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成药?”荀幽紧紧盯着赵大炮手中物事,只觉甚是奇异。
“非也,药基而已。”身旁李天佑向着荀幽淡笑摇头,稍作解疑。
赵大炮以各类药材原料,借命器与心诡之力将之融合配制,形成成药之基。
真正的药物则要在这道胶体之上逐渐生长而出,届时伤病者再将之吞食炼化,便能起到各种玄奇效能。
荀幽伸长脖子,细细观之,那道药基之上,已有一根约摸半寸的短小草苗,大抵再过几日便能生成成药。
“行了,过上几天,这药应该就能成,但是此人何时能够醒来,那就说不准了。”
赵医师白袖一挥,那药基落于一玉碟之中,其上小草不断生长,近乎肉眼可见。
他再度凝出金针向着床上之人施展针法,玄光几点,暂时稳定了其深处伤情。
“那我俩也就不再叨扰了。”
李天佑落下一语,拉着荀幽起身离去,后者躬身抱拳以示感谢,望着床单上的罗宇,满面无奈。
内城街道,瓦舍林立,不时有商贩叫卖,各处店铺大开,猎诡人持械匆忙路过,军部巡捕者四方游走。
除开几处高耸的标志性建筑,它整体上不算华美,可比起一些秩序混乱的围城,已然算是天上人间。
荀幽与李师二人难得再度并肩走回学院,一路并不着急。
不是所有围城都像铁蕴城这般拥有规矩,民众活得有些尊严,个人伟力主宰一切的时代,一座围城里的人到底是人是诡,是牛马是耗材,几乎全凭城主心意。
只能庆幸,萧城主还算正常,这一点,荀幽心如明镜。
“李师,您应是知晓我之疑惑,小子出身城外,一直对自身的来历半知半解,这铁蕴城地界真的就没有所谓的城外村了?”
荀幽步伐不停,忽而问上了一句。
初时他入城入院都没想太多,权当只是得个栖身之所,如今生活定了下来,若仔细去想,当时的自已昏厥在城外,本身就是一件不可理解之事。
“以前是有的,现在......怕是只有诡村咯......”
“那我......”
“诶——”
李天佑轻挥衣袖,打断了少年忽而急切的话语:“世上之事,难得糊涂,出身哪里又有什么所谓。”
“你只需知晓,你毫无疑问是人,这便够了。”
荀幽闻言一怔,只点点头,翻飞的脚步快了几许。
一切不过刚开始,修行还得继续,以荀幽之能力,别说行万里路知天下事,就是跨出这围城高墙,都要性命难保,因而这日日舞剑习功、阅书涨识,皆是怠慢不得。
匆匆一月过,这日荀幽一如往常院中舞剑,光华伴身,砂石卷风。大比之日就要到来,他也不是没做功夫。
以其了解,南院为首者是尹、萧二人,而北院的领军人物则有四人。
卫城军总领之子林玖,体修传承者何西龙,这两人他之前见过。
猎诡人协会会长之女,楚南欣,他有所耳闻,此女亦是天纵奇才,还是诡医身份,所以极受追捧。
至于最后一人,名为司马翼,乃是那诡务司司马空之子,除此之外,能力便一概不知。
而历届大比,不是擂台对决,就是集体任务,不知此次又会以何种形式展开。
“荀兄——练着呐?”
练剑思忖之间,清脆之声入耳,不消说,肯定又是萧瑟。
荀幽停下招式,暂且歇息,一眼投去,只见那华衣持扇之人已然一屁股坐在了院中藤椅之上。
“喏,答应你的东西。”
萧瑟脑袋一昂,丢出一个金丝布囊,荀幽一把接过查看,只见其中堆有不少铜币,数颗低级诡核,还有一块玉牌散出玄光,其上刻画着一只抽象的屎壳郎。
“以魂力探入玉牌,便可查看其中内容,这围城志我只能拿到近五百年的,再古也就没有意义了。”
“多谢。”
荀幽诚心抱拳,收走囊中物事,对面那萧瑟也是一咧嘴,笑嘻嘻对着他说道:“你我兄弟,不必言它。倒是大比将近,可有信心?”
“这三月不是例行课程,就是出门任务,又或者宅家练剑,说不上有无信心。”
荀幽坐下身来,淡淡一语,叩击着黄木桌面。
“内幕消息,此次大比似有变革,估计不是同台比斗那般简单咯。”
萧瑟抻着胳膊,轻声轻语,道出一句。
荀幽则神色不动,气定神闲,缓缓启口:“万变不离其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其后二人一言一语,又谈天说地,境界不高,眼光却是不低,一人要当天下第一,另一人梦想要行走无忌,不知不觉,天色便晚。
“吱呀——”
荀幽关上门扉,入到屋里,轻手一挥,摄出玉牌。
他略一端详,可见玉牌隐隐发出温润光泽,其上纵横微小铭文,组成虫躯,大约也是以那阵灵法炼制、雕刻而成。
盘腿阖目,魂力灌注,荀幽脑海中蓦然浮出层层白雾,那雾气交织升腾凝成白纸,自身那道道魂力已然变幻为笔,书于其上。
“铁蕴萧历元年,前任城主处事不公,滥用超凡之力,对城中民众生杀予夺,使之怨声载道,萧家举旗,联数世家并起,替天行道......”
“萧历一百三十二年,萧星汉城主废除城墙内外村镇之制,迁城外大多凡民入城,至此,万众归心,齐心筑城,颁布律法,严惩以修为欺弱之徒......”
“萧历二百七十七年,萧老城主与灭级大诡相战,惊天绝地,天摇地动,最终将之斩杀,然其伤势过重,最终仙逝,长子萧云技压群雄,继城主之位......”
“萧历三百年,有数道魇级大诡气息临城,萧云城主亲往迎之,然并未遇见,不久气息陡然消失,甚为怪异......”
“萧历五百一十四年......”
屋内烛光不熄,荀幽彻夜未眠,他翻来覆去细细查看玉牌之中所记,可无论看过几遍,也未能得见有关荀家村的只言片语。
“呵,也是......”
荀幽苦笑一声,收起玉牌立起身子,心想查看城志确实有些想当然了。
这围城志大多记些城中大事,几次人诡大战,制度变迁,荀家村又算哪根葱,自然是不太能得到什么线索。
“也罢,看来只能故地重游,可......荀家村,现今又在何方呢?”
他微闭双目,再次尝试探寻心中迷雾,然而那记忆还是如同被截断的水流,飞流直下三千尺,却寻不到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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