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口监控能看到那个角落吗?”她几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因为用力而嵌进掌心。
小王警官低下头开始收拾做记录的纸笔,动作透着一股程序完成的意味。“有监控。角度不一定覆盖您摔倒的具置,但能看到路口整体动向,包括您骑单车离开的过程。具体要等技术部门调阅了才知道结果,有消息我们会联系您。建议您这几天也保持手机畅通。”
他抬起头,将一本小小的受案回执递给她。“好了,请在这里签个字。我们会全力调查,请您放心。”
走出派出所大门,那阳光似乎更冷了。手里捏着那张轻飘飘的受案回执,上面的字迹和印章都透着虚假的热度。调阅监控,核查号码……走流程。时间是最大的敌人,而她现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那门缝下的灰粉元宝像一道冰冷的符咒钉在心头。
她站在街边,茫然西顾。去哪里?回家?那张照片里白色人形的凝视,昨夜门外那规律的敲击和灰粉标记,都让她本能地排斥那个冰冷的空间。
文化路和复兴北街的路口。
她记得这个路口西北角有一小片临街的店铺。其中一家……印象里是个卖些佛像、风水罗盘、符纸之类的东西的小店,玻璃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起名算卦”红纸。她曾无数次骑车经过,扫过一眼,只当是江湖骗术。今天,那褪色的红纸在脑海中却无比清晰。
只有十分多钟的路程。王晴几乎是凭着本能走到了路口。
这个白天普通的十字路口,车流不息,行人匆匆。昨夜笼罩其上的诡异气氛消失无踪。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西北角的人行道上,隔着不算宽的单向两车道马路,死死地盯着斜对面——那里正是昨天她摔进去、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看到昨晚她撞上的马路牙子,看到那片人行道砖……目光急切地来回扫视。
没有了。
水泥方砖的地面被清晨清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烬的残留。昨夜那个不祥的祭圈,包括那个巡警蹲坐的地方,都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只剩下白日里再普通不过的水泥和行人匆匆的脚步。
只有她膝盖上和脚踝上的隐痛,清晰地提醒着那不是幻觉。
她的目光转向路口西南角那根熟悉得刺眼的路牌柱。在路牌柱宽厚的底座旁,的确安静地卧着两只不大的石狮子。它们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石质斑驳,色泽暗沉,但雕刻的姿态和细节依然透着古旧的味道——左边那只半伏着身体,抬头望天,姿态威猛;右边那只则蜷伏着,头颅半埋于前爪之间,仿佛沉睡。奇怪的是,这两尊石狮与周围现代的街道设施显得格格不入,突兀地盘踞在角落里。
昨夜……她摔倒时,视线混乱,似乎有印象扫到过它们?那个“老陈”蹲的位置,好像距离右边那只蜷伏沉睡的石狮子非常近。
一种更深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她强迫自己转身,不再看那石狮子,脚步沉重地走向路口西北角,那个记忆中贴着“起名算卦”的临街小店。
找到了。店铺并不大,夹在一家烟酒店和卤味店中间。玻璃门果然贴着那张褪色的红纸,“张半仙命理风水馆”几个毛笔字己经晕开模糊。王晴推开门,门楣上悬挂着的几串铜质风铃立刻被震动,发出一连串沉闷滞涩、不够清脆的“叮当”碰撞声,仿佛许久未曾清扫过灰尘。
店内光线比外面暗得多,空气里飘荡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气味:烧尽香灰的余烬味、某种陈旧纸张和草药混合的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衣物多年未见阳光的淡淡霉腐味道。光线主要来自深处柜台后面一盏功率不大的节能灯。
一个男人坐在灯光投下的边缘阴影里。他很瘦,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土布对襟褂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很厚。灯光下他花白的头发很稀疏。他正低着头,专注地在一个发黄的硬纸板上用毛笔描绘着什么。
王晴在门口僵了几秒钟,才鼓起勇气走进去。布鞋底踩在光滑的水泥地上,声音轻不可闻。店铺里侧还有一道小门,挂着沾满油污的厚布帘子,帘子缝隙里透出更深的黑暗。
男人似乎没有立刻注意到她进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描画中。整个小小的空间里安静得让人心悸,只有他手中细瘦的毛笔划过粗糙纸面的沙沙轻响,以及柜台深处一盏红灯泡在玻璃罩里闪烁着幽暗、凝固的光晕,投射在墙壁悬挂的几幅色彩怪诞、线条模糊的符咒挂轴上,更添几分诡异。
“……师傅……?”
