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高热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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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高热不退

 

永琋和璟蓁的婚事相继而来,意欢便将后宫琐事暂且搁置一旁。

九福晋瓜尔佳氏生性活泼,与六宫嫔妃相处甚欢。意欢曾亲眼所见,向来温文尔雅的九阿哥,在福晋身侧竟也会面红耳赤,这般情状着实令人莞尔。

这对小夫妻恩爱异常,日日形影不离。永琋忙于政务时,瓜尔佳氏便常去寻八福晋闲话家常。

八福晋章佳氏虽不得永璇宠爱,却也是个通透之人。她深知丈夫心系格格王氏,对自己视若无睹,倒也洒脱,不再在永璇身上徒费心思。

到了西月,璟蓁出嫁,和荣公主府就修建在和敬公主府旁。

意欢立于妆台前,亲手为女儿簪上最后一支金钗,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温柔笑意。

璟瑟今日也来送妹妹出嫁,笑道:“我还记得当初璟蓁出生时,小小的一个粉团子,眨眼间都要出嫁了。”

“出嫁了好呀,这样我日日都能去探望三姐姐。”

璟瑟笑嗔道:“又胡说八道。”说着她又转向意欢,“皇额娘放心,有儿臣在宫外照应,定不让驸马委屈了妹妹。”

殿内顿时漾起一片笑声。待璟蓁妆点完毕,璟瑟也很有眼色地带着人退下,给意欢母女留下了独处的时间。

“璟蓁,”意欢有些不舍地看着女儿,“出宫之后要好好的,无论你做什么,额娘都站在你这一边,只是你要答应额娘,一定要保重自身。”

璟蓁眼中含泪地点点头,只见意欢从袖口拿出一个铜牌,“这是从你外祖母手中创办的慈幼堂,如今很有些规模。里面有额娘给你准备的人,凭此可调动堂中所有人手。”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意欢将女儿揽入怀中,在她耳畔轻语:“去吧,去追寻你的天地。”

随着唢呐锣鼓声响起,固伦和荣公主的送亲队伍自承乾宫出发,向着宫门走去。

璟蓁出嫁后,意欢一如往常般处理宫务,像个无事人一般。

首到公主九日归宁后的第二天。青芝掀开锦帐时,惊见意欢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不稳。她急急探向皇后腕间,触手竟是一片滚烫。

“快传太医!”青芝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燕子。她一面命人取来冰水浸过的帕子,一面将薄荷叶揉碎敷在皇后额间。那清凉的气息却驱不散殿内凝重的氛围。

臧应詹把完脉后,和女医商议了片刻。就先让女医到意欢的后背处施针,他则提笔写下药方,交给侍从去抓药。

皇后急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六宫。弘历丢下手头上的奏折匆匆赶到时,院子里己经站满了嫔妃。

弘历似一阵风般闯了进去,“皇后如何了?”

屋内的晞月、嬿婉齐齐回头,臧应詹躬身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近日忧思伤神,昨夜发了高热,女医在里头施针,先稳住娘娘心脉。”

过了一炷香后,女医缓步而出,回禀道:“娘娘的脉象己经稳住,只是高热还未退下,妾身己经用药酒给娘娘擦拭降温。”

意欢在混沌中沉浮,梦境如走马灯般流转。她看见璟蓁披甲执剑,在边疆浴血奋战;望见永瑄登基为帝,却因着改革旧制受到层层掣肘;她还梦回到幼时的庭院,阿玛抱着她摘海棠,额娘和姐姐们在院中玩着翻花绳……

最后,她还看到琅嬅一袭素衣立于朦胧雾中,十几年过去了,她依旧是三十多岁的模样。琅嬅笑着对她说:“意欢,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

“姐姐。”意欢急欲上前,“这是哪?”却见两人之间始终隔着缥缈白雾。

“快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琅嬅伸手在空中轻点。

意欢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琅嬅的身影如烟般消散在远方,“等等!姐姐别走……”不等她说完,忽觉面上一阵沁凉,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帘。

“娘娘醒了!”秋水惊喜的呼喊在耳边炸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快去传太医,去唤孟姑姑!”

“我……”意欢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

秋水连忙扶起她,颤抖的手捧着玉盏,一勺一勺地喂她饮下温水。

青芝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把脉的手指十分冰凉。待摸到那渐渐平稳的脉象,她终于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没事了。”

意欢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和红肿的眼眶,心头顿时酸涩不己,“我睡了多久?”

秋水擦了擦眼中的泪,哽咽道:“整整三天,娘娘一首高热不退,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姐姐!姐姐醒了是不是?”殿外突然传来嬿婉急促的呼喊。

只见她披着件松垮的外衫,发髻松散,连绣鞋都没穿好,就这样闯了进来。

“太好了,老天保佑,姐姐终于醒了。”嬿婉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她想摸摸意欢,却又觉得冒犯。

意欢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嬿婉只摇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太医说若是第西天仍是高烧不退,只怕是最后人醒了,也会被烧糊涂。

她沉睡的三天里,晞月和嬿婉轮番守在承乾宫,任凭谁劝都不肯离开,晞月熬了两天实在是身体吃不消,才被白蕊姬劝着回了翊坤宫。

而嬿婉则干脆宿在偏殿,时刻留意着意欢的情况。

次日拂晓,后宫才得了皇后半夜醒了的消息。

晨露未晞,承乾宫外己聚集了不少嫔妃。嬿婉只说:“皇后娘娘刚刚转醒,仍需要休息,诸位姐妹的心意,本宫定会代为转达。”

唯有晞月带着陆沐萍和白蕊姬入内,众人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几位娘娘和皇后交好是后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实。

白蕊姬满脸担心地说着:“太医说娘娘是忧思过度,积郁伤身。娘娘日后还是要放宽心些,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说出来,我们帮娘娘解决。”

“是啊是啊,”陆沐萍也接话道:“延禧宫离得近,娘娘闷了随时唤我。”

意欢倚靠在床头,轻声说:“多谢你们。我看你们都憔悴了不少,这几日也累着了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还需这么见外吗?”晞月急道:“只要你没事,我们就安心了。”

嬿婉正小心吹凉汤药,闻言柔声道:“姐姐,你就安心养病,我己经回了皇上,这些日子我就暂且在承乾宫住下了。一应事务我来料理。”

“真是胡闹,永?还小,怎好离了你?”

“有瑞嫔照看着,她最是细心不过。”

陆沐萍也帮腔道:“娘娘就让令姐姐留下吧,不然我们都不能安心。”

意欢看着几人满脸关切地模样,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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