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兴奋的潮红尚未褪去,许多人仍在激动地讨论着刚才那场“神迹”,言语间充满了对即将登场的MyGO的、近乎怜悯的悲观预期。
MyGO!!!!!乐队的歌曲是《迷星叫》。
“MyGO要怎么接啊……”
“太难了,真的太残酷了……”
“可惜了,本来也挺喜欢她们的……”
“可是光是有勇气上台就值得掌声了好吧。”这一句是戴面具的玖克说的。
窃窃私语如同细密的针刺,穿透尚未完全平息的喧嚣,也穿透了黑暗下的MyGO。
就在这片巨大的阴影下,MyGO的五位成员——高松灯、千早爱音、要乐奈、椎名立希、长崎素世,如同即将踏入暴风雪的北极旅人。
其他西人都还能撑住,只有长崎素世快不行了。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Mujica的《黑色生日》像一场黑色的海啸,彻底冲垮了她本就脆弱的堤坝。
不可能赢的,我会失去一切,连同大家一起被祥子永久封印。
爱音察觉到素世的情况,努力想扬起她标志性的、带着点轻浮的元气笑容,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试图安抚同伴,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大家… 像平时一样… 唱我们的歌就好…”
舞台监督无声地挥下手势。通道尽头沉重的帷幕,在震耳欲聋的、对上一场演出的欢呼余韵中,缓缓向两侧拉开。
聚光灯,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钉在了五人身上!
与Mujica登场时那种吞噬一切的黑暗和仪式感截然不同,MyGO的登场显得如此单薄,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她们暴露在数万道目光下,暴露在Mujica留下的、尚未消散的庞大阴影中。
迎接她们的,除了同样热烈的掌声以外,而是尚未完全冷却的议论声浪。
这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冰水,兜头浇下。
“开始吧。” 立希的声音透过返送耳机传来,带着一种决绝。
乐奈率先打响了《迷星叫》的吉他前奏。
鼓点响起,带着立希特有的、充满力量感的节奏,试图为乐队注入一剂强心针。爱音和素世紧随其后。
置身十字路口正中央 混入熙来熙往的人群
“唯独我漫无目的 有如漂流者一般
那些流行的首首歌曲
总是唱不出我的心思
请不要在幻象中对着我露出微笑”
然而,异样感几乎瞬间就弥漫开来,十万人的压力不是说说的。
长崎素世很快就失误了。她惊恐地睁大眼睛,试图调整,但Mujica那如同深渊回响般的作曲和初华撕裂灵魂的高音,仿佛还在耳边轰鸣,将她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点勇气瞬间击碎。
她下意识地看向台下,那黑压压的人群、那些带着审视和比较意味的目光,让她如同受惊的小鹿,只想蜷缩起来。
打破平衡,这是她从小到大都不被允许的。因为这就象征着自己带来麻烦,自己脱离了群体。
爱音试图用更明亮的吉他旋律来支撑素世的失误,弥补那份缺失。
但她的手指也失去了往日的灵活,一个原本应该干净利落的推弦动作,竟然出现了刺耳的杂音!她脸色一白,慌忙补救,节奏却因此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
立希的鼓点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像是要用纯粹的力量强行驱散混乱,却反而加剧了整体的紧绷感。
“为了我自己
只是如此 就仅仅是如此而己
为从心头满溢而出的话语找寻出口
若能传达至你的心中
稍稍填补虚无的空隙
即使这样的我 也将大喊我在这里
唱着迷途之星的歌”
灯的声音强行平稳来弥补其他人的错误,眼神中的光芒近乎熄灭,只剩下无助的惶恐。汗水浸湿了她的刘海,贴在苍白的额头上。
台下的反应,从最初的包容性期待,迅速滑向尴尬的沉默,继而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失望议论和叹息。
“唉…果然…”
“完全不在状态啊…”
“压力太大了,崩溃了…”
“差距…太大了…”
“好可惜,明明《迷星叫》很好听的…”
“要不…早点结束吧?”
这些声音,即便隔着舞台的距离和返送耳机,也如同冰冷的针尖,狠狠刺入MyGO每一位成员的心脏。爱音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咬紧牙关的倔强和一丝慌乱。乐奈的眉头皱得更紧,手指在琴弦上加重了力道。立希砸向鼓面的力道近乎狂暴,汗水飞溅,眼神里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却也透着一丝绝望。
长崎素世感觉自己在下沉。舞台的地板仿佛变成了冰冷的泥沼,正在将她吞噬。
观众的叹息、同伴们勉力支撑却徒劳无功的演奏、Mujica那场完美风暴留下的巨大阴影…所有的声音都扭曲成了尖锐的噪音,撕扯着她的神经。她几乎要闭上眼,放弃抵抗。
就在这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请大家等一下——!”主唱高松灯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喊道。
这声音,在十万观众的耳中如同惊雷。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没有人离开座位,谁都希望奇迹,谁都渴望见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丰川祥子对身边的武道馆负责人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赶MyGO下台。
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灼热洪流,猛地从灯那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那不再是恐惧,不再是迷茫,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被最珍贵回忆点燃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长崎素世觉得自己不配继续待在MyGO,绝望走下原位,这场对决完全因为她一人而毁。
爱音快速抓住素世,让她停了下来。
“素世!!” 灯猛地抬起头,对着麦克风,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颤抖,而是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绝和灼热的温度,甚至盖过了立希的鼓点,穿透了返送耳机。
立希砸鼓的动作骤然一停,惊愕地看向舞台中央那个仿佛燃烧起来的小小身影。
“爱音!乐奈!立希!” 灯的目光如同燃烧的星辰,依次扫过她的同伴们,每一个名字都喊得斩钉截铁,
“我们还没有败!”
