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意,你别说,我还真想不到我在野外也能睡这么香。”李昊一醒来就欢脱地像个野马,不停地西处窜。
【31,给他上个缰绳吧,感觉他快乐疯了。】世方感觉李昊身上活人气太足了,需要掐掉一点才好。
2431轻笑一声,说:【这种人活的久。】
白束醒来时,皱了皱眉,捂住鼻子,用眼神询问2431——昨天有人来过?
2431用口形回答:一只蝙蝠而己。
“前面应该就是镜之国废墟了。”随行导师话音刚落,从地平线上清晰地跃出一个巨大的国度。
“镜之国?”李昊惊讶地念出国度的名字,右手托着下巴,故作高深,“难道遇见鬼打墙了?”
“先进去再说。”2431说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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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初临时分,琉璃穹顶在晚霞中折射出万千细碎光芒,宛如将整片星河揉碎后镶嵌在城墙之上。
原本覆满青苔的残垣断壁处,如今矗立着十二根汉白玉廊柱,每根柱身都雕刻着缠绕的藤蔓与擒住猎物的雷鹰,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珍珠光泽。
街道上铺就的黑曜石石板被往来车马磨得透亮,每隔十步便有纯银铸造的莲花灯盏,灯芯浸着永不熄灭的桦树油,将整条长街照得恍若白昼。
路过街角时,偶然听见琉璃风铃声声作响。
曾经的废墟早己化作传说,唯有晚风掠过巍峨宫墙时,还能听见砖石缝隙里流淌着生命的讴歌。
“这不对劲啊,不是己经成一堆渣渣了吗?现在怎么变得比之前的还繁华?”李昊惊讶地挠了挠头,满脸疑惑。
这时,从李昊的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没见识啊,外乡人。”
李昊回过头发现没有人,“什么啊?我出幻觉了?”
那个声音立刻变得有些愤怒,“臭小子,我在这儿。”
“哎呀——”李昊低头惊呼一声,“还真在这儿。”
老人的那张脸像是被岁月用最粗暴的方式揉捏过——深褐色的皮肤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此时,老人正在细细地打量着一行人,这样的目光,就像是对商品的提前标价。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了吗?”白束走上前,给了老人一个金币。
老人用所剩无几的牙咬了咬金币,随即露出满意的笑,“这好说。”
“从前镜之国确实己经没了,可是现在又重新有了。”
“这话又是怎么说?”
“我们的前任国王因病去世,国家无主,敌国来袭时,也是不敌,幸运的是——我们的新任国王也就是当时前任国王的弟弟,他为我们带来了援兵,打败了敌国,又重建了我们的国土。”
“镜之国的浴火重生为我们带来了重生,我们永远敬爱它。”
李昊嘀咕着,给老头打上标签,“真像个走火入魔的信教徒。”
“浴火重生?”2431和白束发现了最后的结束语是‘浴火重生’。
老头大笑着:“到了时候,才知道。”
当他偶尔露出笑容时,那排参差不齐的黄黑色牙齿便暴露无遗,有几颗己经缺失,剩下的则像腐朽的墓碑般歪斜着。
高耸的颧骨上覆盖着松弛的皮肤,像两块突出的墓碑,而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闪烁着黑色的光芒,如同两汪即将干涸却仍藏着毒液的沼泽。
“这不会是个疯子吧。”李昊跟2431说。
“算了,走吧。”看来也就知道这么点消息了。
李昊走着走着,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老头还站在那里,如同一棵被雷电劈过却不肯倒下的枯树,浑身散发着腐朽与恶意。
不禁打了个冷颤,李昊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次不能像以前那么轻松了。
其实黑沙城的经历对他来说,远算不上那么恐怖。
因为比起那些非人的生物,人所带来的未知才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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