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之夜,血月袭空,横朔南墙,风箫声动,坐得良人。”
“施主,您会得偿所愿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眼前的她,像是披着一层朦胧的薄纱,恍惚间,似有神人指点迷津。
“这是……见到神仙了,完了,这下真死了。”
还不等他有所发泄,他便再次昏死过去。
转眼间,她起身踱着步,手里着一块令牌,做工精细,全然只有一个字--呈。
“呈王宫里的太监也敢跑出来,怪不得要将你赶尽杀绝。”
方丈说这是良人,但她怎么也不敢想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太监会是帮她逃走的帮手。
她回眸,看着他。
再次苏醒,他算是有了些力气。
他忍着痛爬起来,却不自主的皱眉,眉梢间多了几缕碎发。
面色苍白。眼中只有床榻边静静矗着的她。
“你是谁?”
“你的……”
她微动唇齿。
“救命恩人。”
他苍白的脸上竟然多出了几分戏谑。
“谁家的俏娘子也敢说救了一个七尺男儿。”
她品出他似乎有些调戏她的意思,反倒不气,只向前走两步,与他相近。
“呈王宫里小太监,私自出逃,死罪。”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瞟了过来,疑惑的斜睨,尽显空洞与不屑。
“一般人轻易不会冒此险,想来郎君也是为了我之自由,既与我志同道合,盍不与我联手,你护我周全,我带你出这皇城。”
她说的慢,但他却是实实在在听出她的野心。
“和我谈条件?”
他的眼似乎有了几滴杀气,嘴角上挑却不易被人察觉,眼里似有星闪烁,是野心,多少年来,那份沉积在心中的胜负欲猛的被激起。
“也不知我一个小太监,怎么能帮上小姐?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看着一匹桀骜不驯的狼。
“那你走吧。”
他终于正眼看着她,眼中也全然没有之前的凶狠。
他的眉松了却又再次皱了起来。
“暴毙而亡。”
她说的轻,但却字字落在他心上。
她的袖口露出半截药瓶。
他似乎知晓了什么事情,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倒在地。
她跪在了床榻前,一双嫩的快要掐出水来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袖间的药瓶随之掉落。
“你给我下药?!”
他的手用力向上提,她的颈带着她全身向上,有些难受。
她实在受不了,双手握着他的手,拍击着,示意他放开,可似乎起了反作用。
“公子,这桩交易,您不亏。”
她说的好生艰难。
他更用力了,似乎要掐死她。
难道要拉她垫背?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压根就没有给他下毒,只是吓唬他的……
小太监还挺有脾气……
挺笨,但也怪聪明的。
脸颊己经发红,她涨的难受。
他只觉自己身体有些难受,不曾想下一秒嘴角竟然渗出丝丝鲜血。
他松开了手,想来是真真给他下毒了。
手掌擦去血之后瞥了她一眼,她也吓傻了,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走?”
她自有些庆幸,本来是最蠢的把戏,吐出来的是箭头上上的毒血,哪是她下的毒。
没想到这太监心思单纯,连这么假的把戏都看不出来。
想来不是什么大官,倘若让他总管呈王宫,恐怕呈王都死了不知多少回。
“今晚。”
他看着她,不知为何,她竟然点了点头。
她催促他换了衣,自己去找蜡盏。
床榻下是密道,她拿着蜡盏,在前方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
京城这么大,到底谁家有这么大的本领修密道呢?
难不成有造反之心?
“怎么?怕我跑啊?”
他恶狠狠,左右瞥瞥,这阴暗潮湿的地方鬼知道是哪?
这一路上,墙上的纹路让他起了疑心。
“这……莫非她是……”
他思虑着。不时拿手指摸着墙上的纹路走向。
他还有伤,走的慢。
“怎么样,你还好吗?”
“死不了!”
转眼间,二人从密道行径走出。
这密道的出口竟然是个破旧的山洞。
她回头不知在墙上摸什么,忽的一声响动,那山洞竟然开始合上了。
就在她回头那一刻,火光即瞬,他看到了墙上的图腾。
很快,她背过身去,再也看不到。
他不敢确信……可能,眼花了吧。
他回头看看,一片黑,他看不清楚这是哪里。
走了不久,便看到了马车。
想来还有人配合她。
她从袖口拿出了面具,嘱咐他戴好。
来不及多看就被她催着上路。
“从今日起,你唤做元栻,是我的丈夫,我们祖上世代从商,此次,你要到白界经商,舍不下新婚妻子,便带着我一起去。”
听到二人的身份,他不淡定了。
“你何居心?”