王晴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
描画的动作顿住了。男人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向王晴。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具体年龄,眼神有些浑浊,眼白泛着淡淡的黄。目光落在王晴脸上时,他那张几乎没什么表情的瘦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很轻微地朝上挑了挑,浑浊眼底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光。
“客人问什么?”他的声音如同磨砂,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久不开嗓的滞涩。
“……我……想请教一些事情。”王晴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识地靠近那点可怜的柜台灯光,“昨晚……中元节,我在外面路口……”她停顿了一下,喉咙发紧,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摔了一跤,在一个刚烧过纸钱的灰圈里……”
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用指尖焦虑地掐着薄薄的外套袖口边缘。没有提老陈,也没有提白影照片,更没提那诡异的脚踝灰印,只说了最核心的遭遇——“摔入祭灰圈”。她的目光甚至不敢完全正视算命先生,一半对着他,一半则不由自主地飘向店门口悬挂在幽暗光线里的某张绘着狰狞鬼面的符咒,仿佛那上面有她说不出口的恐惧。
张半仙的视线从她脸上滑下,缓缓扫过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膝盖和脚踝——虽然穿着长裤,但裤脚宽松,隐隐能看到创可贴的边缘,以及脚踝上方裤管无法完全遮盖的地方。
“噢?”张半仙发出一声意义不明、拉长调子的单音节。他慢吞吞地放下手里的毛笔,枯瘦如柴的手指互相着,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掸掉不存在的灰尘。“十字路口,中元夜半……被拽进去的?”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如同一个冰冷的钩子,精准无比地钩住了王晴话语里刻意省略掉的关键——她并非滑倒,而是被某种力量“拽”进去的!
王晴的呼吸猛地一窒!她的指尖瞬间陷进外套袖口柔软的布料里。
他……他怎么知道?!她根本没说!
张半仙浑浊的眼睛隔着厚厚的镜片,似乎穿透了她脸上那份极力掩饰的惊骇。他身体微微前倾,更加靠近柜台边缘那点微弱的灯光,使得他那张瘦削的脸呈现出一种半明半暗的怪异感。枯槁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店门外的方向——正对着马路斜对面那个路口西南角。
“那路口的东西……盘踞很久了。”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陈述古老秘密般的诡异平静,“它们在那儿,等着……等一口阳间气,等一盏引路的光。尤其是……饿。”
他刻意在最后一个字上加重了音节,如同在粗糙砂纸上摩擦的钝刀。“饿极了的东西……闻着点阳气,就像饿狼闻着血腥,那是……活祭品的气味。”他的目光再一次扫过王晴的脸,浑浊眼珠里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却让她感觉自己的皮肤被冰冷的手术刀片划过。
“祭……祭品?”王晴听到自己牙齿轻磕碰的声音。
“不是寻常野鬼。”张半仙的枯指无声地从柜台上划过,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不知是汗还是油污。“那是……饿鬼道的东西!”他吐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笃定,“摔进它的圈,就是撞破了它设下的‘待餐席’。在你脚脖子勒出那圈东西的同时,你己经不是‘行人’,是它‘座’前的‘献牲’了。在它眼里,你从头到脚……都被点了红记。”他浑浊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王晴的脸上,带着一种穿透皮肉、仿佛己在打量牺牲品的冰冷,“就像那头石狮子爪下按着的,那块被标记的‘肉’。”
一股猛烈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的寒意瞬间将她冻结!饿鬼道!活祭品!石狮子爪下的标记!那圈无法消除的灰线!昨夜门外摆放的元宝灰粉圈!
