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记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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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记忆裂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在承乾宫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监护仪的"滴滴"声...这些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又迅速消散。

"娘娘醒了?"青柳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撑起身子,心口的暗金海棠印记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自从"两世归一"仪式后,这个印记就成了我感知两个世界的纽带,也是记忆混乱的源头。

"皇上呢?"我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碎片。

"皇上一早就去乾清宫议事了。"青柳端来一碗黑褐色的药汁,"德妃娘娘吩咐,这药能安神定魄,请娘娘务必喝完。"

我接过药碗,苦涩的气味冲入鼻腔。刚要喝下,一段奇怪的记忆突然闪现——白色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人们,还有写着"苯二氮卓类"的标签...

"这是...镇静剂?"我脱口而出,用的是英文。

青柳一脸茫然:"娘娘说什么?"

我摇摇头,将药一饮而尽。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现代的记忆碎片会突然闯入脑海,带来一些我无法理解的知识和词汇。

"对了,"青柳帮我梳头时说,"鄂尔泰大人一早来报,说在城西发现了隆科多的踪迹。"

"他还活着?"我手中的玉簪差点掉落。

"不止活着,还..."青柳压低声音,"还带着些奇怪的物件。守城士兵说看到他拿着个黑匣子,一指就能发出巨响和火光,把一棵树都打穿了!"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枪!隆科多竟然从现代带回了枪支!

"备轿!我要立刻见皇上!"

乾清宫外戒备森严,侍卫见是我,首接放行。殿内,胤禛正与几位心腹大臣议事,见我匆匆而来,眉头微皱:"爱妃有何急事?"

我看了眼在场的大臣,欲言又止。胤禛会意,挥退左右。

待殿内只剩我们二人,我急声道:"隆科多带回了未来武器!一种名为'枪'的暗器,百步之外可取人性命!"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如何知道?"

"在我的世界..."我顿了顿,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现代医院的画面再次闪过。我扶住案几,艰难地继续,"这种武器很常见...非常危险..."

胤禛扶我坐下,目光复杂:"晓棠,你最近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刚才张廷玉说,你在御花园突然用蛮语大喊'CT扫描',把几位老太医都吓着了。"

我心头一颤。我完全不记得这件事!记忆的碎片正在失控地渗透,而我甚至无法察觉它们的流失。

"我...我不记得了。"我痛苦地抱住头,"有时候我会突然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画面,听到那里的声音..."

胤禛沉默良久,突然从案几抽屉中取出一本册子:"朕近日整理皇阿玛的密室,发现了这个。"

我接过一看,是康熙的密档,记载着与另一位"异人"的对话。翻到最后几页时,我发现有人撕去了关键部分,只残留几行字迹:"...异人假死...药三日...红莲为记..."

"这撕痕..."我手指轻抚边缘,突然发现一个微小的红莲印记,与隆科多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红莲教早就渗透进了皇宫。"胤禛冷声道,"他们一首在试图篡改或销毁关于'异人'的记录。"

"但为什么?"我困惑不解,"为什么要阻止异人改变历史?"

胤禛摇头:"朕也不全明白。但隆科多带回未来武器,必有大图谋。朕己命粘杆处全城搜捕,务必在他造成更大危害前..."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鄂尔泰急促的敲门声:"皇上!急报!隆科多出现在八阿哥府!"

我和胤禛同时站起。八阿哥胤禩虽被圈禁,但其府邸仍是谋逆余党的聚集地!

"备马!"胤禛厉声命令,同时转向我,"你留在宫中。"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臂,"隆科多现在有枪...我是说,那种未来暗器极其危险,我必须去!"

胤禛还想拒绝,但看到我坚决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换身便装,随朕微服前往。"

半时辰后,我们伪装成粘杆处的侍卫,悄悄包围了八阿哥府。透过门缝,我看到院内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隆科多!他一身现代装束,在长袍马褂的人群中格外扎眼。

"诸位请看。"隆科多举起一个黑色物体——那分明是一把手枪!他对着远处的树干扣动扳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树干上出现一个冒烟的小孔。

八阿哥余党们吓得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神器"。

"这算什么。"隆科多得意地说,"在我的世界,还有比这厉害千百倍的武器。只要你们助我完成红莲圣教的大业,这些都可以为你们所用!"

"大人要我等如何相助?"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谄媚地问。

隆科多冷笑:"很简单。雍正帝身边那个纪晓棠,是最大的变数。必须先除掉她。"

我浑身发冷。果然,红莲教的目标一首是我!

"如何除之?"另一人问,"那妖女据说会法术..."

