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镜中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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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镜中囚

 

冰冷的月光如霜,洒在胤禛痛苦紧锁的眉宇间。他心口那妖异的鲜红印记仿佛有生命般搏动,每一次搏动都让他的呼吸更加艰难。那封被他修改、准备独自赴死的《金蝉脱壳》密信碎片,还散落在我脚边。

“不能再犹豫了…” 我低声自语,目光从未如此坚定。年羹尧——或者说红莲教主——己经找到了地宫,圣主降临的倒计时正在无情流逝。胤禛修改的计划是条死路,而孝懿皇后留下的唯一生机,就藏在祁连山深处那幅刻有海棠符号的壁画里。

我紧握着那把刻满符文的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反而让我更加清醒。怀中的时空镜微微发烫,镜面深处,那个“现代的我”——穿着白大褂,心口印着漆黑海棠印记的我——正用焦灼的目光穿透时空的阻隔,死死盯着我。她的手指用力点着镜面,一次又一次指向我手中的匕首,然后重重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融合。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如果我能通过这面神奇的镜子,与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连接,融合她的知识、力量甚至…灵魂碎片,或许就能获得解读真名、闯入地宫、力挽狂澜的能力!代价?我瞥了一眼镜中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写满决绝的脸。代价可能是迷失,可能是撕裂,可能是彻底消失。但为了胤禛,为了阻止这场席卷古今的浩劫,这代价,我付得起。

深吸一口气,我最后看了一眼昏睡中仍因痛苦而微微抽搐的胤禛,俯身在他滚烫的额角落下一个带着泪水的轻吻。

“等我回来…” 我无声地承诺,然后毅然转身,走向月光下那面静静悬浮、散发着微光的铜镜。

我将匕首的尖端,稳稳地抵在了光滑冰冷的镜面上,正对着镜中“我”的心口。镜中的“我”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向前挺了挺胸膛,眼神中燃烧着同样的决绝。时间仿佛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血液冲刷着耳膜。

“以时空守门人之名…” 我低喃着,不知是祈祷还是咒语,将全身的力量和意志灌注于手臂,猛地向前刺去!

没有预想中的金石交击之声。

匕首的尖端接触镜面的刹那,仿佛刺入了一团粘稠、冰冷、却又蕴含着巨大能量的液体。镜面没有碎裂,而是像水波一样荡漾开层层涟漪。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瞬间从接触点爆发!

“呃啊——!”

剧痛!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灵魂被生生撕裂、被强行拉伸到无限远的极致的痛苦!我的视野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吞没,意识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漩涡。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情感碎片如同宇宙爆炸般冲击着我的脑海——医学院的解剖课、手术室的无影灯、父母的叮咛;胤禛深邃的眼眸、养心殿的檀香、红莲教徒狰狞的脸;还有…祁连山地宫壁画上那个闪烁着微光的海棠符号!

“晓棠?!晓棠你怎么了?!”

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了胤禛惊恐的嘶喊,那声音仿佛隔着厚厚的玻璃传来,遥远而模糊。我想回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身体…不,是我的感知告诉我,我的手臂正以一种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融入”镜中!镜中的“我”也发出无声的尖叫,她的身体同样在变得透明、扭曲,仿佛正在被镜子反向吞噬。

**与此同时 - 现代,闵明德实验室**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了实验室的宁静!所有屏幕瞬间被刺眼的红光覆盖。中央那台连接着晓棠遗留设备的量子场共振仪正发出恐怖的嗡鸣,仪器核心的环形结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不稳定的幽蓝色电弧,如同暴怒的雷蛇狂舞。

“天啊!教授!能量读数突破阈值!时空坐标锁定点发生剧烈震荡!” 一名研究员盯着疯狂跳动的数据,脸色煞白。

闵明德教授冲上前,眼镜片反射着刺目的蓝光,他死死盯着主控屏幕。屏幕上不再是复杂的数据流,而是被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左侧画面,清晰地显示着雍正三年祁连山脚下某个坐标点的实时能量风暴——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正将一把匕首刺入一面悬浮的古镜,她的手臂正诡异地消失于镜面之中。

右侧画面,则是实验室旁边休息舱内的实时监控——本该沉睡在维生舱里的、属于这个时代的李晓棠的身体,此刻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她的身体轮廓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正在被无形的橡皮擦一点点抹去!维生舱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心率、血压、脑电波曲线全部陷入混乱,然后…脑电波监测屏上,原本清晰的单一波段,竟诡异地分裂、叠加,形成了两个频率完全相同、却独立震荡的波形图!

“上帝啊…脑电波分裂!她的意识…她的灵魂在被强行分割!” 闵明德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仪器捕捉到了!是那个坐标!雍正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前夕!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撕裂时空,撕裂她的存在本身!” 他猛地扑向控制台,“快!强行切断与历史坐标点的能量连接!启动最高级时空阻尼场!我们不能失去她!”

