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技术争夺战后,真相正逐步逼近。
但越靠近核心,那张盘踞多年的蛛网就越显森然。
苒苒坐在旧资料室中,一张一张翻着LUX项目的早期投放记录。室内光线微暗,只有数据屏幕映在她眼底——冷、亮、静。
终于,在一串被伪装过的数据库中,她找到一组打着“序列分支测试”名义投放的视频——
画面中,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正被迫面对光束投影,生理参数、情绪波动、脑电频率被同步记录。视频文件标注地点:“S-南境·实验场F2”。
苒苒的手指在文件夹上轻轻一顿。
“你说得对。”她自言,“我们都低估了他们的胆子。”
—
与此同时,E的联络突然中断。
苒苒在每晚8点接收其加密文件,但这天夜里,信号迟迟未现。她重启通道三次,都无反应。
这个只在暗中留下“座标、建议与真相碎片”的人,就像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
她不是慌乱,而是微微仰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低声笑了笑:“你也暴露了吗?”
—
舆论风暴尚未停息。
#火化确认链造假、#签字人的法律责任、#镜像序列是否源自谋杀 轮番霸占热榜前列。
在苒苒放出“火化确认链”后,法律界、舆论界双线高压。甚至部分上议院议员提出重新审视“企业投放监督法案”——以苒苒案件为原点,重建“技术下的司法界限”。
LUX项目面临冻结,镜像技术被要求暂缓转移,等待所有权听证会。
沈聿舟、苏致安、夏婉三人虽未公开露面,但内部己被司法部门“就地限制”,等待初步调查。
但他们,仍死不认账。
“我只是执行流程。”夏婉在调查时冷静陈述,“我没有决定谁死谁活。”
“技术归属存争议,不等于我是窃取者。”苏致安则甩出多年前的一份合同。
“她是自杀。”沈聿舟斜眼笑,字字斩钉,“她情绪本就不稳定。”
—
但苒苒知道——
这只是他们垂死挣扎的开始。
真正的杀招,是她接下来要放出的另一份——镜像序列的“投放场景用途”档案。
—
这份文件由路彦挖出。
那天夜里,他孤身一人进入LUX旧总部的封存资料库,刷卡三重验证,读取“镜像·用途追踪”文件。
文件打开,他整个人沉默良久。
那是一份清晰记录的“投放报告”:
? 投放目标:南境无备案医疗区
? 实验对象:年龄18–22岁,女性为主
? 目的:通过镜像光感刺激配合药物抑制,测试“记忆重塑边界”
? 备注:若试验失败,可替代处置,不归档
而数据表末端,标注了一句:
“此批试验属R.F家族基金旗下子项目,资金流向己封闭。”
R.F。
他父亲的英文缩写。
—
他冲出资料室,回家时几乎撞翻庭院花坛。
父亲正坐在书房,灯光昏黄,戴着金丝眼镜,翻一份老合同。见他进门,眼皮都未抬:“深夜翻旧账?”
“你为什么要用她的技术去做这种事?”他手握成拳,眼神颤抖。
“哪个‘她’?”父亲淡淡问。
“宋苒苒。”他几乎是咬牙,“你们用了她的镜像算法,转手就投放到非法实验场——你知道那是针对谁的吗?是人,是活人,是未成年人!”
“记忆是可以清理的。”路清远放下眼镜,“就像旧档案。留着只会惹事。”
“那她呢?”他低吼,“她也是你们的旧档案?”
“她的死亡,救了很多人。”父亲慢条斯理,“救了你,救了你该嫁的未婚妻,救了这个系统的秩序。”
“你闭嘴!”他声音爆裂,“她没有死,是你们杀的!”
两人终于对视。
那一瞬间,像极了前夜会议室内他父亲签下火化执行令时的目光——漠然、计算、胜券在握。
“你想毁了我?”路清远缓缓起身,居高临下,“毁了你自己的姓?”
“我早就不想姓路了。”
—
那晚之后,路彦再未回过家。
他向宋苒苒发了一条短信:
「你要他们偿命,那我就把命还你。」
—
另一边,苒苒在整理资料时,找到了一份签署者联络草稿。
其中,赫然包括一份“签字后纪要会议”的语音记录。
音频中,出现了一位曾被外界忽略的低沉男声:
“处理干净,不留标识。包括她的名字,也不该再出现。”
苒苒脸色骤变。
她调出原始签署者的交叉资料,最终落在一个人身上——她早年导师、技术审查会的“协调代表”:
林自航。
这个名字,在她人生前二十年,频繁出现。
——是她父亲。
她早己改名“宋苒苒”,用以抹去与过去的所有关系。
如今,他的名字,却藏在了杀她的文件末尾。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蛛网也正缓缓现形。
苒苒开启了一条并行线索:通过一名自愿交证据的中层旧部,拿到一份“投资名录”。
她才惊觉,这些年签字人们名下的关联企业,远远不止LUX。
他们的家族企业涉猎:
? 城郊强拆项目,逼迫老人签字
? 与不法医疗机构合作,诱导志愿者参与高风险试药
? 娱乐行业中设“潜规则训练营”,牵涉性剥削
? 在南部国家设“生物资产站点”,将病人器官流向地下黑市
? 公海游轮赌博毒品买卖,资金回流至基金会
每一根丝,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网。
一只“遮天之手”。
—
苒苒在资料室外仰头看着晨曦,
她终于拼凑出这张伪善之网的雏形——
那些早期的试验数据告诉她:他们的实验对象,并非一开始就限定为“青少年”。
那时,从年幼儿童、成年人,到精神病患与失联人口,统统被纳入“干预对象”,用作“临床边角料”。
随着项目扩张,舆论与数据筛选才逐步将目标统一收敛为“青少年”。
而那些被清洗出数据库的个案,如今大多己沦为无主编号。
没有家属,没有登记,连作为牺牲者的权利都被剥夺。
甚至首到今天,他们仍在偷偷使用不符合标准的试验对象与手段,只为规避问责,追求最大化收益。
她缓缓闭眼,睁开。
那些被剥夺声音的人,她一个也不会忘。
这不仅是她的复仇,而是:
“为每一个沉默者,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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