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堂堂血侍竟然是个锄强扶弱、杀富济贫的天真之人,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难道还看不透吗?”
李清廉可没敢喝那碗酒水。
他又不是百毒不侵之体,谁知道那碗酒水有没有问题。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
君不见多少自诩强大的武者都栽在了一些下三滥手段中。
作为捕头,他在洛水县就见过不少。
在听到李清廉说出血侍两个字时,韩子文眼眸中凶光一闪而逝。
“哈哈……我早都看透了,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这个世道有多么的肮脏。”
“听说李捕头也是秀才出身,又为何要弃笔从戎,甘愿当一个捕头 ?还不是这个世道。”
韩子文大笑一声反问。
见李清廉沉默不语,他继续道:“我韩子文当年考中秀才,为了能够提升学业,考中举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看到的是世家的嚣张跋扈,宗门的肆无忌惮,底层人的苦悲。”
“看到的是饿殍遍野,白骨如山。”
“看到的是插标卖首,求魔拜妖。”
“这数万里江山,自上而下,写满了两个字——吃人。”
“究其原因,都是制度出了问题,宗门和世家,人口不过大乾帝朝千分之一,却占据了八成最好的资源,帝朝所有的开销,都由最底层承担,可他们承担得了吗?”
“当日秋闱,对实事针砭,我写出了所见所听,也提出了解决之法,可到头来,同考官却点评荒唐,并以我制造矛盾为由,上书将我的功名尽数罢黜。”
“李捕头,你也是读书人,你说说看这大乾帝朝算是盛世吗?”
韩子文眼睛通红,盯着李清廉问。
“算不算盛世,不是由你我说了算,至少大部分人都能活下去,比当初那个黑暗的时代好太多了。”
李清廉摇了摇头道。
他也深知韩子文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的大乾帝朝,各种赋税等等,都压在最底层人身上,而世家和宗门,占据最好的土地,却不用纳税,长此以往,必定出事。
如果这方世界不是高武,怕底层人早都造反了。
“呵呵……就连看起来正气凛然的李捕头也敢说真话吗?这天下数十万读书人,明知问题却不言,装聋作哑,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身上。”
韩子文讥讽一笑,肆意评判。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已分内的事就行。”
李清廉平静的道。
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佩服韩子文的勇气,竟然敢在秋闱中写那些东西,还真是好不要命了。
没错,天下人都知道如今的大乾帝朝有问题。
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但都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说出来。
如今帝朝掌权之人,有多少是世家、宗门的人?
谁敢真正的将盖子揭开?
反正他是没有那个勇气。
即便是他想要改变一切,也得自已掌权后才行,绝对不会像韩子文那么热血、那么冲动。
“这就是我跟你们这些人的区别,正因为如此,我才发誓,定要斩杀这世间一切为恶之人。”
韩子文轻笑一声,一碗酒水一饮而尽,指了指身后的人皮道:“第一个叫王赖子,游手好闲的泼皮,仗着自已表哥在县衙做事,一直故意制造意外,杀死那些没有后台,稍有家产之人,然后带人吃绝户。”
“五年来,至少有数十户人家都被他们吃干抹净。”
“第二个贺老五虎头镇的差役,以巡视安全为由,没少祸害良家妇女。”
“第三个,朱老财主,他在灾年,故意让人挖开大渠,水淹农田,借机低价购买农人的田产,然后又以极高的租子,将田产租赁给农人。”
“第四个,镇子北边的货郎,他表面上是个货郎,实际上是个拐子,方圆百里很多村子的小孩都被他拐走了,卖给了那些花子,下场你这个做捕头的比我清楚。”
“李捕头,你说那些人该不该死?你们捕头不敢管的事,我来管,你们不敢做的事,我来做。”
最后一句话,韩子文霸气十足。
“你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杀人犯的事,我们也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我很好奇,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李清廉眯了眯眼问。
“李捕头,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血侍的身份的?”
韩子文兴致勃然,举了举手里的酒碗,喝了一口。
“你已经是我见过第四个血侍了,每一个人体内都拥有妖魔的一些东西,也带给了你们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有所猜测。”
李清廉自然不会说真话了。
“原来如此,李捕头,我刻意等你,也是想要看看那个斩杀了我一位同伴的人是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我能感觉到,你也对如今的制度等等很不满,但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隐藏自已,如果你这个人成长起来,不成大乾帝朝的大贤臣,就是大奸贼。”
“话已至此,就此拜别。”
韩子文紧紧的盯着张元。
随即就打算离开。
“多谢抬举,但你走不了。”
李清廉说着,就拔出了长刀,好似一道匹练闪现,斩在了韩子文身上。
噗——
刀刃成功划过韩子文的脖子,但却像是刺破了一个气球一样,空空落落的。
一股血雾从韩子文身体内爆发了出来,瞬间笼罩三米的范围。
待血雾消散,韩子文只剩下了一张人皮。
似乎自始至终跟他对话的韩子文,只是一张人皮,根本就不是韩子文本体。
“韩子文,你跑不了的,本捕头必会抓住你,还有你背后的人。”
李清廉起身,大声道。
“李清廉,你是为上柳村的事而来的吧!如果你能找到真凶,替他们报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所想要知道的信息。”
韩子文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让人很难辨别具体的方位。
“还真是诡异,只有八品初期的武道修为,手段却层出不穷,难怪帝朝专门成立了悬剑司那样的组织。”
李清廉冲出酒馆,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轻声自语道。
“头,我们也没看到有人出来,四周没有什么动静。”
董仁义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这里的事交给葛主事处理,我们先去一趟上柳村。”
李清廉最后看了一眼酒馆内挂着的人皮,立即上马,向着上柳村的方向而去。
其他人也都上马,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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