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握着枣泥饼的手突然收紧,油纸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缓缓转动轮椅回身,墨色眼眸里翻涌着狐疑:“你当真只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质问——为何总像知晓他的每一个念头,又为何能将古籍医理与从未听闻的疗法融会贯通?
林晚的指尖微微一颤,窗棂外的月光斜斜切在她脸上,映得神色忽明忽暗。读心术里炸开他如乱麻的思绪:「她藏了多少秘密?那些奇怪的药引...还有总能戳中人心的话...」
“小时候...在城郊破庙遇到位云游医者。”她垂眸望着裙角的暗纹,指甲无意识抠着掌心,“他说我有学医的天分,便教了些皮毛。”声音越来越轻,仿佛沉入古井的石子,“那时府里姐姐们都风头正盛,没人注意到我跟着学了些医术...”
萧玦眯起眼,轮椅碾过青砖发出吱呀声响。他盯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灼人:“既如此,为何从未在人前展露?”读心术里传来他的狂想:「若这是谎言,她到底怀着什么目的?可若她说的是真的...我又为何这般不愿她被人发现?」
林晚被拽得踉跄,发间茉莉坠子轻轻摇晃。她咬着唇,慌乱间编出半真半假的借口:“医者不能自医,我连自己的体弱都治不好,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指尖悄悄覆上他冰凉的手背,“王爷若不信,大可以把我赶走。”
读心术骤然沸腾,萧玦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疼。男人猛地甩开她的手,轮椅后退时撞上廊柱,却别过脸闷声道:“明日卯时,继续温泉治疗。”他捏碎手中的枣泥饼,枣香混着恼意的思绪炸开:「不许走...就算你骗我,也只能骗我一个人!」
萧玦别过脸去,将捏碎的枣泥饼残渣抖落在地,轮椅调转方向时带起一阵冷风。林晚望着他紧绷的脊背,读心术里翻涌的醋意与不安几乎要将她淹没:「若旁人知道她的本事...定会将她抢走...」
“王爷留步。”她快步上前,裙摆扫过满地碎渣,在他轮椅前蹲下时,发间茉莉香又一次萦绕在他鼻尖。萧玦浑身僵硬,听见她压低声音道:“其实那些奇怪的疗法...是我在梦中见过。”
读心术瞬间凝滞,萧玦猛地低头,却见她睫毛轻颤,映得眼底波光流转:“梦里有座金碧辉煌的城池,人们不用草药,却能用银色的针和冒着热气的石盆治病。”她指尖划过他膝盖上的绷带,“我不知是真是假,只能将梦与医书对照着试...”
“荒谬!”萧玦喉结滚动,轮椅却纹丝未动。他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心底某个角落却在疯狂叫嚣:「她肯对我袒露这般离奇的秘密...是不是也将我当作...」
林晚突然伸手握住他攥紧的拳头,掌心的温度透过绷带渗进他冰凉的皮肤:“不管王爷信不信,我只想治好你的腿。”读心术里炸开滚烫的浪潮,她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中,夹杂着断续的呢喃:「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让我...」
夜风穿堂而过,廊下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萧玦猛地抽回手,却不慎碰倒轮椅旁的药罐。瓷片碎裂的声响里,林晚己跪在地上收拾残渣,发间的茉莉坠子垂在他眼前轻轻摇晃。
“明日...多带些桂花糖糕。”他别开脸,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读心术却诚实得可怕:「别低头,地上凉...笨蛋,手要被划伤了!」
林晚咬住下唇,将碎瓷片拢入手帕时,指尖忽然触到一片温热。抬头望去,萧玦不知何时递来一方绣着暗纹的丝帕,耳尖红得滴血:“脏。”他硬邦邦地吐出一个字,心底却炸开烟花般的慌乱:「她离我这样近...连呼吸都乱了...」
庭院里的杏树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枝叶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林晚悄悄勾唇,将沾着枣泥的丝帕塞进他掌心:“王爷的帕子,可要收好。”读心术里传来轰然巨响,萧玦猛地攥紧丝帕,轮椅几乎是狼狈地转了个圈,碾过满地碎瓷匆匆离去。
残瓷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萧玦狼狈逃离的轮椅辙印蜿蜒在青砖上,却在转角处突兀消失。林晚蹲在原地,指尖着他递来的丝帕,绣纹里还残留着体温。读心术里传来忽远忽近的絮语,像是被夜风揉碎的叹息:「她碰过的帕子...」
翌日卯时,温泉池蒸腾的雾气中,萧玦盯着林晚往药汤里撒入细碎的花瓣。昨夜的疑云未散,可当她跪坐在池边为他调试水温时,发间茉莉坠子随着动作轻晃,又将他思绪搅得一团乱麻:「为何她低头时,后颈的弧度像只温顺的猫?」
“水温如何?”林晚的指尖探入汤中,腕间银镯轻响。萧玦猛地别开眼,喉间溢出冷笑:“连水温都测不好,笨手笨脚。”读心术却喧嚣如沸:「别盯着她的手看...可她指尖沾着水珠的样子...」
突然,林晚手腕一歪,汤药泼在萧玦衣摆。她慌忙抽出手帕擦拭,发顶几乎要贴上他胸膛。萧玦浑身僵硬,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混着疯狂的念头炸开:「她靠得太近了...不行,我要推开她...可为什么手不听使唤?」
“对、对不起!”林晚抬头时,眼尾泛着委屈的红。萧玦鬼使神差地抬手,指腹擦过她脸颊的药渍,动作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僵住。读心术里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这般毛躁,日后谁...”话未说完,又猛地将手甩进温泉,溅起的水花扑在两人脸上。
林晚咬着唇强忍笑意,突然凑近他耳畔:“王爷的心跳,比温泉水还烫。”读心术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慌乱,萧玦攥住池边的指节泛白,脱口而出:“胡说!不过是水温太高!”可他疯狂的心声却出卖了自己:「她怎么知道我心跳乱了?完了完了,被看穿了!」
回程的马车上,萧玦始终盯着车窗,却悄悄往林晚那边挪了挪轮椅。当她递来桂花糖糕时,他故意板着脸咬下一口,甜香在舌尖蔓延时,心底的声音却软成了蜜:「比梦里的滋味还甜...不行,不能让她发现我吃得这样快...」
暮色渐浓时,林晚在厨房忙碌,突然听见窗外传来轮椅碾地的声响。她掀开竹帘,只见萧玦僵着身子背对着她,手里攥着的丝帕上还沾着枣泥:“明日...做桃花酥时,多放些玫瑰酱。”不等她回应,轮椅便匆匆离开,却留下炸雷般的心声:「我才不是特意来的...只是路过...」
林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将新烤好的桂花糖糕塞进袖中。夜风送来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她知道,有些情愫己如池底暗涌,在彼此心间翻涌起温柔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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