“那……那怎么办?!”王晴的声音终于彻底失控,带着撕裂般的哭腔和绝望的颤抖。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紧了她的心脏。“它会找上我!它昨晚就在门外!它放了个小纸元宝……灰粉……一个圈!”她语无伦次地喊着,完全忘了任何伪装和避讳,身体像风中落叶般抖得厉害,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
张半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漠然,仿佛己经见惯了人在绝望面前的崩塌。他只是静静地等王晴哭喊声稍歇,那尖利惊惶的声音在狭小的店铺里回荡了几下,渐渐变成压抑的抽泣。
然后,他那双枯柴般的手,这才不急不缓地伸进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盘扣磨得发亮的深蓝色土布对襟褂子的内侧口袋里。
摸索了片刻。
他掏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扁平的、用廉价红色缎面缝制的小袋子。袋子非常旧了,边缘磨损脱线,原本鲜红的缎面褪成了暗淡的、近乎肮脏的棕红色,表面还凝结着一块块污渍。袋口用一根纤细的黄色丝绳紧紧扎着。
张半仙捏着这小小的、脏污褪色的锦袋,将其推到柜台边缘靠近王晴的位置。
“贴身戴着。”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这符能隔断一些低微的东西对你的‘念想’。”他含糊地说着,“让它‘看不见’你。但它己经在你身上留了‘印’,光藏,藏不了一辈子。”
他的食指在布满细碎裂痕的玻璃柜台面上用力点了点,发出沉闷的“笃”一声。
“真想破它的‘契’根子,你……得回去。”他的目光穿透厚厚的镜片,定定地锁在王晴充满泪水的、惊惶的眼上,话语如同冰冷的钉子敲进木头,“回那个路口去。在它‘地盘’上,午夜它清醒的时候,找到那个‘锚点’……”他枯瘦的食指又用力点了点柜台面,强调着,“把它留下的东西,找出来,破了。否则,它就是顺着那‘印’,天涯海角也会寻到你身边!”
他的手指猛地抬起来,指向店铺门外十字路口的西侧天空方向,仿佛那个无形的锚点就悬在那里。
“那……那个锚点……是什么?在路口哪里?”王晴的声线因为巨大的恐惧和迷茫而抖得不成样子,泪水模糊了视线。五百块换来的这只褪色污秽的锦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她攥紧的手心,却无法带给她一丝安宁。隔断?看不见?可那个“印”……脚踝上的灰线如同一个冰冷的幽灵始终缠绕着她。
张半仙浑浊的眼珠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波动。他枯瘦的手指在柜台上轻轻划了一道痕迹,指尖微微颤动。
“路口西南角……有个根基很深、沾了太多杂气的老物件。”他声音放得极低,沙哑得如同枯叶摩擦,“它的‘气息’最稳……能作‘凭依’。去找那东西……尤其注意……”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飘向柜台角落那盏被油烟熏得浑浊、只透出一点晦暗红光的玻璃罩灯,“‘狮’这东西,蹲着不动,最会藏东西。”
最后那句说得极轻,近乎耳语,尤其是“蹲着不动”和“最会藏东西”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说完这句,他便立刻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漠然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晴的心跳几乎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路口西南角——那是灰圈所在!老物件?沾了杂气?根基深?能作凭依?还有……“狮”!“蹲着不动,最会藏东西”!那个蜷伏着、埋首姿态的石狮子!昨夜老陈蹲坐的位置!
是他!就是那只蜷伏埋头的石狮子!张半仙的暗示再清楚不过!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张半仙模糊的镜片,看向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那双浑浊黄眼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死水般的平静,看不到任何涟漪。他像是石雕一样重新坐了回去,慢吞吞地拿起笔,又开始在发黄的硬纸板上描画起来,仿佛王晴根本不存在。
王晴紧紧地攥住那个污秽褪色的旧锦囊,指尖用力到发白。锦囊布料粗糙冰冷,里面装着的东西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小块硬物,隔着布也硌得人生疼。
她转身推开小店沉重的玻璃门,门楣上的铜风铃发出一串沉闷滞涩的刮擦声。外面白日的阳光晃得她眼前一阵发花。她走出几步,才想起什么,回头从背包里摸出几张粉色钞票,没有细数,塞进门口一个装着半盆水灰烬的搪瓷钵盂里,压在一张黄纸下面。
回到那个地方……午夜……西南角蜷伏的石狮子……找到它“藏”的东西……破坏掉……
这个念头本身带来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彻底压垮。那白影的注视,门外沙沙的响动和冰冷的祭奠标记……她一个人?她怎么敢?!
可不去……她真的要被永远标记、被“饿鬼道”的东西追逐到死吗?
就在她沿着西北角人行道失魂落魄地往路口走时,一辆贴着深色车膜的黑色公务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住。
后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略微憔悴但轮廓分明的男人侧脸。
“王晴?”
王晴脚步一顿,茫然地循声望去,瞳孔猛地一缩——是张鹏!市局刑警队的学长!
他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出现在西苑派出所?!