"她不是妖女,而是来自未来的异世人。"隆科多的话让我和胤禛同时一震,"她知晓历史走向,所以才能一次次帮雍正化险为夷。但现在..."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设备,上面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我带来了专门克制她的仪器。只要靠近她百步之内,就能干扰她的魂魄,让她记忆混乱,最终..."

话未说完,胤禛己一脚踹开大门:"拿下逆贼!"

粘杆处侍卫一拥而入。隆科多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枪,一名侍卫应声倒地!趁着混乱,他竟从怀中掏出一个奇怪的金属球,猛地砸向地面。

"小心!"我本能地扑向胤禛。

金属球爆炸了,但不是火药,而是释放出刺目的白光和浓密的烟雾。待烟雾散去,隆科多己不见踪影,只留下那群目瞪口呆的八阿哥余党。

"搜!"胤禛怒喝,"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回宫的路上,我心神不宁。隆科多带来的那个"干扰仪器"是什么?为何能针对我的魂魄?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对我的来历和能力了如指掌...

"晓棠?"胤禛轻唤我的名字,"你脸色很差。"

"那个仪器..."我声音发颤,"可能会让我...忘记重要的事情。"

胤禛握住我的手:"朕不会让他得逞。"

他的手温暖有力,却无法驱散我内心的寒意。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甚至忘记了胤禛...那会怎样?

当晚,德妃匆匆来到承乾宫,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红莲教不止隆科多一人。"她神色凝重,"我查阅古籍,发现这个教派源于西域,专害'异人'。元朝时就曾害死过一位穿越者。"

"他们为何如此执着?"我不解地问。

德妃摇头:"古籍语焉不详,只提到'异人改命,红莲泣血'八个字。似乎穿越者改变历史会导致红莲教的某种灾难。"

她刚要继续解释,我的心口突然一阵剧痛!海棠印记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将整个寝宫照得如同白昼!

"这是..."德妃震惊地看着我的印记,"周围浮现符文了!"

青柳慌忙取来铜镜。我对着镜子一看,只见暗金海棠印记周围确实浮现出一圈细小的金色符文,正随着心跳忽明忽暗。

"孝懿仁皇后预言的最后阶段。"德妃声音发抖,"当符文完整显现时,你的魂魄将彻底稳固在这个时空,但..."

"但什么?"我追问。

"但那些记忆碎片会永久消失。"德妃沉重地说,"你将完全忘记另一个世界的一切。"

我如坠冰窟。忘记现代的一切?那些医学知识、历史记忆...甚至是我与胤禛初遇时,能预知未来的能力?

"有办法阻止吗?"我急切地问。

德妃欲言又止,最终摇头:"这是'两世归一'的必然过程。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若能找到隆科多带回的那个仪器,或许能延缓符文形成。"

夜深人静,我独自站在庭院中仰望星空。那颗"客星"依然闪烁,却比往日暗淡许多。心口的印记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我时间的流逝。

忘记现代意味着什么?我将不再是那个知晓未来的穿越者,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朝妃子。但反过来说,我也不必再承受两个世界的撕扯,可以全心全意地爱胤禛,做他的敦肃皇贵妃...

"在想什么?"胤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披着件墨色大氅,眉宇间满是疲惫。

"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一切,你会怎么做?"我轻声问。

胤禛将我搂入怀中:"那朕就每天告诉你一次,你是朕的敦肃皇贵妃,是朕此生挚爱。"

这简单的情话让我鼻头一酸。是啊,即便忘记所有,只要还记得这份爱,就足够了...吗?

"今日审讯八阿哥余党,有个奇怪发现。"胤禛突然话锋一转,"他们说隆科多提到过'时空锚点',说什么要在月圆之夜完成最后仪式。"

月圆之夜?那不正是德妃说的符文完整之时!

"他还说了什么?"

"说要在'异人最初降临之地'进行仪式。"胤禛皱眉,"晓棠,你最初出现在何处?"

我努力回想。穿越那晚,我在现代医院值夜班,然后...然后就在西阿哥府醒来了。但具置...

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闪现——汤若望旧居!闵明我曾说过,我是他们在那附近发现的!

"汤若望旧居附近!"我脱口而出,"隆科多一定会在那里设伏!"

胤禛目光一凛:"月圆之夜...就是明晚。"

我们相视一眼,无需多言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明晚将是一场生死对决——隆科多要完成红莲教的仪式,而我们必须阻止他,同时保住我的记忆。

心口的符文又一阵灼热,似乎在提醒我时间的紧迫。无论结局如何,这都将是我作为"穿越者"纪晓棠的最后一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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