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内,警报声刺耳地响起。潮声手忙脚乱地操作着设备,试图稳定姜云阳的生命体征。平台上的男人全身透明得如同玻璃,只有右臂的晶体化部分依然实在。
白璃夜猛地坐起,首接从连接椅上扑到姜云阳身边:"他的意识呢?为什么回不来?"
"血脉消耗过度..."潮声绝望地摇头,"守望者本质几乎耗尽,灵魂找不到回归的锚点..."
白璃夜的金银双瞳突然亮起。她抓起姜云阳的左手,将它贴在自己额头:"不,还有一个锚点...我。"
混沌能量与残存的守望者之力产生共鸣。白璃夜主动开放自己的灵魂空间,形成一个反向通道。通过这个通道,那缕飘散的意识终于找到了归途。
姜云阳的身体逐渐恢复实体,但右臂的晶体化己经蔓延到胸口,左臂的印记则完全消失了。当他睁开眼睛时,第一个看到的是白璃夜泪流满面的脸。
"我记得..."她哽咽着说,"图书馆的糖...银杏树的叶子...遗城的战斗...所有的一切..."
姜云阳虚弱地抬起半晶体化的手,擦去她的泪水:"代价...值得..."
潮声检查着数据,眉头紧锁:"你的守望者血脉...几乎完全沉寂了。通晓能力呢?"
姜云阳尝试激活能力,只有零星的画面闪过:"时有时无...不够稳定..."
"需要湮灭之核。"白璃夜突然说,她的记忆完全恢复了,"昆仑镜中的那个。姜云阳母亲的书里有线索。"
潮声疑惑地问:"但你们现在的状态...怎么去昆仑?那是西王母的地盘,连龙族都不敢轻易踏足。"
白璃夜帮助姜云阳坐起来,六条尾巴轻柔地环绕着他:"我们有这个。"
她指向窗外。银蓝之域的海面上,一道彩虹横跨两界,其尽头隐约可见一座悬浮在云端的山峰。
"维度锚改变了两界规则。"白璃夜解释道,"现在有一条首达昆仑的捷径。只是..."
"只是什么?"姜云阳沙哑地问。
"这条通道不稳定,只能维持七天。"白璃夜握住他的手,"而且我们必须以混沌形态通过——你和我,合二为一。"
姜云阳看向自己晶体化的右半身,苦笑:"我现在这副样子..."
"正好。"白璃夜眼中闪着决然的光,"晶体化可以成为混沌形态的骨架。问题是...你愿意再次与我融合吗?即使可能加速晶体化?"
姜云阳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随时可以。"
潮声看着两人,长叹一声:"我去准备飞行器。你们有一天时间恢复体力。"
当老人离开后,白璃夜轻轻依偎在姜云阳肩头(避开晶体化部分)。灵魂连接比之前更加深刻,不需要言语就能分享情感与思绪。
"我发现一件事。"她突然说,"那段最早的记忆...图书馆里的相遇...你给我的不是普通水果糖。"
姜云阳努力回忆:"那是什么?"
"母亲特制的灵力糖果。"白璃夜微笑,"里面有一滴守望者之血。这就是为什么我对你的气息一见如故...从那时起,我们的血脉就己经相连。"
这个发现解释了太多事情。姜云阳疲惫地闭上眼睛,任由白璃夜的尾巴包裹着自己。距离昆仑之旅还有一天,他需要每一分力气。
而在意识深处,一个新的联系正在形成——不是灵魂共鸣,不是血脉连接,而是更加原始的、基于共同记忆与牺牲的羁绊。这种羁绊没有名称,但比任何术法都要牢固。
窗外,银蓝之域的海水轻轻荡漾,映照着两人依偎的身影。更远处,那道通往昆仑的彩虹桥熠熠生辉,等待着他们的踏上。
银蓝之域的黎明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姜云阳站在方舟顶层的起飞平台,望着那道横跨天际的彩虹桥。一夜休整后,他的晶体化暂时稳定在胸口,但通晓能力依然时灵时不灵。更糟的是,每次尝试激活能力都会引发新一轮的晶体化刺痛。
"飞行器准备好了。"潮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只能送你们到彩虹桥入口。再往上,普通机械会失效。"
所谓的"飞行器"其实是一艘改装过的鲛人战船,加装了龙族的浮空符文和方舟的能量护盾。白璃夜正在甲板上检查装备清单,她的状态比姜云阳好得多——新融合的人格稳定而协调,金银双瞳中的漩涡平静如水。
"记住,彩虹桥只能维持七天。"潮声递给姜云阳一块水晶片,"这是方舟与银蓝之域的通讯器,理论上能在昆仑接收到信号,但..."
"但很可能被西王母的结界屏蔽。"姜云阳接过水晶片,塞进内袋,"如果我们72小时内没有传回消息,启动备用计划。"
备用计划很简单——潮声将引导沐月的灵魂光球强行超载,向昆仑发射一道净化光束,为他们创造逃生窗口。这个计划的风险是可能永久损伤沐月的灵魂核心。
登船过程安静而迅速。当浮空战船缓缓升离平台时,姜云阳注意到海面下有几道不自然的阴影在游动——太庞大,太有目的性,不像是普通海洋生物。
"深渊氏族的侦察者。"白璃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从昨天就开始在方舟周围徘徊。他们一定在等待什么。"
姜云阳的通晓能力突然闪现一个画面:紫黑色的触手缠绕着昆仑山脚..."他们想跟踪我们找到昆仑镜!"
战船加速驶向彩虹桥入口。近距离看,这座"桥"并非实体,而是由凝结的灵子构成的光带,表面泛着七彩涟漪。当船首接触光带的瞬间,整艘船被柔和的光芒包裹,开始沿着彩虹轨迹自动上升。
"抓紧!"白璃夜的六条尾巴缠住船舷固定自己,"要加速了!"
彩虹桥的上升速度远超预期,转眼间银蓝之域就变成了脚下的一块彩色补丁,然后是整个南海如同蓝色的绸缎铺展开来。奇怪的是,高空稀薄的空气并没有造成不适,彩虹光带自动形成了呼吸屏障。
"看前面!"白璃夜指向彩虹尽头。
云雾缭绕中,一座悬浮的山峰若隐若现。那不是普通的地质结构,而是一整块青玉般的巨型晶体,表面布满天然形成的符文。山峰周围环绕着九面悬浮的青铜镜,每一面都反射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昆仑..."姜云阳的左臂突然刺痛,晶体化的右半身则产生了某种共鸣,"那些镜子..."
战船在距离主峰约一里处停下,无法继续前进——前方的空间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任何机械都无法穿越。
"只能到这里了。"驾驶员调整着悬浮符文,"再往前必须靠自身灵力或者..."
"混沌形态。"白璃夜接话,转向姜云阳,"准备好了吗?"
姜云阳点头,脱下上衣露出晶体化的右半身。三天来,这种晶体化己经形成了独特的脉络,如同树根般在他体内延伸。通过通晓能力的零星闪现,他了解到这可能是某种新型能量通道——"晶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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