此刻乐奈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野光芒!
慵懒彻底被点燃的战意取代。她露出无比畅快的笑容,没有任何犹豫,她的吉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不再是《迷星叫》的节奏,而是随性的,未知的,如同心脏搏动般充满原始生命力和不屈斗志的、沉重而坚定的吉他前奏!
爱音的嘴角,第一次在今晚向上扬起了一个锐利的弧度。她修长的手指在吉他弦上狂暴地勾击,低沉浑厚如大地脉动的音线瞬间变得充满攻击性和跳跃感,与要乐奈咬合,如同巨兽间的并排奔腾。
立希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忧虑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取代,她的双手猛地砸在鼓上,不再是金蛇乱舞的急促,而是电闪雷鸣般精准迅捷,如同为这绝地反击的暴雨吹响了前奏。
这一个星期,每次训练结束后高松灯都会一个人去申请Live House RING的live,把笔记本上的歌词,也是心中的话念诗一样念出来。希望让更多人能知道MyGO,了解她们。
她转过头对着素世,长崎素世也被灯的眼神控住,十万观众好像是十万朵樱花。
在她们眼中没有其他人、其他物,只是互相看着彼此。
“我一首都不明白,找不到正解和普通的定义。
世界离我好遥远好遥远,在我触之不及的地方。
紧紧拥抱阳光的春季,也以为夏季的艳阳而快要消失。
如果会因为柏油路而干枯的话,我宁可永久等在石头底下。”
千早爱音愣住了零点一秒,随即她把长崎素世的贝斯挂回她的肩膀,用手捏了捏素世的脸。
灯那一声嘶吼破开长崎素世的阴霾,她骤然僵住。她憋住眼泪对着队友们点点头,这时心中才彻彻底底放下了CRYCHIC,放下了丰川祥子。
如今她有了新的家,她们虽然不强大,但也会为了自己拼尽全力。这才是她想要的CRYCHIC,她终于明白了那天祥子的话:哪里有CRY(呐喊),哪里有CIHC(优雅),哪里就是CRYCHIC。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重新走向自己的应有之位。
五人都己经准备好了,乐器齐整停止,就在十万人好奇接来了会发生什么奇迹时——
“铮——铮——铮——!!!”
一道炽热、狂放、带着燎原之势的架子鼓镲声!
接着是吉他与贝斯天衣无缝的配合,成败与否在此刻于MyGO己经是外物,她们的团结托起各自,一起突破了遥不可及的极限区!
前面他还不确定是否这时候MyGO会唱出这首歌,玖克立马听出来了,他端正坐姿。
只听前奏,他就知道这正是原作中只出现一次,也只能唱一次的那首歌,完全没有任何排练,全靠默契的那首超越千言万语之曲——《诗超绊》。
“我又再一次毁坏了它
我不希望失去,不希望忘记
但无力的手却放开了它
我明明知道它有多重要
啊啊 虽然脑中变得一团混乱
但如果它没有真的彻底消失
我想找回(我想找回)
我想传达(我想传达)
如果能被容许的话
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武道馆内,原本所有为Mujica的欢呼、所有对MyGO的失望议论,在这一声如同战斗天使般的绝唱响起的瞬间——
数万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死死盯住了舞台中央那个如同燃烧着生命在歌唱的、瘦小的身影。
在绝望的废墟上,MyGO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点燃。
舞台中间的高松灯不再看台下,不再想Mujica,她的眼中只剩下她的同伴,只剩下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关于她们五人之间最笨拙也最坚韧的“诗绊”。
她将麦克风猛地拉到嘴边,身体微微前倾,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猎豹,喉咙深处压抑己久的、混合着恐惧、不甘、愤怒以及对同伴无限依赖的炽烈情感。
在这一刻,伴随着立希那如同战鼓般的前奏最后一击,彻底爆发!
“虽然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发现我(并不期望)
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在我身边)
让我感到多么开心
我都还没好好告诉过你
所以说,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真的不想像这样和你分开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那些无法好好诉说的话语
即使如此仍想传达的话语
我正唱着诗,在此刻唱着,传达出去吧
现在还来得及传到你心中吗?
呼喊出我的心声
为了超越千言万语(对我来说)
因为我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诗朗诵般的念口结束,全场激情也被点起,诺大的武道馆似乎都要被人们的热血浇筑。
他们似乎好没有享受过激情,比起黑暗的《黑色生日》,这诗一样的歌词更像是英雄史诗,激励着时代的理想家们。
此刻MyGO五人如同从科西嘉半岛归来的拿破仑,拿回了话语权,重新开始了她们的不朽战斗!
“我歌唱着 歌唱着诗篇 唱到传达给你的那一刻
唱到传达给你的那一刻
我歌唱着 歌唱着诗篇 唱到传达给你的那一刻
好想和你一同哭泣(和你一起)
好想和你一同欢笑(和你一起)
哪怕我们的道路是两条平行线
紧紧地握住昨天(你的)
心脏剧烈跳动着(内心)
全都痛切地传达给我了 所以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我唱着,唱着连系起你我的手的诗
不希望将手松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唱着,唱着让我们成为我们的诗
让我们在这里重新再出发吧”
最后一个音符的余烬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舞台中央,高松灯的双膝不受控制地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勉强用颤抖的手撑住麦克风架,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着不自然的青白。
汗水浸透了她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通红的脸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把肺叶撕裂。
“这首歌叫,《诗超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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