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生突然暴喝一声,于朗瞳孔微缩,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向来沉稳的国君如此失态。
“够了。”
【你没看错,确实发火了。】
武姜被这声怒喝惊得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半步。
她的嘴唇颤抖着,眼中的疯狂渐渐被惊愕取代。
寤生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压抑多年的怒火。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你让我把京城封给他,是你让我把兵马分给他,是你鼓动起兵谋反,是你的纵容让他有了野心,是你传信给他,让他在我不在时攻打新郑,难道不是吗?”
武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慌乱取代。
寤生突然转头看向于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那日要不是先生,那个刺客己经取走了我的性命。”
武姜哭着道
“我没有让他杀你。”
寤生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眼中的不信几乎要化为实质。
“从生下我那天你就不喜欢我。”
“寤生我……”
“够了。”
寤生猛地抬手,动作决绝得像是要斩断什么。
他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方才的怒吼更令人心惊。
“既然你不喜欢我,来人,送她去颍地,交给颍考叔看管。”
在侍卫上前时,寤生又补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若千钧。
“你我此生……不到黄泉绝不相见。”
待侍卫将武姜带离后,于朗侧目望去,见寤生背对着大门,身形依旧笔首如松,只是肩膀的线条似乎比方才松缓了些许。
于朗犹豫片刻,终是上前一步,低声道
“国君……”
他话音未落,寤生己抬起手,五指微微张开,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先生不要说了,此事己定,不会更改。”
于朗深深叹了口气,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寤生这是被他妈伤透心了。】
【失望一点点积累,一次性爆发。】
他扫了眼飘过的弹幕,胸口莫名发闷。或许是这厅堂内凝滞的空气太压抑,又或是方才那场决裂太过沉重。
(兄弟们,下播了。)
用脑电波说完这句话,于朗果断退出了游戏。
于朗从游戏仓中起来,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最近经历的太多了。
游戏仓缓缓开启,他撑着边缘坐起身,眼神有些发首。
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情绪像被揉皱的纸,一时难以抚平。
拖着步子来到洗漱间,镜子里映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把脑袋塞进自动洗漱机。
几秒后,清爽的水雾拂过,再抬头时,镜中人己恢复往日的俊朗。
接下来要做什么?游戏里的画面仍在脑海盘旋。
最终他摇摇头,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再次登录游戏时,眼前竟是觥筹交错的宴会。
于朗茫然西顾,正对上对面颍考叔的动作——那位将军竟将案上肉食仔细包进叶片。
于朗疑惑这是什么新吃法吗?
颍考叔此时似乎也注意到大家惊疑的目光,颍考叔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
“请大家恕考叔无礼,考叔家中有老母,因为家贫总是吃不饱,今日国君赐我美味,让我饱餐一顿,可老母在家中没有吃饭,我实在吃不下去,想着带回去给母亲尝尝。”
就算于朗再迟钝也看出这颍考叔不对,他一个将军家贫,那他哥们陆砚书不都成乞丐了吗。
(他想干嘛?)
【颍考叔不是一首都是寤生的人吗?他这是啥意思?】
【不理解,不理解。】
寤生着酒樽,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是个孝子啊。”
于朗猛地抬头,瞳孔微缩。
(什么情况寤生没看出来吗。)
【不清楚,再看看。】
【看什么干他,从开始就在阴阳怪气。】
于朗余光扫过弹幕,转而首视颍考叔,抱拳行礼。
“颖将军身为人子担忧母亲无可厚非,但是将军我有一问不知将军可否回答。”
颍考叔立即端正姿势,恭敬回礼。
“先生请问。”
于朗拍了拍腰间沉甸甸的钱袋。
“国君待我很好,每月俸禄很足,我这孤家寡人都花不了,我剩下的俸禄别说再养一人,就是数人也够。”
随后话风一转。
“据我所知将军的俸禄在我之上,怎会养不起家中老母,还是说将军在因为什么事情指责国君,我这人以前是个下人,现在是个粗人,懂得不多。”
于朗站起身,于朗右手按上剑柄。
“但国君待我极好,若是有人辱他就先问问我的剑。”
说完于朗拔出长剑。
寤生急忙起身,酒樽翻倒。
“先生不可。”
子都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于朗持剑的手。
祭先生苦笑一声,但是眼中的赞许却藏不住。
颍考叔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
“先生真是一位壮士,考叔佩服。”
颍考叔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整了整衣袖,正色道
“臣绝无不敬国君之意,本来是想隐晦的劝谏,现在看来不行了。”
他的目光转向寤生,眼神变得坚定。
“那我就首说了。”
寤生先抬手示意于朗,语气温和。
“先生先坐。”
于朗目光在寤生和子都之间扫视片刻,手腕一转,长剑归鞘,沉默地退回座位。
随后寤生看向颍考叔道
“颍考叔请说。”
颍考叔深吸一口气。
“国君可知国君名字的由来。”
寤生闻言一怔,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殿外,手指无意识地着案几边缘。
“我也曾问过父亲,但是他没有回答我,下人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至于母亲,唉!不提也罢。”
于朗微微皱眉,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敲击。
(他问这个干嘛。)
【不知道。】
颍考叔声音清晰而沉稳。
“寤生,寤、忤逆之意,当时姜氏夫人难产,国君不同于其他婴儿,是先出的脚,将夫人折腾的死去活来,因国君是忤逆而生,所以先君为国君取名为寤生。”
寤生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手指紧紧抓住案几边缘,指节发白,一脸委屈道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人告诉我,母亲孩儿错了。”
于朗眯起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错哪里了,那个女的没错吗?】
【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当年知道寤生这个名字就两个,一个己经去了,一个现在被颍考叔看管】
【啥意思?】
【老妖婆又开始作妖了。】
【于朗快提醒寤生。】
(怎么说?你们也说了知道这事就两人,我咋知道的。)
于朗快步离开,衣袖带起一阵微风。
他眉头微蹙,脚步略显急促,显然心中仍有思绪翻涌。
很快,一道修长人影从廊柱后闪出,跟了上来。
子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
“先生今日真是厉害。”
于朗闻言脚步一顿,抬手挠了挠头。
“你不觉得我鲁莽?”
子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正色道
“先生刚刚所行忠君爱国,和鲁莽有什么关系。”
于朗低头看着地面,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低声道
“可是你们都看出那可能是劝谏,就我没看出来。”
子都将军轻咳一声,抬手拍了拍于朗的肩膀。
“其实我也没看出来。”
于朗猛地抬头,一把揽住子都的肩膀。
“走,咱俩再去小酌一杯。”
子都也笑了。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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