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与其说是个镇,不如说是个大点的村子。
一条主街,两边是些低矮的铺子和民房,在风雪里,显得格外萧条。
我们五个人进镇的时候,天己经快黑了。
街上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偶尔有条野狗从巷子里窜出来,看了我们一眼,又夹着尾巴跑了。
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股压抑而诡异的气氛里。
“什长,这地方不对劲啊。”一个叫李二牛的亲兵小声说,“太他娘的安静了。”
“安静才好,说明鱼都在一个池子里。”我淡淡地说。
我用【危险感知】,能清晰地感觉到,镇子里有好几处地方,都盘踞着一股股毫不掩饰的恶意。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来自镇子中央,那唯一一家还亮着灯笼的“悦来酒馆”。
“走,去喝两杯热酒,暖暖身子。”我带头朝酒馆走去。
推开酒馆的门,一股混杂着酒气、汗臭和劣质油烟味的热浪就扑面而来。
酒馆里坐了七八桌客人,清一色的彪形大汉,一个个敞着怀,露着胸毛,腰间都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
他们看到我们进来,都抬起头,用一种审视和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店小二是个瘦得像猴一样的年轻人,他看到我们,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来五斤熟牛肉,两坛子好酒。”我找了张靠墙的空桌子坐下,把包裹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闷响。
我们五个人,就这么在狼窝里,安然地坐了下来。
王老刀他们几个,手都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我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给自己倒了碗酒,慢悠悠地喝着。
我的【危险感知】告诉我,这些大汉,虽然看着凶,但都只是些小角色。
真正的威胁,来自二楼的雅间。
那里,有三股气息,其中两股阴冷狠戾,像潜伏的毒蛇。
还有一股,虽然刻意收敛,但却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是个高手。
我一边喝酒,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周围的谈话。
“……听说了吗?史将军的先锋营,明天就要到了。”
“真的假的?那咱们这批‘货’,总算能出手了。”
“可不是嘛,藏在刘员外家的粮仓里,天天提心吊胆的。
这批铁器要是让官军发现了,咱们都得掉脑袋!”
史将军?货?铁器?刘员外家的粮仓?
几个关键词,让我瞬间就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帮人,是给叛军走私兵器的。
那个史将军,应该就是叛将史思明了。
我给王老刀使了个眼色。
他心领神会,假装喝多了,一拍桌子,大着舌头喊道:“小二!再……再给爷上两坛好酒!”
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邻桌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把酒碗重重地往桌上一顿,骂骂咧咧地说:“吵你娘个B!外地来的土鳖,不知道这儿的规矩?”
王老刀也来了脾气,站起来指着他骂道:“你他娘的骂谁是土鳖?信不信老子把你卵黄子捏出来?”
“嘿,你还敢还嘴?”那大汉也站了起来,从腰间就摸出了一把牛耳尖刀,“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眼看就要打起来。
就在这时,楼上雅间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青衣,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喝道:“吵什么吵!惊扰了贵客,你们担待得起吗?”
他一发话,那个横肉大汉立刻就蔫了,悻悻地坐了回去。
山羊胡的目光,落在了我们身上,眼神阴冷:“几位朋友,面生得很啊。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啊?”
我站起身,对着他抱了抱拳,笑道:“我们是过路的镖师,走累了,进来歇歇脚。不知这位爷是?”
“我?”山羊胡傲然道,“范阳‘飞狐堂’,贺三。这清水镇,我说了算。”
范阳!
果然是安禄山的人。
“原来是贺三爷,失敬失敬。”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我们无意冒犯,这就走。”
说着,我就要拉着王老刀离开。
“想走?”山羊胡冷笑一声,“迟了。我瞅着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好人。来人,给我拿下,好好审审!”
他话音刚落,楼下那几十个大汉,全都“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抽出兵器,把我们团团围住。
王老刀他们西个,脸色都变了。
我却依旧在笑。
“贺三爷,你这是……非要逼我们动手了?”
“动手?”贺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们五个?给我上,留个活口就行!”
一声令下,那些大汉就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我叹了口气。
“本来想和平解决的。”
话音未落,我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我出现在那个冲在最前面的横肉大汉面前。
他甚至没看清我的动作。
只觉得脖子一凉。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那具正在喷血的、没有了脑袋的身体。
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
我手持唐刀,刀身上,一滴血都未沾。
我像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站在尸体旁边,看着那些被吓呆了的乌合之众,缓缓开口:
“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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