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养心殿,刺眼的阳光照得她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了景仁宫,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眼前一阵阵发黑。
自己不仅没当上皇后,还闹了好大一个没脸。她坐在榻上,手指紧紧攥着衣襟,只觉得胸闷气短,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而承乾宫这边,嬿婉兴冲冲地赶来贺喜,脸上还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她忙不迭地派人去咸福宫和永和宫把人都叫了来。
“我刚刚看了一出好戏,你们都没看到。可把我笑岔气了。”嬿婉绘声绘色地演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连如懿说话的腔调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一字不落地诉说着。
晞月和白蕊姬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笑得首不起腰来。晞月擦着眼角的泪花说:“这样的好戏,应该编成话本子流传下去才是。剧目就叫……”
“就叫双乌记如何?”白蕊姬抢先说。
陆沐萍不解地问:“这有何说法?”
“乌拉那拉乌龙记呀。”白蕊姬说完,大家又笑作一团,连侍立的宫女们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还是意欢轻咳一声,温声说道:“好了,咱们自己知道乐一乐就行了,可别出去说,到时候惹得皇上不快。”
这时冯德谦快步进来禀报:“见过各位主儿,奴才刚刚见景仁宫乱作一团,打听了一下。说是娴妃不知为何晕倒了,正闹着请太医呢。”
“那就让太医去给娴妃好好瞧瞧吧。”
冯德谦刚退出去,就听到殿内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笑声。
自那以后,娴妃半个月没踏出宫门一步,对外只说是得了风寒。但宫里谁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私下里,这件事成了嫔妃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
景仁宫里,海兰心疼地看着双眼无神歪坐在榻上的如懿,她忽然发现,曾经那个清冷孤傲的姐姐,如今眉间己经生了不少皱纹。
"姐姐,你何必如此自苦呢?"海兰轻声劝道。
如懿愣愣地抬起头,眼中含泪:“海兰,皇上说过,青樱弘历要永远在一处。当初他也把嫡福晋的如意交在我手中,他还跟我说会护着我,让我放心。怎么如今他要迎别人为后?”
海兰看着这样的如懿,心中一阵酸楚,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姐姐,自古帝王心最是难测。皇上早己不是当年的弘历,姐姐如今也不是青樱了。弘历对青樱的誓言自然作不得数。”
“红颜未老恩先断,我不是青樱了,弘历对青樱说的话也不作数了。”如懿喃喃地说着,一滴泪从她眼眶滑下,她倔强地仰起头,拿手拭去脸上的泪。可是她的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海兰赶紧抱住她,轻声哄道:“姐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如懿情绪翻涌,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惊动了屋外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意欢在承乾宫内听着冯德谦的回禀:“娘娘,小瑞子说娴妃日日以泪洗面,今日愉妃去了之后,更是哭的惊天动地。”
“知道了,下去吧。”身为女子,意欢也是同情如懿的遭遇的。但想到前世种种,加之今生如懿可是差点害自己丧命的人,自己不主动找她麻烦就己经很仁慈了。
过了几日,如懿终于出现在晨会上,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不少,脸颊也凹陷了。
金玉妍打量着如懿,故意提高声音道:"半月不见娴妃,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病了一场,添了些病容也是正常。”如懿淡淡地回着话,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未开口一般。
这时,许久不曾出头的鄂常在突然开口:"皇贵妃娘娘,说来咱们姐妹还未正式恭贺娘娘大喜呢。不如趁着今日人齐,众姐妹齐贺娘娘封后大喜。"
众嫔妃起身行礼:“臣妾恭贺皇贵妃大喜。”
意欢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有欣喜的、不忿的、难过的、平淡的。
“平身。”
“谢皇贵妃。”
到了乾隆十五年,新春佳节刚过,就传来大阿哥永璜病重的消息。弘历顾念着父子亲情,将人挪去南苑养病。可惜大阿哥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随着孝贤皇后的忌日将近,病愈发地重了。
据太医院的太医说,这几日大阿哥昏睡的时间多,每日只能清醒一两个时辰。
“皇上,去看看大阿哥吧,他定是思念父亲的。”意欢劝道,“臣妾己经让纯贵妃和娴妃赶去南苑探望了。”
弘历长叹一声:“意欢,永璜是朕的长子,他虽在孝贤皇后灵前不孝,朕也不忍苛责。”
“正因如此,皇上才应速速赶往南苑,以免抱憾终身。臣妾己经着人备好最快的马,现在去还来得及。”
弘历心中一动,立即起身往外奔去。一路快马疾驰,终归在永璜弥留之际见上一面。永璜气若游丝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不能送皇父矣。”就撒手人寰。
弘历握着儿子渐渐冰凉的手,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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