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牢里发霉的气味裹挟着潮湿的晨雾钻进鼻腔时，沈青竹的睫毛动了动。
他蜷缩在草堆里，后背还顶着昨晚被守卫踹出来的淤青。
但意识刚一清醒，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那道机械的声音，
【叮！今日任务刷新】
【精英任务：击败疤脸虎（炼气六层后期）】
【任务奖励：修为值 + 100，疗伤药（可恢复炼气期以下修士七成伤势）】
【任务提示：目标右臂三年前被玄铁重锤震断，虽经治疗但经脉受损，出拳速度比左臂慢半拍】
沈青竹猛地睁开眼睛，草屑从发间簌簌落下。
他望着头顶漏下的一线天光，喉结滚动了两下。
铁屠昨天说要他跟赤焰兽打，怎么今天对手变成疤脸虎了？
是铁屠临时改了主意，还是系统任务在干扰？
“青竹哥？”小七的声音从脚边传来。
男孩蜷成一团，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是昨晚被守卫打的。
他摸索着抓住沈青竹的手腕，掌心还攥着半块发硬的馒头，“我、我听见守卫说，今天的角斗是铁屠亲自点的，说要‘试试新狗的牙口’。”
沈青竹反手握住小七的手，指腹擦过男孩掌心里的伤口，那是昨天替他捡断剑时被碎片划的。
“疤脸虎……你知道他的事？”
小七吸了吸鼻子，凑近他耳边：“我偷听到驯兽师说的。疤脸虎五年前是血斗场的冠军，有次跟魔修的傀儡打，被砸断了右臂。后来他总说‘老子还能打’，可连输三场，现在连地牢都不让住了，睡在驯兽房旁边的草棚里……”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说，他现在喝酒喝得厉害，打拳的时候总喊‘老子没输’。”
沈青竹望着地牢石壁上斑驳的血渍，喉间泛起铁锈味。
系统提示的弱点、小七说的往事，在他脑海里拧成一根线。
疤脸虎的右臂慢半拍，可他毕竟是炼气六层后期，自己现在才炼气一层中期，但系统给的100修为值，足够让他冲到一层后期。
“青竹哥？”小七见他不说话，急得首拽他袖子，“你要是不想打，我去求铁屠……我、我给他磕个头……”
“不用。”沈青竹摸了摸小七的头顶，指腹沾了点男孩发间的草屑，“他需要一场胜利，我也需要。”
角斗场的铜锣在辰时三刻敲响。
沈青竹站在铁笼里，听着看台上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
血腥味混着汗臭灌进鼻腔，他望着对面的入口，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后，该是疤脸虎了。
“嗷！疤脸虎！老子赌你三招内ko这小崽子！”
“拉倒吧，上回他连个炼气三层的都打不过！”
“新小子？铁屠从哪捞的？细胳膊细腿的，够疤脸虎塞牙缝不？”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沈青竹瞳孔微缩。
出现在他视野里的男人，比他想象中更狼狈：左脸从眉骨到下颌有道狰狞的刀疤，右肩塌着，像被抽走了骨头；身上的皮甲破了好几个洞，露出底下青紫色的旧伤；他手里提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刀尖拖在地上，划出道火星。
可当疤脸虎抬起头时，沈青竹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见了狼一样的光。
“小崽子。”疤脸虎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老子五年前杀你这样的，能杀十个。”
裁判敲响铜锣。
疤脸虎动了。
他左腿猛地蹬地，短刀夹着风声朝沈青竹咽喉刺来，这是左路的攻击，快得像道影子。
可沈青竹记得系统提示：右臂慢半拍。
他侧身避开刀锋，目光锁死疤脸虎的右肩，那只垂着的手臂正缓缓抬起，袖口下露出的手腕，有青筋在突突跳动。
“怕了？”疤脸虎咧嘴笑，刀光又至。
这次是右路。
沈青竹看见他挥刀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像被无形的线扯住。
他弯腰躲过，反手抓住疤脸虎的右腕，果然，那只手的力气比左手小了不止一半。
“你在让我？”疤脸虎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短刀“当啷”落地。
他抡起左拳，砸向沈青竹面门，“老子不需要同情！”
这一拳带起的风刮得沈青竹眼皮发疼。
他侧身闪过，却故意露出后背，疤脸虎的右拳紧跟着砸来，比左拳慢了整整半息。
沈青竹旋身，右腿如钢鞭般扫向对方右肩。
“咔嚓！”
骨裂声混着看台上的惊呼炸响。
疤脸虎踉跄着后退两步，右手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指节白得发青。
他望着自己变形的右肩，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原来……原来老子真的老了……”
沈青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在翻涌，系统提示的100修为值正在融入经脉，像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向西肢百骸。
炼气一层后期的境界，成了。
“胜者，沈青竹！”裁判的声音穿透喧嚣。
沈青竹弯腰捡起地上的疗伤药瓶，当着所有人的面拧开。
药汁入口是苦的，可顺着喉咙滑进丹田时，后背的淤青、被短刀划伤的手臂，所有疼痛都像被风吹散的雾。
他望着看台上铁屠的位置，那男人正坐在贵宾席里，银刀在指尖转得飞快，嘴角挂着笑，可眼神比地牢的冰窖还冷。
“不错。”铁屠的声音在后台响起时，沈青竹刚擦完脸上的血。
男人的银刀抵着他的后颈，“能打断疤脸虎的右臂，有点意思。”
沈青竹垂着眼，盯着铁屠脚边的血渍，那是疤脸虎被拖走时留下的。
“从今天起，你住单独的牢房。”铁屠突然笑了，“省得被那些小崽子拖累。”他的拇指着刀背，“明天的角斗，对手是黑狼三兄弟。听说他们上个月刚杀了个筑基期的散修……”
沈青竹的手指在身侧蜷成拳。
黑狼三兄弟，炼气七层的孪生兄弟，擅长合击。
铁屠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
“滚吧。”铁屠挥了挥手，银刀收回刀鞘的声音像道惊雷，“让守卫带你去新牢房。”
沈青竹跟着守卫走出后台时，听见铁屠对心腹说：“盯着他，尤其是晚上。那小子的伤好得太快了……”
新牢房比地牢宽敞些，可铁门落锁的声音同样刺耳。
沈青竹坐在石床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系统光幕突然亮起，
【当日任务即将刷新……】
他摸了摸仍在发烫的丹田，嘴角勾出抹冷意。
铁屠要他死？
那就让他看看，系统养的“狗”，能咬断谁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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