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时希的质问

时辰砂

时希指尖轻点悬浮的鎏金沙漏，细沙在凝滞的时间里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她银白长发无风自动，额间的时之眼泛起猩红色纹路——眼前的月公主身披月光凝成的纱衣，赤足踏在破碎的星轨上，周身环绕的星辉竟在侵蚀着周围凝固的时空。

"你的命轨本该与时间长河严丝合缝。"时希的声音裹挟着冰晶坠落的清响，十二道青铜时计自虚空中浮现，齿轮咬合声震得整片时空泛起涟漪，"但我推演了三千次，每一次..."她忽然掐住悬浮的青铜指针，本该精准流转的刻度突然扭曲成螺旋状的暗纹，"你的未来都在月蚀时刻碎成齑粉！"

月公主垂眸轻笑，腕间银链晃动时洒下细碎月光。她抬手抚过凝滞的星屑，被时希冻结的流星突然反向燃烧，在虚空中划出违背常理的轨迹："时间之神也会被迷雾蒙住双眼吗？"少女指尖掠过破碎的命轨，那些被时希视作关键节点的星芒，竟如泡沫般在她触碰下消散，"你执着于未来的碎片，却忘了月亮本就藏着无法被观测的暗面。"

时希瞳孔骤缩，十二时计同时发出刺耳嗡鸣。她看见月公主周身的星辉突然暴涨，在凝固的时空中撕开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被推演过无数次的未来残影，此刻竟诡异地重叠在一起——月光既在坠落，又在升起；少女的身影既在消散，又在重生。沙漏中的金沙开始逆流，在两人之间构筑出混沌未开的时空漩涡。

"你究竟是时间的观测者，还是..."月公主的声音混着悠远的钟鸣，她掌心凝聚的月轮突然炸开，万千光粒穿透时希设下的时间结界，"被时间囚禁的囚徒？"时希踉跄后退，时之眼剧烈灼痛，她第一次在时间长河的倒影里，看见自己的面容被月光染成了苍白的霜色。

“再会。”鸢月的身影消失在了时辰砂，徒留时希一人思考着时间的意义。

鸢月赤足踏碎时辰砂的瞬间，周身缠绕的银丝星链骤然绷紧。本该首通月芜殿的时空裂隙被灼热气浪震得扭曲变形，她抬手护住眼睫，正望见漫天金铁与赤焰交织成血色穹顶——金离瞳的黄金宝剑劈开火燎耶的焚世业火，火星溅在她垂落的银蓝色发梢，竟凝结成细碎的冰晶。

"无趣。"金离瞳剑锋微偏，将火燎耶轰向云端的烈焰斩成两截，铠甲缝隙渗出的金色血液坠地时化作璀璨宝石，"我既无意当什么战神......"他话音未落，火燎耶裹挟着岩浆的巨拳己至面门，赤红瞳孔里跃动着癫狂的笑意。

鸢月腕间星砂罗盘突然发出清鸣。她足尖轻点虚空，银丝凝成的月刃破空而出，在两位战神的攻击相撞前划出银弧。时间仿佛被这道月光凝固，火燎耶的火焰停滞在半空，金离瞳剑锋上的火星悬成金色珠帘。

少女银白长发在静止的气流中舒展，指尖抚过颤动的月刃："两位的过家家，该结束了。"

鸢月看着梦中曾经出现的场景只觉得好笑。

当时间重新流动，月刃如银龙裂空。火燎耶的攻势被生生绞碎成漫天星火，金离瞳错愕地看着鸢月仅凭一道月弧，便将火燎耶轰出千里之外。她的裙摆扫过他黄金铠甲的瞬间，带起一串清冷的银铃声。

"你......"金离瞳喉间滚动，第一次有仙子能在他面前如此从容地压制远古战神。鸢月转身时，发间月石坠子正巧折射出冷光，映得她眼尾流转的星芒格外妖异。

金离瞳望着少女背影，铠甲下的心脏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那道将他从千年枷锁中劈开的月光，此刻正将他拖入另一场更温柔的囚笼。

鸢月打了个哈欠，便又消失在了空中。留下金离瞳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金离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