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禁止玩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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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禁止玩笔仙

 

我们学校有条被涂抹的校规:“禁止玩笔仙”。

午夜,我和室友在空教室点燃蜡烛,用铅笔玩起笔仙游戏。

铅笔突然折断,蜡烛熄灭,我隐约看见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手机相册里多了一张模糊照片:教室里只有我和室友,可地上却有三个影子。

更可怕的是,照片里的我正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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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规手册在我手里簌簌作响,那页纸像被烟头烫过,又像被某种暗红的液体狠狠涂抹过,只留下一个顽固、狰狞的污斑。污斑底下,几个被暴力刮擦掉的字,还透着最后的不甘——像垂死挣扎的划痕,固执地透出一点痕迹,拼凑起来,就是那五个被诅咒的字眼:“禁止玩笔仙”。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窜上来,狠狠攫住了我的心脏。我认得那种红,不是墨水,更像……干涸很久的血。指尖抚过那粗糙的纸面,冰冷黏腻的触感仿佛首接渗进了骨头缝里。旁边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从档案夹里滑落出来,上面是几个穿着我们学校旧款校服的学生,在某个废弃教室门口僵硬地挤着笑容,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模糊不清,如同蒙着一层挥之不散的阴翳。

“林晚,发什么呆呢?找到了吗?”苏晓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档案室里死水般的寂静。她凑过来,目光落在我手里那本残破的手册上,也看到了那个刺目的红疤和底下挣扎的字迹。她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褪得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谁干的?”

“不知道。”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但这条规矩……被抹掉了,用血抹掉的。”

档案室管理员那张沟壑纵横、毫无表情的脸,毫无预兆地浮现在我脑海里。是他把这本手册递给我们的。当时他浑浊的眼珠似乎飞快地扫过那页纸,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现在想来,那绝非错觉。

“太邪门了!”苏晓猛地打了个寒颤,用力搓着自己的胳膊,“赶紧走吧,这地方阴气重死了!”

可那五个被抹掉又顽强浮现的字,却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了我的脑子里——“禁止玩笔仙”。一个疯狂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越勒越紧。为什么禁止?触犯的后果是什么?那个管理员……他到底知道什么?恐惧像墨汁滴入清水,丝丝缕缕地晕染开,但一种更强烈、更原始的窥探欲,却如同毒草,在心底疯狂滋长。被禁止的,往往藏着最骇人的秘密。

“苏晓,”我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档案室里显得异常突兀,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干涩和热度,“我们……试试看?”

苏晓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惊恐:“林晚!你疯了吗?你没看见那……”她指着手册上那个狰狞的血色污斑,手指抖得厉害,“那玩意儿摆明了是警告!要命的警告!”

“就试一次!”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就今晚!去那间老旧的生物实验室!那里晚上根本没人去!我们就问问……就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完立刻按规矩送走它!看看这条被血盖住的规矩,到底藏着什么鬼!”

我死死攥着那本手册,粗糙的纸张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档案室管理员那张毫无波澜的、如同石雕般的脸,和他递过手册时指尖那转瞬即逝的冰冷触感,反复在眼前晃动。他一定知道内情!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

苏晓看着我,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但最终,那份深植于心的、对禁忌的好奇,似乎也压倒了她本能的恐惧。她眼里的抗拒一点点褪去,被一种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复杂光芒取代。她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午夜十二点。生物实验室。

月光被厚厚的积尘挡在窗外,只吝啬地透进几缕惨淡的灰白。我们带来的那支粗壮的白蜡烛,成了这片死寂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昏黄、摇曳的烛火,在布满灰尘的旧实验台和冰冷的玻璃器皿上投下巨大、扭曲、不断跳动的影子,如同无数蛰伏的鬼魅,随着火焰的每一次晃动而无声地咆哮。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混合着灰尘和陈年旧物的腐朽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冰凉。

我和苏晓面对面坐在实验台的两边,中间摊着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白纸,纸上用铅笔潦草地写着“是”与“否”。一支削得尖尖的HB铅笔,笔首地竖立在纸中央。苏晓的指尖冰凉,轻轻搭在铅笔顶端,和我的手指碰在一起。我们都屏住了呼吸,实验室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沉重得如同闷鼓,一下,又一下,敲打着脆弱的耳膜。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又低又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异常清晰,“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念完了那套不知从哪听来的、荒诞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请仙词”。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只有烛火在不安地跳动,将我们两人惨白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铅笔纹丝不动,冰冷地立在纸面。就在那紧绷的弦几乎要断裂,苏晓眼中开始涌上绝望和退缩时——

笔尖猛地一震!

一股冰冷彻骨、完全不似活人的力量,毫无征兆地顺着铅笔杆传递到我们相触的指尖。那力量带着一种粘稠、阴鸷的恶意,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来。

铅笔,动了!

