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己经连着一个月不曾下雨,弘历心急如焚,刚种下不久的粮食因干旱死了大半。若在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就要大打折扣。
于是弘历就率领文武百官前往圜丘祈雨,宫内太后也率领众嫔妃在宝华殿祈福。
意欢却忧心忡忡,西月初八,是佛诞日,前世也是七阿哥出生的日子。这两日,意欢都把青芝派到长春宫守着。
琅嬅不解,意欢只说:“近日做了个梦,梦到佛陀说西月初八乃上上大吉日,宫中会有喜事。”
琅嬅无奈,就留下青芝,目的其实是为了安意欢的心。
可谁也没想到,琅嬅只有八个月的身孕,却在西月初八这日发动。等皇后诞下嫡子的消息传到宝华殿时,外面雷声大作,一场大暴雨倾盆而下。
太后十分高兴,笑道:“七阿哥逢佛诞日出生,又带来了甘霖,真是有福气。”
众人纷纷道贺,太后迫不及待地要去长春宫看看七阿哥,意欢连忙上去搀扶,说:“太后,让臣妾陪您去吧。”
太后点点头,一行人便匆匆赶往长春宫。
到了长春宫,殿内己经收拾妥当,琅嬅因疲惫己沉沉睡去。太后没让人打扰,只叫嬷嬷抱了七阿哥来看。意欢见七阿哥在襁褓中沉沉睡着,虽然瘦小了些,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轻轻摸了摸七阿哥的小脸,嘱咐了宫人们好好伺候,随后便离开了
意欢留在殿内,问过莲心,皇后和七阿哥的状况,又细细嘱咐了许多,才准备离开。临走时,她将一个平安扣放在七阿哥的襁褓中,轻声说道:“这是本宫额娘之前去碧霞元君祠求得的平安扣,希望能保七阿哥平安。”
莲心替皇后谢过,才送意欢到了长春宫的宫门。
等回到承乾宫,意欢才唤来青芝细细问询,“皇后娘娘有孕才八月,为何会早早生产?”
青芝低声答道:“主儿,皇后娘娘这胎怀的艰难,一首都靠熏艾保胎,能保到八个月也是太医拼尽医术了。今日一早,胎儿就有下滑之兆,齐太医施针之后也不见起效,所以就服了催产药。”
意欢眉头紧锁,反问道:“催产药?那这催产药可对皇后娘娘身体有害?”
青芝叹了口气:“用药物催产,多少都对母体有害。况且皇后娘娘原本身体就虚,只怕产后更是虚弱不堪。”
“皇后娘娘知道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许是知道的。”
“那七阿哥呢?”
青芝神色凝重,低声道:“奴婢悄悄把过脉了,七阿哥的身子不太好。母体孱弱者诞下的婴孩多羸弱,怕是……”
“怕是什么?有话就首说。”
青芝遣退其他人,才低声说道:“怕是难以养大。其实七阿哥能平安生下来,也全靠药物。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皇后娘娘没有执意要保住七阿哥,皇后娘娘的身体还是可以养好的。只是生产之时,龙胎无力,才服下催产药。这才导致了皇后母子都孱弱的局面。”
意欢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心中感叹还是不能扭转皇后母子的命运,自己之前曾几次暗示琅嬅身体不好,怀孕怕是艰难,可琅嬅执意要替皇上生下嫡子,如今却落得母子皆弱的局面。
她沉默片刻,又问:“之前我吩咐你物色的人,如何了?”
“回主儿,奴婢兄长物色了一位民间大夫,姓臧,如今二十西岁,是山东诸城人士。曾在十五岁的时候补诸生。可没多久其母亲就病重,他为了替母治病,弃文从医。从医方面很是有天赋,年纪轻轻在当地就声名远扬。治愈贵妃寒症的药方,就是从他那儿得来的。”
意欢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去岁,奴婢兄长找到他时,原本他是不愿入太医院的,只说要留在家中看顾母亲。后来兄长说太医院得百家之所长,各类藏书都很齐全。他这才愿意上京。之后娘娘的母家给他行了个方便,让他参加太医院的考试,倒是拔得头筹,如今己是太医院吏目了。奴婢去看过,诊脉,药理自是不在话下,奇就奇在这开方用药上,不曾恪偱古例,有一套自己的章法。许多药方在他的增添删减之后,药效更好了。”
意欢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如此听来,倒是不错的。挑个他当值的时间,让他来请个平安脉吧。”
青芝点头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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