**回到祁连山下 - 现实晓棠视角**

撕裂的痛苦达到了顶点,然后…戛然而止。

白光褪去,世界重新变得清晰。我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匕首的柄。然而,匕首的前半截…消失了。它如同融化般,完全没入了镜面之中。镜中的“我”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匕首的尖端同样消失在她的“体内”。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充斥着我。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还留在这个破败的农舍里,感受着粗糙的地面,听着胤禛焦急的呼唤和屋外夜风的呜咽;另一半…却仿佛被禁锢在了那冰冷、死寂的镜中世界,隔着薄薄一层“水面”,看着外面那个真实的、痛苦的胤禛,看着“我”自己脸上残留的泪痕和决然。

我能同时“看到”两个视角!能同时“感受”到两个身体的知觉!属于“现实晓棠”的知觉是温热的、带着痛楚和疲惫;而属于“镜中晓棠”的知觉则是冰冷的、空旷的、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无形的束缚。

更让我震惊的是,一股庞大而陌生的信息流正源源不断地从镜中的“我”那边涌来,首接注入我的脑海——那是属于现代李晓棠的全部记忆、知识和…潜藏的能力!医学院的系统知识、实验室的操作规程、甚至是一些关于量子物理和时空理论的碎片化理解!更为关键的是,一种对时空之力的微妙感知和操控本能,如同沉睡的种子被唤醒,开始在“镜中我”的心口(那个漆黑的海棠印记处)凝聚。

“胤禛…”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双重回响,仿佛两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胤禛己经挣扎着半坐起来,他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神却死死盯着我,充满了惊骇和无法理解:“晓棠!你的手!镜子…那镜子在吞噬你?!”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它完好无损地握着匕首柄。但胤禛看到的,显然是我试图刺入镜面时,手臂“融入”镜子的那一瞬幻象。

“不…没有吞噬。” 我艰难地开口,尝试理清这混乱的感知,“是…连接。我和她…连接在一起了。” 我指向镜中那个同样望过来的“我”。

胤禛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瞳孔猛地收缩。他显然也看到了镜中那个穿着古怪、眼神却无比熟悉的身影。“她…她就是你?另一个你?”

“是。” 我点头,努力控制着双重意识带来的眩晕感,“我得到了她的知识和…一部分力量。我感觉…我能做到更多了。” 随着我的意念集中,心口的金光印记微微亮起,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的能量感在体内流转。镜中的“我”心口的漆黑印记也同步亮起微光。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眩晕和虚弱感猛地袭来!现实中的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胤禛惊呼着想要起身扶我,却牵动了伤势,痛得闷哼一声。

“代价…” 镜中的“我”嘴唇无声地开合,我清晰地“读”懂了她的意思。维持这种跨越时空的灵魂连接,需要巨大的能量支撑,正在飞速消耗着我们双方的生命力!现实中我的疲惫感,镜中我的“存在感”变淡,都是证明。

我们时间不多了!

“地宫…壁画…真名!” 我和镜中的“我”同时指向祁连山的方向,异口同声地说出关键。那份来自现代知识的敏锐分析力此刻在脑中无比清晰:年羹尧(红莲教主)之所以无法破解海棠符号,不仅因为它需要海棠印记作为“钥匙”,更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精密的双重密码陷阱!表层是引解读的圣主真名,深层则必然隐藏着孝懿仁皇后留下的、足以反制甚至摧毁圣主的核心信息——很可能是某种针对性的能量公式或“解毒”程序!而这个深层的秘密,只有同时具备海棠印记和现代科学知识体系的人,才有希望解读!

“我们必须立刻去地宫!” 我斩钉截铁地说,强压下灵魂撕裂带来的眩晕和胤禛重伤的痛苦现实。

胤禛看着我和镜中那个同样眼神坚定的“影子”,他眼中的惊骇慢慢沉淀,最终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他挣扎着,用剑支撑起身体,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好!朕…我陪你一起去!无论生死!”

**与此同时 - 年羹尧大营深处地宫**

摇曳的火把光影中,年羹尧独自一人站在那幅描绘着三百年前封印场景的巨大壁画前。他的目光,贪婪而狂热地锁定在壁画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海棠符号上。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虚空。

“来了…” 他低语,声音不再是纯粹的嘶哑,而是夹杂着一种古老而怨毒的腔调,“钥匙…终于主动送上门了…”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火光照耀下,他投在冰冷石壁上的影子…诡异地分裂开来!一个模糊、扭曲、动作与他本人完全不一致的影子,如同跗骨之蛆般依附在他正常的影子边缘。那个扭曲的影子头部,隐约显露出一个与壁画上被孝懿仁皇后封印的、痛苦扭曲的隆科多极为相似的面容轮廓!猩红的光芒在那双影子的“眼睛”位置一闪而逝。

隆科多充满无尽怨念的嘶吼仿佛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

**“乌雅·敏珠(孝懿仁皇后闺名)…姐姐…三百年了…你的封印…困不住我!你的守门人…终将为我所用!圣主…将踏着胤禛的尸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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