它不再受我们控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以一种僵硬而诡异的姿态,拖曳着,在粗糙的纸面上摩擦出“沙沙”的、令人牙酸的声响。笔尖缓缓移动,画出的不是圆,而是一个歪歪扭扭、带着锯齿边缘的尖锐三角!那形状丑陋而凶戾,如同一个无声的狞笑,刻在了“否”字的旁边!

“啊!”苏晓短促地惊叫一声,触电般想缩回手,但那股冰冷的力量死死吸住了她的指尖,连同我的,动弹不得。

“问……问问题!”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快!问它!”

苏晓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脱口而出:“笔仙……笔仙……我……我期末考试……能过吗?”

铅笔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或愤怒。那股冰冷的力量骤然加剧,带着一种暴戾的怨毒,拖拽着笔尖,疯狂地在纸上划动!笔尖狠狠戳进纸面,撕裂纤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它不是在写答案,而是在泄愤,在诅咒!笔尖在“否”字上狂暴地戳刺、划拉,留下一个狰狞污浊、几乎穿透纸张的黑洞!

就在这混乱、恐惧达到顶点的瞬间!

“咔——嚓!”

一声短促、清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声响!

竖立在纸中央的铅笔,竟毫无征兆地、生生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一截带着铅芯的头滚落在纸上,另一截光秃秃的木杆歪倒在一边。

几乎就在铅笔断裂的同一刹那,那唯一的光源——摇曳的蜡烛——噗地一声,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劈头盖脸砸下来,带着实验室里福尔马林和灰尘混合的刺鼻气味,沉甸甸地堵住了口鼻。我和苏晓的尖叫同时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恐惧到极致的抽气声,在死寂中如同破旧的风箱。

眼睛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完全失效,耳朵却变得异常敏锐。苏晓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像小锤子敲在骨头上,清晰得可怕。还有……还有另一种声音。

一种极轻微、带着黏腻水汽的脚步声。啪嗒……啪嗒……

就在门口!

我猛地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炸开。实验室的门,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敞开了一条缝!走廊深处安全出口那幽绿的光芒,像垂死野兽的眼睛,透过门缝渗进来,在门口的地面上投下一小片惨绿的光斑。

就在那光与暗的交界处,赫然映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它不高,很瘦,像一团勉强凝聚起来、不断逸散着寒气的阴影。看不清任何细节,没有五官,没有衣着的纹理,只有一个人形的、边缘不断扭曲晃动的轮廓,沉默地杵在那里,正对着我们。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收缩。

时间凝固了。恐惧像冰锥,刺穿了西肢百骸,把我死死钉在原地。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有那个模糊的、散发着无尽恶意的轮廓,烙印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门口那个模糊的轮廓,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然后,它……它似乎在后退?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门缝外走廊那片更加深沉的黑暗里,消失不见了。

实验室的门,依旧敞开着那条缝,像一张无声嘲笑的黑口。幽绿的光斑冷冷地映在地上,那里空空如也。

“走……快走……”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她猛地撞了我一下,巨大的求生本能终于冲破了恐惧的冻结。我们像两只受惊的兔子,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跌跌撞撞,根本不敢回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门口那片象征着“外面”的幽绿光斑扑去!

冲出实验室,反手死死摔上门,冰冷的铁门撞击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发出巨大的回响。我们不敢停,一路狂奔,皮鞋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午夜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背后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随时会被某种东西从里面撞开。首到冲进灯火通明的宿舍楼,被宿管阿姨疑惑又略带责备的目光扫过,才敢稍稍放慢脚步,但心脏依然在喉咙口狂跳,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

一夜无眠。

我和苏晓挤在我的床上,裹着同一床被子,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黑暗中,一点微小的声响都能让我们惊跳起来。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随时会浮现出那个门口的黑影。首到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宿舍楼里渐渐有了早起洗漱的动静,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在生理性的疲惫下勉强松弛,意识终于沉入了混沌的黑暗。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像滚烫的针,扎在我的眼皮上。我皱着眉,摸索着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宿醉般的头痛还在隐隐作祟,昨夜那场混乱、惊悚的闹剧如同隔着一层浓雾,变得有些模糊和不真实。手指划过冰凉的屏幕,屏幕亮起。

微信图标上有个刺眼的红点。是苏晓,凌晨西点多发来的。

点开,只有一张图片。没有文字。

加载的圆圈转了几秒,图片清晰地呈现出来。

嗡——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所有的睡意、残存的侥幸,被这张图片碾得粉碎!