车窗完全降下。张鹏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眼底下也有点熬夜的青黑。他下巴冲着旁边的副驾微微一扬:“上车说。正好有点……不太寻常的情况要跟你碰一下。就几句话。”
王晴的心脏狂跳起来,脑子里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是监控录像?查到了什么?她几乎想也不想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空调开得很足,一股浓重的烟草味混合着皮革味涌来。驾驶座上是个穿着休闲便服、表情一丝不苟的年轻小伙子。
“别误会,”张鹏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一种烦躁感,他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着,“昨晚不是让你把那张照片发给我吗?我们技术口同事简单处理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增强点细节。”
王晴接过平板,屏幕上是她昨晚收到的那张照片,但经过了某种处理,分辨率似乎高了一点,锐化过度带来的毛刺感也更重。然而白色人影和她被截取的部分依旧模糊,角落里那个她认为是老巡警的深色轮廓……更像是一团毫无意义的模糊阴影了。
“结果出来了,”张鹏指着照片角落那块处理过的深色区域,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明显的不解,“技术那边尽力了,这鬼角度,鬼像素,再加上光线……搞不出东西。那黑影部分根本没有人的形状特征,基本可以排除有人在场拍摄的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王晴瞬间变得惨白的脸上,语气缓和了一分,但疲惫更重:“不过……我们调了那个时段路口西南角另一个方向、靠近宏达汽修厂门口那个监控探头的画面。”他手指在平板屏幕上的照片背景某处点了点,“那个位置,正好能拍到你这张照片背景里那个路牌柱子和一部分地面,但拍摄角度不同。”
王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屏住了。
张鹏快速划动屏幕,调出另外一段视频文件,点击播放。视频时间是昨天深夜,右上角有准确的监控时间戳(深夜23:58:02)。画面是黑白的,噪点很大,视角略高,带着广角变形,能清晰看到路口西南角落那根柱子、路牌,以及柱子旁边地面的大片区域,包括人行道边沿。但光线同样非常黯淡。
画面稳定。播放速度被调成了半速。
王晴死死盯着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数字跳动——23:58:03, 04, 05, 06……
23:58:07。一辆亮着灯的摩托车轰着油门从左下角驶出画面。短暂的干扰杂波闪烁过后,画面恢复稳定。那个角落的照明似乎更暗了。就在这时!
时间戳:23:58:11!
就在路牌柱子后方、紧贴柱子根部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
一个极其模糊的白色影子!没有任何实质!没有五官细节!只是一团朦胧飘忽、边界不明的白!凭空在画面中……浮现了出来!
它……它就出现在路牌柱子的暗影里!
而在这个时间点,真实世界的王晴,应该刚刚挣扎着从那个灰烬圈子里爬起,正慌乱地准备去扫共享单车的二维码!时间点完美契合那张偷拍照上她扫车前的瞬间!这个白色的存在,在监控里被记录下来了!虽然不是正面人脸,却证实了那个白色虚影确实存在过!就在柱子阴影里“盯”着她!
王晴的后背瞬间被一层冰冷的白毛汗浸透!她看见它了!监控拍到了!不是幻觉!
然而,那视频并未结束。张鹏的脸色更加阴沉凝重。
时间继续一秒一秒流淌……
23:58:13 ……
那道模糊的白色影子在画面中无声地悬浮着。
23:58:15 ……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画面中那片柱根暗影区域,突然出现了如同老式电视机信号不良时的强烈干扰波纹!无数黑色的、扭曲的噪点雪花疯狂地跳跃、扭曲!整个监控画面剧烈地波动、闪烁起来,那片角落的画面瞬间变得一片混沌,如同沸腾的墨池!
干扰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当混乱的噪点雪花骤然平息下去——时间戳显示23:58:16!
仅仅一秒之间!
那团诡异的白色影子……
在干扰波动过后,画面重新稳定的瞬间……
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画面恢复稳定,只剩下那个路牌柱子孤零零地矗立着,一片空荡!
整个浮现到消失的过程,在慢放的监控画面中依旧不超过五秒!
“……看到了?”张鹏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死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烦躁,眼神里透着一种近乎挫败的疲惫,“凭空出现……然后干扰信号……跟着……凭空消失?这科学解释不了!”他烦躁地用手搓了一把脸,“这监控探头是联网的,设备记录没显示故障,当时后台接入也稳定。技术部门初步排除传输中断。可拍到的东西……鬼玩意?”
他将平板重重拍在大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更邪门的是,”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锁定王晴惨白失神的脸,“路口另外几个民用探头覆盖范围外的几个角度,在差不多那个时间点……信号都出现了短暂的异常波动!虽然时间有细微差别,但波动形态和这个一模一样!包括更远一点的交通灯控制信号都跳了一下!所有画面都丢了!丢的时段刚好覆盖……你提到的那个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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