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乾隆八年的初夏。贵妃的寒症经过两年的调养,如今已不怎么发作了。
青芝禀报道:“最近奴婢的哥哥得了张药方,不过是剂猛药,用下之后,可能短时间内会诸多不适,比如说头晕目眩,食不下咽等。原本贵妃是承受不住药力的,经过这快两年的调养,贵妃如今的身子比之前好多了。这张方子之后,贵妃的病也能好个七八成。”
意欢吩咐青芝去跟贵妃说明其中利害,在让她自已决定用不用。
一日午后,弘历携嫔位以上的妃子到漱芳斋听戏,
席间,如懿点了一曲《墙头马上》。坐在意欢身边的金玉妍嘀咕道:“又是《墙头马上》,从潜邸开始,每回看戏都要看一遍,也不嫌腻。”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如懿端了碟葡萄,坐到皇上身边。原本那是为皇后留的位置,但皇后因三公主风寒未愈,并未出席。
如懿开口:“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皇上与臣妾的情谊就来源于此。”
弘历虽觉得如懿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不太妥,但也没说什么。
如懿又继续说道:“这李千金与裴少俊的青梅竹马之情真是令人动容啊。千金易得,一心人难求。皇上你说是不是啊?”说着,她的身子就往弘历身上靠去。
弘历轻轻地躲闪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是,真心最难得,你回自已座位上,你坐这不合规矩。”
如懿只好嘟起嘴。一脸不情愿地回去了。
意欢皱起了眉,前世的自已是不是得了什么古怪的癔症,居然会因为如懿口中和皇上墙头马上的情谊而感动。
这出戏讲的是李千金和裴少俊初见就倾心,相约私奔,之后女方藏匿于裴府后花园,两人既无媒妁之言,也无父母之命,便私定终身,还生下两个孩子。
男方懦弱无能,不敢禀明父母去求娶李千金,被裴父发现后,李千金就被驱赶出门。最后还是裴少俊考取了功名,两人才重新又在一块。
这样的爱情又有什么可追捧的。之后的时间,意欢根本没心思看戏,都在反思前世的自已。
戏曲结束后,如懿本想邀弘历陪自已去延禧宫继续探讨《墙头马上》,但弘历见意欢神色不佳,就对如懿说:“如懿啊,你先回去吧,朕改日在去看你。”说着,他拉起意欢的手就走了。
金玉妍在后面掩嘴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娴妃姐姐,看来皇上对你们这情谊,也不怎么看中啊。”说完,她扶着贞淑的手,款款离去。
苏绿筠在如懿身旁劝道:“如懿,你别吃心,许是皇上看这出戏看太多了,下回换一出戏就好了。”
如懿只得尴尬笑笑就走了。
白蕊姬在一旁说道:“纯妃姐姐,别说皇上了,臣妾才进宫多少年,臣妾都要看腻了。”
弘历带着意欢刚走出漱芳斋,就问到:“朕看你不大高兴,可是不喜欢听戏?”
意欢微微侧身,回以一个温暖的笑。此时的夕阳正好照在她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光,整个人仿佛笼罩在神性的光辉中:“臣妾只是在想,之前听娴妃娘娘说,她和您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在。心中羡慕。”说着,还微微低下头,装出婉兮的样子。
弘历看着意欢的样子,阳光洒在她身上,是那么的温柔,恬静,弘历怜惜的不行,把意欢揽入怀中,说:“朕与你,是知已,这是后宫其他人都比不了的。纵使不是青梅竹马,朕与你的情分也必不会少。”
意欢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假装挤了几滴眼泪,调整了心绪,牵着弘历的手,慢慢走在宫道上,才开始道:“臣妾还有一事不解,皇上可为臣妾解答吗?”
弘历自然愿意。
意欢缓缓开口:“听娴妃娘娘说,她在江南长大,所以才喜欢江南的风土人情。只是臣妾好奇,娴妃娘娘是从什么开始,与皇上相识的呢?”
弘历回忆着开口:“朕当时还是四阿哥的时候,在宫里第一次见到如懿就听了一出《墙头马上》,后来如懿还带着朕去了几次城楼……” 弘历突然沉默了,这么说来,两人只见过几次面而已,这怎么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意欢没有给弘历思考的机会,又说:“‘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是出自香山居士的《井底引银瓶》,香山居士做此诗是怜惜受到情伤的女子,更是为了劝勉女子遵守习俗,不要有淫奔之举,对终身大事要慎重。”意欢顿一顿,又道:“可《墙头马上》这出戏则赞扬了男女私奔之举,实在是于礼教有碍。”
见弘历眉头紧蹙,她又补充道:“若是臣妾有个女儿,看了这出戏,也学李千金一样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私奔,臣妾怕是会气的一病不起。”
弘历脚步一顿,他脑中浮现起璟瑟与一个外男私奔的样子,突然就觉得眼前有点发黑。
“皇上,臣妾想着,您定然珍视与娴妃娘娘的情谊,只是这出戏还是少演为好,倘若皇子公主们看了这出戏,也学着李千金与裴少俊私相授受……”
弘历一惊,似乎有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自已的心头,忙道:“对,你说的对,这出戏不好,以后不演了。尤其是不准让皇子公主们看到这个戏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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