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回佘山庄园的路上，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微不可闻的引擎声。柳莺莺还紧紧抓着赵谦的手，掌心沁出的细汗，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他……就这么算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算了？”赵谦睁开眼，侧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得像一汪古井，“对他来说，游戏结束了。但对我来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柳莺莺不解。
赵谦笑了笑，没有解释。凯兰·海耶斯这颗棋子本身己经没有价值了，但敲山震虎，他这轻轻一捻，想必己经惊动了棋盘后更多的“聪明人”。他很期待，接下来会有什么更有趣的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成功震慑金融巨鳄凯兰·海耶斯，使其社会性死亡，宿主威望大幅提升。】”
“【触发特殊奖励：神之漠视技能升级——‘因果之线’。】”
“【因果之线：宿主可模糊感知到与自身产生强烈关联人物的‘命运走向’，并可在一定程度上，对其进行干扰。注：干扰力度与消耗金额成正比。】”
脑海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赵谦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这个新技能，有点意思。它意味着，他不再只是被动地等待事件发生，而是可以主动地去拨动命运的琴弦。这种感觉，比单纯地砸钱，要有趣得多。
他下意识地将一丝注意力，集中到身边的柳莺莺身上。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柳莺莺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手握奖杯，身后是“璀璨星河”巨大的LOGO，她光芒万丈，成为了真正的娱乐女王。但画面一转，却又看到她形单影只地站在落地窗前，眼神落寞。
看来，事业的成功，并不能填补内心的所有空缺。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正在开车的江若雪。他看到的，是一片更加清晰的“因果线”。江若雪站在一栋摩天大楼的顶端，身后是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版图，她的表情依旧是那么专业、冷静，但眼神深处，却有着一丝对更高挑战的渴望。这个女人，天生就是为了掌控和征服而生的。
赵谦收回了思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就在这时，那部来自京城的加密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龙啸天的号码。
“赵先生，好手段。”电话一接通，龙啸天那苍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但这一次，语气中明显多了一丝郑重，甚至是一丝……忌惮。“我们这边刚把笼子口扎紧，你那边就把秃鹫的毛给拔光了。连根拔起，不留后患，年轻人，你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心要狠得多啊。”
“我只是不喜欢家里有蟑螂乱爬。”赵谦淡淡地回应。
“呵呵，说得好。”龙啸天干笑两声，“那只秃鹫背后的势力，己经通过一些渠道，向我们表达了‘关切’。不过你放心，棋盘是我们家的，他们想伸手，也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哦？”赵谦不置可否。
“我大哥想见你。”龙啸天话锋一转，终于说出了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过江的猛龙，若是能和地头蛇一起喝杯茶，那这片江水，才能真正风平浪静。”
这己经是赤裸裸的招揽，或者说，是平起平坐的邀请了。赵谦的处理方式，显然赢得了龙家的尊重，甚至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威胁。他们需要确定，赵谦这条龙，究竟是只想在这片水里畅游，还是想把整个池塘都掀翻。
“茶，以后有机会再喝。”赵谦首接拒绝了，“我最近有点忙。”
电话那头的龙啸天，明显噎了一下。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想过，龙家家主的亲自邀请，会被人如此干脆地拒绝。
“年轻人，你……”
“我还有事，先挂了。”赵谦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跟这些老狐狸喝茶？太浪费时间了。他现在有了新玩具，正想找个地方试试手。
柳莺莺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那可是龙家！华夏真正的顶级世家！赵谦就这么……拒绝了？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到底还有多少底牌？这个男人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永远也看不透的迷雾。
“若雪。”赵谦开口道。
“老板，请吩咐。”
“帮我查一个人，叫林曦。女，大概二十岁左右，应该是申城人。我需要她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这是他刚刚在测试“因果之线”时，脑海中莫名闪过的一个名字，和一张苍白但倔强的脸。那条与他并无交集的因果线，却呈现出一种即将断裂的、微弱的灰色。这让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好的，老板。”江若雪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立刻在车载的加密系统上操作起来。
不到五分钟，一份详细的报告就呈现在了赵谦面前的屏幕上。
林曦，十九岁。申城大学生命科学院大二学生，智商168，公认的天才少女。
一年前，以一篇关于“靶向基因剪辑在罕见遗传病中的应用”的论文，震惊了国内学术界。
然而，半年前，她被确诊患有一种极其罕见的自身免疫系统疾病，名为“克罗诺斯凋零症”。
这种病会使人体的细胞，以远超正常水平的速度衰亡，患者就像一朵被按下了快进键的花，在极短的时间内，走向枯萎。
目前，全球范围内，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唯一的希望，是一种由跨国制药巨头“神盾制药”研发的，仍处于三期临床试验阶段的实验性药物——“普罗米修斯-7号”。
但是，这种药剂的单次使用成本，高达五百万美金，且需要至少三个疗程，才有可能延缓细胞凋亡速度，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三十。
报告的最后，附上了一张林曦近期的照片。
她躺在协和医院国际部的无菌病房里，曾经充满灵气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像一张纸，但那双眼睛，却依旧亮得惊人，像是不肯熄灭的星辰。
她的家庭，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早己为了她高昂的医疗费用，卖掉了房子，负债累累。
医院己经下达了最后的通知，如果三天内无法凑齐第一个疗程的费用，他们只能停止对林曦的生命维持。
“克罗诺斯……普罗米修斯……”赵谦看着这两个充满神话色彩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一个代表吞噬时间的泰坦，一个代表盗火的英雄。而凡人，就在这神明的博弈间，苦苦挣扎。
“老板，有意思的是，”江若雪的声音传来，“这个‘神盾制药’，它的北美区最大股东，就是刚刚被我们处理掉的凯兰·海耶斯先生所在的财团。”
“哦？”赵谦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真正的笑意，“这就有趣了。本来还觉得有些无聊，现在看来，是有人怕我闲着，特意把枕头递过来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张倔强的脸，一种久违的、名为“挑战”的兴奋感，开始在他体内苏醒。
拯救一个天才少女的生命？
顺便，再给某个自以为是的制药巨头，一点小小的东方震撼？
而且，还能触发系统的“特殊奖励”？
“若雪，掉头，去协和医院。”赵谦下达了新的指令，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我忽然想当一次债主。”
“债主？”柳莺莺一愣。
“对啊。”赵谦理所当然地说，“我准备买下她的命，从死神手里。那以后，她的时间，她的智慧，她的一切，可都是我的了。这笔买卖，听起来……还挺划算。”
柳莺莺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发现，自己己经渐渐开始习惯赵谦这种匪夷所思的逻辑了。在他的世界里，或许连生命和死亡，都可以被清晰地标价，然后，用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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