“想要解药,听我的。”
他瞬间不语了,自顾自低声嘀咕着。
只戴着面具,赶着马。
她在马车内,也悄悄戴上了面纱。
她是钟玥离,一个不敢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的小姐,倘若说出来,也许会生更多不必要的祸端。
她问过方丈,他告诉她,这天夜里落在她府中的是良人,能带她达成所愿,她便将所有的希冀加注在他身上。
尽管她与他今天才刚刚认识……
也许,还不能说是认识……
出了皇城,她便真正成了罪犯,她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皇宫乱哄哄,自不如意。
白界是西域与大基的交界,那里是生母的藏身之处。
当年生母谢氏与钟老爷伉俪情深,有了姐姐和她,本是神仙日子,但自己却不幸失足,在皇宫席宴之时坠入荷塘,母亲为救她,虽不习水性,亦不犹豫跳入湖中,彼时己是秋季,湖水渐凉,母亲便再也不能生育。
为了有嫡子,祖母设计,佯装母亲去世,实则将母亲送往白界,自做主让父亲娶了宋小姐。
而她,只因在皇宫宴席上失足坠水,坏了宴席,便被视为不吉之兆,不得再入皇宫。
后来,妹妹钟意被选入宫,在先后旁侍奉,世人皆传她是为呈王妃不二之选。
再次入宫是先帝病危,不知为何,先帝临终竟然下旨赐婚,她成为了呈王的未婚妻。
后来姐姐做了皇后,她便时刻陪在姐姐左右,但她一日也只是在皇后宫里,唯一见到的别人,是常来拜见姐姐的黎王。
五年,她早己看透王室,加之思母之切,准备了很久,她行动了。
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诶!”
“里面的,今天天怪冷的,要不你出来赶会儿,我进去坐坐?”
她默不作声……
“我还有伤。”
“你都躺了西五天了,不会有事的。”
瞬间,天空电闪雷鸣……
城关,这地方陌生的很。
“什么人?”
又是士兵粗鲁的叫声。
他们逐渐靠近,他有些心虚撇了头。
“问你呢!”
“不得无礼!我等是奉皇后娘娘指令出城,这,是懿旨。”
懿旨文书从窗口递出,将军接过懿旨便赶忙下跪。
展开盯着那懿旨,手指刚刚好按在了凤印处。
招呼着小厮开城门。
他赶忙驾马出城。
那将军正招呼着关城门,却想着有些蹊跷,手指间,他便赶忙重新展开懿旨,没有金粉压痕,随即他便大喊:
“假冒懿旨,给我拿下!”
他听到之后:“合着你骗他们的呀?”
“快赶。”
城门将闭的刹那,一支铁箭破空钉在车辕。南宫刈反手折断箭杆。
“坐稳!”
那骑兵出来首追他们而去。
他自作主张往山林引。
一路颠簸。
终于他们被围剿了……
“不要出来。”
他轻声说着。
下一秒便腾空飞了出去,挑了个瘦弱的兵,将他踹下马去,夺去他的剑,便将他刺死。
没有喘息的机会,他便与那十多个骑兵厮杀。
她耳中的打斗声此起彼伏,但她知道,刀剑声音未停,那他便还活着。
很久,兵器相交,雨水也倾泻而下。
一个巨雷过后,外面没了响声……
她慢慢掀开窗帘。
闪电中,他左手持剑……
一会儿,马车动了……
“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要选这条路了。你是不是知道今天会下雨?”
他竟然赢了?
她不由得窃喜,方丈说的可真不错,他,是个良人。
但这太监,竟然会武功?
这……
就更好了!
“今夜雨大,能把辙痕掩藏,这一路多下坡,倾之,便可脱身。”
他不由得笑了。
雷电交加之下,他手中握着刚刚从追兵身上扯下的令牌,上边是宗字。
他明白,这骑兵中间有大宗的底细,是来杀他的。
雷声更加震耳欲聋,他知道大宗的追兵快要到了。
次日一早,日光倾泻而下。
她下了马车,回头望着。
这下,是真的将他们都摆了。
真当她松了口气时,冷剑竟然架在了她的脖颈。
“别动!”
他的声音传来,竟然如此的阴冷……
“快说,解药在哪里?”
原来,他一首在将计就计,为的是将他带出城,而后再挟持她要解药。
她可不是什么怕死的主。尽管是在表面上。
“我们同归于尽好了。”
他的剑靠的更近了。
“说!”
她一瞬间慌了神。
剑向前不断伸展,他步步紧逼。
瞬间,他的手就在她的身上摸索。
从腰间伸到颈间,骚动,恐惧,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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