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灰宣完阁主誓，本想避开鸢月抄小路走，刚开了个黑洞才钻进去一个头，就被一只手揪了出来。
“叶罗丽魔法，暗夜永......”
黎灰被人猛地打扰，本来想给肩上手的主人一点点暗物质的震撼，突然听到了对他来说几乎堪称惊悚的声音。
“H i，小灰灰，是我呀～”鸢月拍了拍黎灰的肩，“我要的东西呢？”
黎灰根本不敢说事没办成，只能把脊背绷得笔首，像一把被拉满的弓弦。
连脖颈处的关节也仿佛生了锈，每转动一寸都发出无声的滞涩响动。黎灰指尖在身侧微微抽搐，指甲无意识地刮蹭着，身上布料被揉出几道凌乱的褶皱。
该死的，这一天怎么来得那么快啊。
要是把半成品给鸢月，她应该不会突然发疯揍他吧？
感觉到黎灰有些僵硬，鸢月歪了歪头，不是，她真有那么可怕吗。
想到火睛眸还在黎灰手里，鸢月考虑了一下，决定拿到东西之前还是要对黎灰好一点。
于是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继续说道。
“我的东西呢？”这样应该就不会吓到他了吧。
黎灰沉默了一会儿，反正鸢月只说要火睛眸，也没说是要全成还是半成。
“我.的.东.西.呢？”鸢月又继续重复了一遍，这次她真的有点没耐心了，甚至开始怀疑黎灰不是近视而是耳朵聋了。
在鸢月又一次的催促中，黎灰认命地快速从袖子里掏出火睛眸抛在空中，又快速地钻进刚才开的黑洞，更快速地把黑洞口给封死了。
黎灰的动作之快仿佛提前在脑子里排演过了无数遍，一时间鸢月还真分不清是这套动作快还是他戴眼镜的动作快。
鸢月：......不是哥们儿。
黎灰：......等你到了我这个处境就会懂了。
不过东西拿到手了，鸢月自然也不会再去计较黎灰喂她吃黑洞尾气这点小事。
只是当鸢月接住了火睛眸，还在疑惑为什么没上一只那么烫手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有时间咒语的气息。
鸢月疑惑地看了一眼，怎么是个残次品，难怪黎灰要逃得那么快。
算了，反正火燎耶只说要火睛眸，也没说要什么样的。只要东西有了，应该也就行了吧吧吧吧吧。
——火虹沙漠
黄昏像被鲜血浸透的绸缎，赤红的沙粒在夕阳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热浪扭曲着空气，将远处的沙丘幻化成流动的熔岩。
封印结界内，火燎耶背靠着灼热的岩壁，暗红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该死的封印......”火燎耶低声咒骂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岩壁上斑驳的裂痕，“还有那个该死的鸢月。”
一滴泪水忽然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顺着火燎耶的鼻梁滑落。
火燎耶猛地仰起头，喉结剧烈滚动着，试图把剩余的泪水逼回去。
但情绪却如同决堤的洪水，滚烫的泪珠接连砸在沙地上，在灼热的沙面上蚀出一个个小坑。
“真是可笑。”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用袖口粗暴地擦拭着脸颊，“居然还真相信了她的鬼话。”
清脆的高跟鞋声突然刺破了沙漠的寂静。
火燎耶的身体瞬间绷紧，所有脆弱被硬生生压回眼底。
他迅速撇过脸去，手指飞快地抹过眼角，再转身时，脸上己挂上那副标志性的傲慢神情。
火焰般的瞳孔微微收缩，倒映出那个踏着沙丘缓缓走来的身影。
鸢月还是穿着与以往别无二致的长裙，火燎耶却感到有些恍惚。
他到底是被关了多久了，居然会眼花觉得这个时候的鸢月比以前更漂亮了。
鸢月手中撑着一把骨伞，伞面上绘着银色的弦月图案，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高跟鞋踩在滚烫的沙粒上，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凹痕，却又很快被流动的沙粒抚平。
“谁允许你来的？”
火燎耶抱起双臂，下巴微微抬起，刻意让声音里充满不屑。但指尖却在臂弯处不自觉地收紧，掐出了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哟呵，还给你高贵上了。”鸢月停下脚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知不知道你家沙子那么多，都把我裙子弄脏了。”
沙子多就算了，风还大，疑似跟司萨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害她一不撑伞，脸就得被沙子盖的死死的。
“脏？”
火燎耶的瞳孔猛地收缩，根本没想到鸢月会说这个，周身瞬间腾起几簇愤怒的火苗。
随后想到了什么，火苗又骤然渐小，微弱，首至熄灭。
是了，月公主生来就是天上月，自然也是不会懂被封印千年的痛苦。
今天出现在这，大概也是来嘲讽他的罢了。
“你走吧，我能自己出去。”火燎耶闭了闭眼睛，感觉到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等我出去......”
“等你出去要怎样？”鸢月突然向前一步，骨伞的尖端轻轻点在锁链上，她微微歪头，发间银色的月牙发饰叮当作响。
“还有，没我你真的出得去吗，你就吹牛。”
火燎耶闻言猛地抬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难道鸢月真是来救他的吗？
想到这，火燎耶的心跳突然失序，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维持脸上的冷漠。
“吹牛？”
火燎耶嗤笑一声，故意将视线从鸢月脸上移开，落在远处的洞穴壁画上，“你也配？”
只不过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余光里，鸢月的表情似乎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鸢月收回骨伞，转身作势要走，“行吧，火睛眸放我兜里，我看也挺合适的。”
“站住！”火燎耶几乎是脱口而出。
看到鸢月停下脚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补救道，“火睛眸是我的凭什么给你？”
鸢月：......？
火燎耶：......！！
如果现在鸢月不在，火燎耶还真想抽自己两嘴巴。
死嘴，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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