中怒火与恐惧正在不断交织。
“还没完,还没完,只要援军抵达......”
又双叒叕坐在老位置上的赫迈斯看着正在来回踱步的总督摇了摇头,随后缓缓起身劝谏道:
“总督大人,城内人心己乱,若不早作打算,只怕将....”
赫迈斯说到一半,凯卡乌斯猛然回头冲到赫迈斯身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领:
“打算?你这叛教狗,是不是想投降?”
他的气息粗重,喷在赫迈斯脸上。
“我只是实话实说,总督大人,局势危急万分,咱们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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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第七日,粮价暴涨的消息在安塔利亚集市内疯传。
一个威尼斯商人在账簿上记下[50万枚银币换一磅霉变燕麦]同时将堆满粮食的地窖入口用杂草枯枝遮掩。
城内一处偏僻的教堂,一个老教士正偷偷将存粮分给饥民,却在次日下午被发现溺死在水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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