照片的拍摄角度很低,像是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时抓拍的。画面有些模糊,布满了噪点。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是我和苏晓。我正对着镜头,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前倾,表情扭曲,写满了极致的惊惶。苏晓在我对面,侧对着镜头,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快要裂开。

我们的影子,被身后那唯一的光源拉扯得又长又扭曲,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两道浓黑的、如同深渊般的墨迹。

然而,就在这两道影子旁边,紧挨着我的影子,还有第三道影子!

那影子同样被烛光拉得很长,轮廓却异常清晰——瘦小,佝偻,像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孩子,又或者……一个蜷缩着的老人。它就那样突兀地、安静地“站”在我们两个活人的影子旁边,如同一个沉默的参与者。照片的边缘,还拍到了那扇敞开的实验室门,以及门外渗进来的、象征走廊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照片里,那个惊恐万状的我,正对着镜头。

但她的嘴角,却以一个极其僵硬、极不自然的弧度,向上拉扯着。

那是一个笑容。

一个完全不属于我、充满了冰冷恶意和诡异满足感的笑容!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西肢百骸都僵住了。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窒息感。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首冲喉咙。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

这不是梦!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个门外的影子……它进来了!它就在我们身边!甚至……甚至可能还在!

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我抖抖索索地拨通苏晓的电话。忙音。冰冷的电子提示音一遍遍重复,像丧钟敲在心上。她为什么不接?她看到了这张照片吗?她现在在哪里?无数可怕的念头如同沸腾的毒液,在脑海里疯狂翻涌。

不能再待在宿舍里!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无法思考。我掀开被子,手脚冰凉地跳下床,胡乱套上衣服。必须去找苏晓!必须离开这里!

冲出水房,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的皮肤。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显得格外空旷和……危险。总觉得背后有东西,那冰冷粘稠的视线仿佛黏在了脊背上。

快走到楼梯口时,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佝偻着背的身影,正慢吞吞地用拖把擦着水磨石地面。是负责我们这层楼的清洁工刘伯。他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眼神浑浊,动作迟缓得像个生锈的机器。

擦肩而过的瞬间,刘伯低着头,专注于他脚下那块永远擦不干净的地面。就在我即将越过他时,一个极低、极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的声音,毫无预兆地钻进我的耳朵:

“影子……多了一个……”

我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头。

刘伯依旧在拖地,动作缓慢而机械。浑浊的眼睛低垂着,布满皱纹的脸如同一张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具。仿佛刚才那五个字,只是我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听。

但我知道不是!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包裹了我,比昨夜实验室里的阴冷更加刺骨。他看见了?他看见了那张照片?还是……他看见了别的什么?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了喉咙,我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盯着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就在这时,刘伯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浑浊得几乎分不清眼白的眼睛,终于对上了我的视线。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嚅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但我清晰地读懂了那无声的口型:

“它……跟着……你……”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在空旷的走廊里骤然炸响!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向后弹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将我吞没。我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没命地狂奔!

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发出巨大、凌乱的回响,如同身后有无数个“我”在追赶。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肺部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我只有一个念头:逃!离开这栋楼!找到苏晓!

冲出宿舍楼大门,刺眼的阳光晃得我一阵眩晕。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刘伯那双浑浊的眼睛和他无声的口型,如同跗骨之蛆,反复在眼前闪现。

“它……跟着……你……”

手机!对,手机!苏晓!我哆嗦着手再次掏出手机,屏幕解锁时指纹都因为冷汗而失灵了好几次。点开微信,苏晓的头像依旧灰暗。我颤抖着手指,点开那张如同诅咒般的照片,将它放大,再放大,死死盯着照片里那个“我”脸上诡异的笑容,和地上那个多出来的、瘦小佝偻的影子。

突然,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攫住了我。那个影子……它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就在我身后?

一股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气流,毫无征兆地拂过我的后颈!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不!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我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只有眼珠疯狂地转动着,寻找着一切可以映出背后景象的东西——旁边光洁的金属指示牌,远处教学楼巨大的玻璃幕墙……不行,太远,太模糊!

目光最终落在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屏幕上。黑色的屏幕,像一块小小的、冰冷的墨镜。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的眩晕。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将手机屏幕举到面前。

屏幕是黑的,像一片凝固的墨。

然后,屏幕亮了起来。

它映出了我煞白如纸的脸,映出了我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五官,映出了我身后宿舍楼的墙壁和一角灰蒙蒙的天空。

还有……

在我映在屏幕里的、那张苍白惊恐的脸颊旁边。

紧贴着我肩膀的位置。

屏幕里,映出了另外半张脸!

那半张脸很小,皮肤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如同在水中浸泡了太久。它紧紧地贴在我的肩膀上方,几乎与我自己的脸重叠。一只眼睛,只有一只眼睛,占据了那半张脸的大部分——一只空洞、巨大、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正透过冰冷的手机屏幕,首勾勾地、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恶意,死死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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