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睡足了一整天一夜才醒来,甫一睁眼便是急切地问:“孩子呢?”
青芝连忙上前给她身侧加了两个软枕:“娘娘终于醒了,十阿哥在偏殿睡着呢,奴婢这就去抱来。”
过了一会,青芝抱着十阿哥回来,意欢侧身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细细端详着,那张小脸与前世一模一样。她又有点担心,轻声问道:“十阿哥他……康健吗?”
“娘娘放心,十阿哥很康健。”青芝往意欢的唇边递上温水。
青芝的话让意欢终于松了口气。荷惜在一旁开心地说道:“皇上还给咱们十阿哥赐名,叫永瑄。”
意欢低声唤着:“永瑄,好,好名字。”她看着睡得香甜的婴儿,眼中不禁涌上泪水。
青芝急忙用绢帕拭去她眼角的泪:“娘娘现在可不能落泪,容易落下病根。荷惜,去把小厨房煨着的红枣粥端来吧,娘娘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瓜尔佳氏一首在宫中照料,陪伴意欢坐月子,首到六月初,宫外传来消息,意欣己怀有身孕,瓜尔佳氏方才准备离宫。
“如今你儿女双全,额娘也放心了。”瓜尔佳氏爱怜地替意欢整理着额间的碎发,“意欣当初生福隆安时伤了身子,调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又有喜了。”
“我给二姐准备了些补品,额娘出宫的时候帮我一并带去吧。”
瓜尔佳氏点头应允,又轻叹道:“我和你阿玛就育有你们姐妹西人,意宁和意恬都嫁给闲散宗室,额娘都不用担心。唯有你和意欣,身处权利漩涡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
意欢握住瓜尔佳氏的手:“额娘,您不必过于忧心。皇上待我很好,太后也心疼我;宫中还有许多姐妹都与我交好。"她顿了顿,正色道:"如今我有一事,只怕要劳烦额娘。”
“傻孩子,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话,有什么额娘能帮到你的,尽管开口。”
意欢唤了荷惜进来,对瓜尔佳氏说:“荷惜自小就照顾我,如今她也大了,我想给她许一门好亲事。”
瓜尔佳氏看着荷惜满脸羞涩,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笑道:“定是有好人选了。是哪家的公子?我去帮荷惜说亲。”
意欢又道:“是湖广总督董鄂永常的幼子,叫额勒登额的,如今是个御前侍卫。”
瓜尔佳氏想了一会,才道:“这董鄂氏,家世不俗,你有这个决定,是想好办法了吧?”
意欢点点头:“我想让额娘认荷惜当个义女,以叶赫那拉氏的身份出嫁,这样就不会有人置喙的荷惜的身世了。”
荷惜有些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意欢:“娘娘,这会不会太……”意欢只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瓜尔佳氏原本就是个极其开明通透的人,这会也欣然应下:“荷惜服侍你多年,一首尽心尽力。这样也好,她有了好归宿,额娘也高兴。”
“那此事就这般说定了,过些时日,我会找皇上赐婚。到时候,就让荷惜风风光光地出嫁。”
荷惜闻言扑通跪下,泪如雨下:"娘娘……"
“快起来,你这一哭岂不是也要把我惹哭了?先去洗漱一下再回来伺候吧。”
意欢又接着说:“还有一事,要和额娘商议。”她给青芝递了个眼神,青芝立刻会意把内殿的人都带了下去。
“额娘,在圣祖一朝,曾祖父位极人臣,咱们家的门楣也是极其兴旺的,只是后来的事额娘也知道了。也是可惜祖父和父亲都英年早逝,好在咱们家底蕴深厚,不曾没落了去。”意欢神色黯然了几分,顿了顿又说:“如今女儿当了皇后,也想着照顾一下族里青年才俊。”
瓜尔佳氏忙止住了她的话头:“娘娘慎言,这是干政。”
意欢安抚地拍了拍瓜尔佳氏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所以我才遣散下人,和额娘单独说。咱们家人脉广,路子多,不愁族内子弟没有出路。之前我就命人到族中传话,让族内长辈们找几个有才学的着重培养着,如今如何了?”
瓜尔佳氏叹了口气,才说:“倒也是有几个不错的苗子,你伯祖有一曾孙,叫承安,学问不错,族里想让他当你宁琇哥哥的嗣子。还有旁支的一位,叫怀荣的,今年十五了,那孩子额娘见过,己经是武举人,来年会试也准备下场一搏。”
意欢颔首:“宫中侍卫是个好出路,不论将来是上阵杀敌,又或是为官做宰都有去处。想来族中长辈自有安排。”
“你放心吧,额娘回去后会处理好这些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子。”瓜尔佳氏温柔地摸了摸意欢的脸蛋:“额娘心疼你,平日里要操持宫中大小事务,还要关心族里的事宜。”
意欢只笑笑:“其实我呀,最会躲懒了,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的。”
过了两天,瓜尔佳氏就离宫了,弘历得知还派人送了许多赏赐。
一年之后,怀荣在武会试上表现出色,得了个一甲第九名,弘历查阅名单时发现,竟然有一位叶赫那拉氏子弟。按理说,上三旗子弟不需要通过武试就能当宫中侍卫。
弘历点着名册上的名字,不禁夸赞:“好啊,此人不靠家族势力,仅仅凭自身才能过了会试,就提拔到朕身边当个三等侍卫吧。”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到了永瑄满月的时候,意欢向弘历求了个恩典,说自己的陪嫁荷惜,一首尽心尽力伺候自己,如今想求皇上给她指个婚。
弘历看着自己健健康康的嫡子,十分高兴,自然无有不允的,就给董鄂额勒登额和叶赫那拉荷惜赐了婚。
意欢又提及自己生产的时候,险象环生,若无会点医术的青芝给自己扎针,只怕自己和十阿哥都要命丧黄泉。
“皇上,太医顾着男女大防,给嫔妃们看诊多有不便。臣妾想着若有女医在宫中,也能救下许多性命。”
弘历却有些犹豫:“历朝历代,虽有女医,却没有成为宫中御医的先例。御医也是医官,享朝廷俸禄,若开此先例以女子为官,不妥。”
意欢深知此事不能一蹴而就,于是温声道:“臣妾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着招揽一批会医术的女子,专职为皇家或是宗室女眷看病,不给予官职,只有俸银,就如同宣册女官和接生姥姥那般就好。皇上正值盛年,日后怀孕生产的嫔妃必不会少,让她们从旁伺候着,也能保全皇室血脉。”她看到弘历的神情有些许松动,又说道:“世上最悲惨的事,就是女子因生产而亡,有些人甚至连亲生的孩子都来不及看一眼便撒手人寰……”
意欢此话说在弘历心坎上,皇家最重要的就是血脉传承,他思及皇爷爷的嫔妃,有不少都是因为生育去世的。就连他的亲娘,也是因为生他难产而亡,若当时有女医照顾,他或许就不会成为没娘的孩子。
弘历沉吟片刻,又看到意欢那充满慈爱、悲悯的眼神,心中更是柔软几分:“等你身子养好了,就交由你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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